第26章 郡主便如此不防備陶某
紀辭壯著膽子踏出腳步,剛走近床榻,一陣天旋地轉,人就被蘭揚壓在身下,「啊!」
觸及到蘭揚熾熱的目光,紀辭慫了。
今日,她是看蘭揚高冷,才選他侍寢,沒成想,他內心竟如此火熱生猛。
照這樣下去,吃虧的分明就是她。
美色在前,紀辭生生忍住了,「蘭揚,你先放開我。」
剛準備動手推開蘭揚,蘭揚便幽怨地望著紀辭,「郡主不喜歡?」
喜歡才有鬼!
紀辭慌忙推開蘭揚,跳下床,把衣襟攏得死死的,「蘭揚,我們談談?」
蘭揚幽幽地囁嚅,「果然,郡主還是和以前一樣,有賊心沒賊膽。看來,下官今夜又要空歡喜一場了。」
她可是郡主,豈能被自己的面首小瞧!
「想侍寢,得憑真本事。本郡主滿意了,才有機會侍寢!」
她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明明她才是郡主,為了不嫁給辭陌衍,還得和面首鬥智斗勇。
蘭揚輕笑,單手撐頭,慵懶地躺著,拍了拍空出大半的軟榻,「郡主穿得單薄,若是感染風寒,下官屬實擔待不起。」
紀辭搬來綉凳,「本郡主身子骨好……啊!」
話沒說完,便被蘭揚打橫抱起。
害怕自己掉下去,紀辭連忙摟住蘭揚的脖子。
「誰敢動郡主!」
蕭問渠擔憂地破門而入,只見到,紀辭溫順地靠在蘭揚懷裡。
蕭問渠耳根子一紅,「不好意思,打擾了!打擾了!」
蘭揚皺起眉頭,「把門帶上!」
「好。」
紀辭更是無地自容了,「蘭揚,你……」
「下官只是不願郡主著涼而已。」
蘭揚將紀辭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又給她掖好被子,低低地笑著,「郡主對下官有恩,下官不會冒犯郡主。方才,只是同郡主玩笑罷了。」
紀辭惱羞成怒,氣得裹著被子坐起,「你就是芝麻餡的湯圓,黑心!」
蘭揚突然湊近紀辭,噴薄的熱氣打在紀辭臉上,「郡主這是失望了?」
居然又撩她!
紀辭挑起蘭揚的下巴,腦子裡搜羅著霸道總裁的語錄,「男人,別惹我,你會後悔的!」
蘭揚一陣錯愕,片刻后,才神情不自然地後退,說話也吞吞吐吐,「郡……郡主,下官……」
「噗嗤!哈哈哈……我也是嚇你的。」
以為蘭揚是個白切黑的老手,沒想到,居然是個純情少男。
看來,她能成功奪回主動權了。
蘭揚目光飄忽不定,聲音聽著也有些心虛,「那,今晚……」
美男在前,紀辭確實有談戀愛的衝動。
不過,到底選誰,還有些糾結。
既然如此,那就先從了解對方開始。
「蘭揚,平時,你喜歡做什麼啊?」
「作畫。」
紀辭點點頭,「哇!這麼厲害,那你能不能為我作一幅畫?」
「下官的榮幸。」
蘭揚作畫,紀辭就趴在床上看話本子,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蘭揚望著紀辭香甜的笑容,失落地長嘆一聲,「若是沒有露怯,今晚,便能侍寢了。」
蘭揚作畫,枯坐一夜。
第二日上朝,雖是一瘸一拐,卻是滿面春風。
於是乎,整個京城都瘋傳,紀辭又開葷了。
一無所知的紀辭,還在府上,和蕭問渠熱火朝天地討論話本子。
直到,聽到辭陌衍興師問罪的聲音。
「辭妹妹,你當真和蘭揚……」
紀辭重重地點頭,「對啊,我們紀家三代單傳。我身為紀家的獨苗,眼看要及笄,當然要承擔起綿延子嗣的重任。」
辭陌衍如遭雷擊,「辭妹妹,那我呢?」
紀辭故作不解,「我給紀家傳宗接代,你是我的好哥們,這不衝突啊。」
「辭妹妹,你明知道,我們有婚約在身,怎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
蕭問渠張大了嘴巴,像是吃到了大瓜。
「辭陌衍,我是女兒身,為了家族,能放下小我。你是儲君,豈能這般兒女情長?水陸道場一事可了?皇上壽誕可妥善安排?」
辭陌衍深深地望向紀辭,「辭妹妹,我懂了。」
說完,塞給紀辭一塊扇形玉墜,便跑出相宜苑,根本不給紀辭還回去的機會。
紀辭欲哭無淚,「這都是些什麼爛桃花,還不如單身一輩子!」
蕭問渠看完好戲,就上來八卦,「郡主,聽說,京城的姑娘都排著長隊,想要嫁給辭陌衍,以後當皇后,你怎麼恨不得把他推開。」
紀辭把燙手的扇形玉墜塞給蕭問渠,「這麼羨慕,那讓給你吧。」
「郡主,你可饒了我吧。辭陌衍的東西,我可不敢要。」
紀辭連連長嘆,又鑽進了自己的房間,「唉!真無聊。」
蕭問渠找到陶融,「王爺,我們一直悶在府上,要不然,我們出去逛逛吧。」
陶融忘我地練習篆刻,將蕭問渠徹底無視。
蕭問渠直接奪過陶融的印章,「王爺,郡主說她無聊,我們陪她出去逛逛吧。」
「她面首成群,還有儲君對她死心塌地,需要本王陪?」
「戲文里都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郡主心地善良,從來沒有挾恩圖報,可我們不能忘恩負義啊。」
陶融嘴角微抽,「她心地善良?」
「王爺,你一直悶在房裡,會憋出病來的。你就當自己出去散散心,順帶陪陪紀辭,怎麼樣?」
「本王篆刻尚未大成,絕不出門!」
「王爺,我大哥說,這次要接你回西陶。以後,就沒機會再見到郡主了。這份救命之恩,難道你要欠一輩子嗎?」
陶融眸光一暗,「欠一輩子,似乎,也好……」
「王爺,你就去嘛!」
蕭問渠軟磨硬泡,陶融根本無心篆刻,最終,只得應下。
紀辭在房裡欣賞蘭揚的水墨畫像,連連發出嘖嘖之聲。
畫中的女子絕殊離俗,完全艷壓本人。
陶融輕輕地敲門,「郡主。」
「門沒鎖,進來吧。」
陶融瞥向紀辭手中的畫像,若有所思。
紀辭沒有聽到陶融說話,轉身望去。
著實被他的姿容驚艷到了。
陶融已經將所有的鴉發高高束起,用一根樸實無華的木簪固定。
少年暮氣的沉鬱黯然,隨之消散了不少,更多的是一種文士的意氣。
「郡主,閑來無聊,不如出去走走?」
美男相邀,她實在無法拒絕啊。
「好啊,去哪?」
「集市甚是熱鬧。」
紀辭盯著陶融那張臉,目不轉睛,「好,我們逛街。」
紀辭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還真從沒出去逛過。
以前,一門心思撲在古董店上,幾乎沒有自己的空閑時間,還硬生生地把古董店搞破產,越想越覺得不值。
來到這裡,也算是有得有失,至少可以縱情享受了。
紀辭來到街市,東瞧瞧,西看看,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掃蕩回家。
只是,哭了跟來的於遇和蕭問渠。
尤其是蕭問渠,表示十分肉疼,並十分後悔提議逛街。
蕭問渠小聲地提醒著陶融,「王爺,我大哥給的銀子,快要花光了。」
於遇得意地拍了拍鼓起的錢袋,「郡主府,不差錢!」
「王爺,咋們窮,還是讓於遇掏銀子吧。」
「去找蕭裕。」
蕭問渠眼睛一亮,「好,這就過去。」
終於有正當理由,向大哥要銀子了。
蕭問渠離開,把手上的東西都塞給了於遇,整得跟個聖誕樹似的,琳琅滿目。
紀辭不由得捧腹大笑,「於遇,你還是先回去吧。」
「不行,我要貼身保護郡主!」
紀辭在掃視了一圈,「那我們去酒樓吃飯,正好歇一會。」
進入酒樓的雅間,紀辭突然捂著肚子,直喊肚子疼。
「郡主不舒服,趕緊回府讓半溪瞧瞧。」
「哎喲!於遇,我動不了了,你快去給我找個郎中吧。」
於遇沒辦法,只好依著紀辭的話,去找郎中。
誰知,於遇前腳出酒樓,紀辭後腳就拉著陶融溜了。
跑了一大段路,紀辭才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氣,「太好了,終於溜出來了。」
陶融神情無比的複雜,「郡主支開於遇,一旦陶某對郡主不利,郡主便只能聽憑宰割。」
紀辭眨眼一笑,「陶融,我這麼信任你,你可千萬別殺我啊。」
陶融神情怔怔,「郡主對陶某,便如此不設防備?」
紀辭扯著陶融的廣袖,歡快跳脫地往前走,「好啦,出來玩,便開開心心地玩嘛。成天想著殺人害人的,有什麼意思。」
系統:【陶融仇恨值-5,當前仇恨值為53。】
「郡主!」
陶融突然叫住了她。
「啊?怎麼啦?」
「我想去樂坊。」
「好啊。」
這間樂坊,正是紀辭買二胡的那家。
紀辭一進去,老闆娘便認出了她,「辭郡主在小店裡買了二胡后,大家都擠了破腦袋,來我們樂坊買二胡、學二胡。今日,只要辭郡主看上的,我們親自送去郡主府。」
「簫。」
「二胡。」
紀辭、陶融同時開口。
紀辭疑惑地看向陶融,「你想要二胡?」
陶融也會拉二胡?
陶融遲疑地點頭,「嗯。」
老闆娘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請辭郡主移步雅間,稍後片刻,我去把店裡上好的二胡、簫都讓人拿出來。」
去樓上的雅間時,紀辭聽到,樓下兩個婦人極其刺耳的對話聲。
「看到沒,辭郡主身邊的那個,就是西陶質子陶融。都說,陶融把辭郡主迷得神魂顛倒,我還不信,今日一瞧,我是真信了。」
「梅蘭竹菊四公子都回了郡主府,辭郡主昨晚還召蘭大人侍寢。我看,陶融無名無分,更沒侍寢,估計,得意不了幾日。」
「那可未必,辭郡主為了陶融,大鬧刑場,又陪她出來逛街。你想想,哪個面首,有這樣的殊榮?聽說,西陶人手段下作,貫會蠱惑人心,過不了幾日,陶融就能爬上辭郡主的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