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雲鬢花顏金步搖

……

面對小三兒的疑惑，曹承玉卻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被楊先生教訓了一頓，差點回不來了，還好跑的快。」

「你把小蓮叫上，你倆一起去準備，可別被那些貼身婢女看到了。」

「好。」

吩咐妥當，沒一會的功夫，小三兒帶著一個青衣婢女，兩人抬著一大籮筐食材顫顫悠悠的進了伙房。

青衣婢女便是小蓮，從小便被賣到曹家，是負責服侍曹承玉的貼身侍女。

小蓮長得清秀，臉小，眼睛大，跟他處的還不錯，是他在曹府左膀右臂里的「右臂」！

剛進來，便見自家公子對自己怪笑。

小蓮滿臉幽怨。

「公子，你又在倒騰什麼東西，夫人知道肯定又要說我，你可害死小蓮了。」

「嘿嘿，沒事。」

「此事就你我他，三人知道，不說出去沒事的。」

說著，揉了揉小蓮的腦袋，滿臉微笑。

「公子～」

小蓮嚶嚀一聲，俏麗微紅，腦袋低著，雙手不挺攪動著衣角，可愛極了。

哦，我這該死的魅力。

曹承玉懊惱似的拍了拍額頭。

「開工了，開工了。」

「小蓮你去把食材洗洗，小三兒燒火，少爺今天要干一票爽的。」

「保准。」

兩人各自開工，曹承玉也沒閑著，這口鍋剛鑄出來，要開開鍋，過幾遍油水。

清湯的鍋底，也要熬些骨頭湯。

需要的時間不少。

一整個上午，曹承玉忙的很，熬湯、片肉、擇菜，花了好大的勁才算做好了準備工作。

接下來輪到炒制紅湯底料。

這玩意，他也是第一次做，只能按照自己想象中的來。

鍋熱倒油，加入大蔥、薑片、香葉、桂皮、八角這些，他花重金買到的香料。

當然，它們以前叫什麼名字鬼知道，曹承玉按照自己的習慣叫的。

等熱油把大蔥薑片熬到枯黃，再用漏勺撈出。

香料多熬了7～8分鐘的樣子，才被他撈出，再加入大量干辣椒、海椒面、自製豆瓣醬、蚝油、大蒜。

攪合勻了，再倒入骨頭高湯和適量的食鹽，紅湯鍋底差不多就好了。

清湯鍋底簡單一些，有骨頭湯打底，加入一些金針菇、大蔥、枸杞、山藥、冬筍片、冬瓜片熬制一段時間就成。

要想湯濃，需要反覆熬制提煉。

這個過程也最費時間。

中途因為不熟練，紅湯廢了一鍋，曹承玉不得不重新再來。

等一切就緒時，居然已經到了下午4點。

該吃晚飯了。

「呼……」

勞累了一天，大夥都不輕鬆。

然而，這一頓還是沒有兩人的份。

曹承玉抱歉道。

「小三、小蓮多謝了，幫了我大忙，下次請你們吃大餐。」

「少爺言重了，小蓮只是盡自己的本份。」

「小三兒不敢居功，都是少爺的功勞。」

兩人誠惶誠恐，就差跪下了。

曹承玉無奈摸了摸鼻子，調教了那麼久，兩人卻還是這樣，唉……

有些事，人力難為啊。

感慨著，曹少爺慢悠悠的推著小推車，往嬸嬸的月季小苑走去。

路上遇到了三房的幾個少爺小姐，簡單打過招呼也就分開了。

曹家內部其實還算好，主要是幾房的婦人喜歡嚼舌根，她們又不掌權，最多造成精神傷害，無傷大雅。

小孩子之間氣氛還是愉快的，大家都沒長大，沒神話傳說中那種動不動要你死的情況。

利益爭奪和集團劃分，也是建立在一個健全的心智上，不然你腦子都沒發育完全呢，當家的怎麼可能放心讓你操作。

哪怕是神童，也不例外。

古人的風氣就是這樣，重傳統看閱歷，放在現代人眼中就是古板，殊不知這是對家族對先祖負責任的一種體現。

這裡更是如此，君不見曹承玉做個飯都得偷偷摸摸。

胡思亂想中，月季小苑到了。

將小推車推到苑內的亭台，布置起來。

架鍋，底下放碳，將提前片好的肉類、鮮蝦、蔬菜等一一拿出。

心滿意足的敲響了房門。

「誰呀？」

熟悉的聲音傳來，曹承玉難免有些緊張。

「是我，承玉。」

「吱呀——」

「承玉啊，怎麼每次都這個時候來，都不能陪嬸嬸多說會話。」

隨著房門打開，嬸嬸穿了一身紫色的狐裘，配上綰髮上的金步搖，帶有一股子高貴典雅的氣質。

看樣子，今天是出去過。

青絲垂下，臉頰似乎因為天氣的緣故，有些坨紅，此時正搓著手哈氣。

這是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啊！

白居易誠不欺我。

我雖然不是皇上，但是誰不想與這等佳人共度春宵呢？

果然，文化人說話就是文雅。

「嬸嬸，今天我準備了點好東西與你分享。」

「好東西？可是蟹羹？」

「不是，今天上硬菜，走，就在涼亭那邊。」

「硬菜？有多硬……」

帶著好奇，林嬌韻跟著自己的好侄兒，去了苑內涼亭。

這是夏天晚上乘涼用的，許久未至，多了幾分新意。

尚未進去，那沸騰的麻辣鮮香便竄進口鼻，讓人不由咽下一口唾沫。

「這是何物？」

望著嬸嬸好奇的眼神，曹承玉不由得意起來。

「這東西叫火鍋，這是鴛鴦鍋，分紅湯清湯兩種，一者麻辣鮮香，一者嫩滑爽口，屬於不可多得的一種美食。」

「倒是新鮮。」

嬸嬸快步上前，發現很多食材都是生的，不由失望道。

「承玉可是拿嬸嬸作笑，這生的，如何讓人吃的下去。」

「別急，俗話說的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給嬸嬸演示一遍，就明白了。」

曹承玉自信一笑。

拿出三個蘸醬碗，兩個辣蘸醬，一個芝麻醬口味的。

先從紅湯鍋底舀兩勺沸騰的紅湯，倒入辣蘸碗攪勻。

再從一旁夾起一片牛肉放入紅鍋，燙了30秒的樣子，這才拿起。

在蘸醬碗中一蘸。

牛肉的色澤與紅稠湯汁混合，鮮嫩爽滑，上面粘了一點蒜末，與肉搭配正好合適。

一口下去，那種愉悅舒適的心情，難以形容。

「咕噠～」

一旁的嬸嬸看直了眼，連忙坐下學著曹承玉的樣子，也涮了一片牛肉，塞入小嘴的那一剎那。

牛肉的滑嫩、蒜香、麻辣的口感三者完美融合，衝擊著她的口腔味蕾。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