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7章 深夜造訪
謝傅應道:「可能是李閥的人乾的?」
盧夜華訝異;「李閥?」
謝傅便將從李徽容那裡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訴謝傅。
盧夜華說道:「李徽容名聲在外,作為一個女人能在李閥這樣的豪門首屈一指,很不簡單,你小心一點。」
謝傅當然知道李徽容不簡單,嘴上笑道:「怎麼?你吃醋了,害怕我愛上她?」
盧夜華沒好氣道:「你愛上她,這倒無所謂,最怕你被她吃了,最後連骨頭都不剩。」
謝傅哦的一聲,調笑道:「愛上她無所謂,難道你不吃醋嗎?」
「你風流成性,我吃醋吃的過來嗎?」
謝傅臉容一綳:「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哪裡風流了,就拿你來說,我難道真心真意嗎?莫非我是惦記你的美色!」
盧夜華倒是緊張起來,柔聲說道:「好啦好啦,算我說錯話了。」
謝傅認真問道:「你回答我,我是不是只惦記你的美色。」
盧夜華溫柔說道:「當然不是。」
謝傅突然卻嘿的一笑:「一開始我是惦記你的美色,現在嘛我迷戀你在床榻上的端莊高貴,又風情嫵媚。」
盧夜華抬手輕打謝傅一下;「讓你捉弄我。」
謝傅訕訕一笑:「緊張了吧。」
盧夜華給了謝傅一個白眼,看他一臉壞笑,真擔心他大白天就亂來。
謝傅卻坐了下來:「東西收拾一下,我們要離開劍城了。」
盧夜華心頭一顫:「回家嗎?」
在劍城這與外面世界隔絕的地方,她可以用同然女真的身份與謝傅成為一對夫妻,可是一旦回家,她就要面對仙庭,面對她可能認識的人,想到這裡,盧夜華心頭就一陣驚恐害怕。
「不,只是離開劍城,或許我們要去洛陽。」
洛陽這一行看來是不可避免了,不單單是因為淺淺姐,不收拾這個老東西,讓李徽容坐上李閥家主大位,穩固好大觀國內部,他根本無法專心在戰場上對付北狄。
盧夜華鬆了一口氣。
謝傅見狀問道:「怎麼了?」
盧夜華嫣然一笑:「我在考慮是要留在清風觀還是跟你一起去。」
謝傅奇道:「當然是我走到哪裡,你就跟到哪裡啊,有什麼好考慮的。」
盧夜華笑道:「我覺得還是盯緊你點的好,你這憐香惜玉的毛病,遲早要在女人身上吃大虧。」
謝傅笑道:「對對對,我就是在你身上吃了大虧,得盯緊一下。」
盧夜華惱道:「你便宜佔大了!」
謝傅好笑:「剛才不是我吃大虧,怎麼現在又說我便宜佔大了,到底是吃虧還是佔便宜,你倒是說清楚一點。」
盧夜華嗔惱道:「吃虧還是佔便宜,你心裡清楚。」
謝傅輕擁,柔聲說道:「就當我佔便宜了,難道你就吃虧,難道你在床榻上喚著我的名字,那副快樂模樣全是假的。」
盧夜華咬唇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傅繼續調笑:「你說,你有這麼一個這麼能幹的丈夫,好是不好?」能幹二字,謝傅特地加重語氣。
心情好的時候,盧夜華有的時候也會附和他一下,讓他高興高興,於是輕輕應道:「好哩。」
「那你怎麼不說?」
「說什麼?」
「難道要我一字一字教你不成。」
盧夜華咬唇:「我有一個這麼能幹……的丈夫,我是既高興又幸福。」看見謝傅嘴角翹起露出笑容,便附加一句:「我是佔了天大的便宜哩。」
謝傅哈哈大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盧夜華嘲笑:「瞧你這德性,一句話就讓你高興的像個沒有教養的毛孩。」
謝傅笑道:「我要的就是這麼簡單。」
盧夜華溫柔說道:「知道了。」
謝傅驚訝:「真的知道了?」
盧夜華臉紅嗯的一聲。
「那我晚上可期待你的表現。」
盧夜華大惱:「晚上的事,晚上再說,滾啦。」
謝傅還真的轉身就走,盧夜華一愣,不會這樣就生氣了吧,她也只是在跟謝傅打鬧,准你開我玩笑,不准我你玩笑,未免也太小氣了。
卻見謝傅走出門口,突然回頭:「我去找小玉兒說一聲,順便讓她照顧好小文。」
房間里,謝傅將自己要離開劍城通知小玉兒,並吩咐她好好照顧小文。
「義父,你放心好了,我會把小文當做親生兒子一般照顧。」
謝傅欣慰:「小玉兒,委屈你了。」
「義父,你言重了。」
「對了,對於阿保,你有什麼打算,是想把他留在林家幫忙,還是給他一筆銀子讓他回老家,或者是……」
謝傅說著突然扼住,一開始他打算把小玉兒與阿保湊成一對,現在她與馬武仁更像是一對,阿保看樣子是沒戲了。
「對了,義父,這件事我剛要跟你說,阿保失蹤了。」
「失蹤了?」
小玉兒點了點頭,謝傅問道:「多久的事了?」
「就這三四天的事?」
「你怎麼沒有跟我講?」
「一開始我以為你吩咐他去辦事,這些天發生了很多事,我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謝傅瞪了小玉兒一眼,顯然小玉兒根本沒有把阿保放在心上,畢竟一開始困難,是他們三個結伴來到劍城,謝傅最看不慣富貴之後就拋棄患難兄弟。
小玉兒心虛的低下頭,說實話,她心裡討厭阿保,表面看上去老實,暗地裡老賊兮兮的看她,那眼神都恨不得吃了她,他以為他是誰啊,可以這麼看她,消失才好,省的在眼前礙眼。
「還愣著幹什麼,一個大活人丟了三四天了,還不趕緊去找回來。」
……
李徽容這邊正在等待白岳的消息,人斜卧在床榻上,體態悠閑,手托臉頰,眼眸半闔。
從昨晚到現在,她都沒有閉眼,人有點乏有點困,但在事情沒有結局之前,她根本無心睡眠。
白岳見門沒關,便直接走了進來,突然看見橫卧在床,散發著嬌慵懶散姿態的李徽容,愣了一下,就又退了出來,在門口輕喚:「小姐。」
李徽容聞聲,雙眼驟睜明亮有神,人起身坐直:「白先生,進來說話。」
白岳再次走進屋內,沒有急於開口,而是巡視房間一眼,然後目光落在被子捲成一團的床榻。
李徽容慢悠悠道:「白先生,在打量什麼呢?」
「小姐,謝公子呢?」
李徽容淡道:「你眼睛看不見嗎?」
白岳目光深深朝床榻看了一眼,畢竟以謝傅的本事,他要藏匿起來,自己也不容易發現。
這一舉動讓李徽容心生不悅,冷淡道:「他已經走了。」
「小姐,真的走了嗎?」
白岳竟敢懷疑她,李徽容眼神驟冷,白岳這才識趣的轉身將門掩上,然後低聲說道:「是變色龍於安乾的?小姐可是你……」
白岳話還沒有說話,就見李徽容一掌皮劈斷床梁,怒道:「誰給他膽子這麼乾的。」
白岳聞言便知此時小姐還瞞在鼓裡:「小姐,於安是你的人,也是你安插在謝公子身邊,這件事你脫不了干係,麻煩大了。」
李徽容手指白岳,沉聲:「白岳,四奇才向來是由你掌管,是你麻煩大了,你的人背著你幹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還瞞在鼓裡。」
白岳也沒有推脫責任:「小姐,是白岳管教無方,現在該怎麼說?」
「該怎麼做還用的著我教你嗎?自是把於安千刀萬剮,然後把他的皮剝下來,方能消我心頭之怒。」
白岳知道小姐在說氣話,所以並無接話,此事確實讓小姐生氣,卻是陰溝里翻了船,居然被自己人擺了一道,如果處理不好,就會讓謝傅對小姐產生猜疑,兩人的暗盟也隨著告破。
李徽容發怒之後,倒是冷靜起來,陷入思索,過了一會才開口:「於安敢瞞著我擅作主張,看來是背叛我了。」
白岳問道:「會不會是公子指使的?」
李徽容搖了搖頭:「他沒道理去得罪謝傅。」
白岳又問:「那會不會是輓歌指使的?」
李徽容沉默,過了一會之後,開口:「可能性也不大。」
「那就是……」白岳說著卻突然停下。
「白先生,繼續說下去。」
「那就是於安一直都是老太爺的人,是老太爺安插在你身邊監視小姐你的。」
李徽容微笑:「白岳,你總算說了句差不多的。」
白岳冷容:「於安知道你很多事,特別是最近在劍城發生的事,不管於安是不是老太爺的人,都必須趕緊除掉。」
李徽容淡道:「該來的總是要來,那就決一雌雄吧。」說著目光輕輕飄向白岳。
白岳沉容:「白岳誓死追隨小姐!」
「白先生,多謝了,這需要非凡的勇氣。」
……
冬夜悄降,今夜無風亦無雪,月色皎潔讓這蕭條的冬夜多了幾分溫潤。
盧夜華卧倒在床,身上穿著一件鵝黃的絲綢裡衣,絲綢如水柔和的覆蓋在她身上,將成熟女子玲瓏窈窕的身段展現的淋漓盡致,及踝的絲裙下,一雙長腿隱若中透著韻潤和纖秀的朦朧美。
被大火燒過的酬勞臉上遮上一片紅紗,只露出如薄霧一般迷濛的迷人眸子。
她儘可能的將自己美麗美好的一面展現給謝傅。
見謝傅還端坐在桌前,嬌喚一聲:「還不熄燈。」
謝傅笑道:「要不,你先休息。」
「你不上榻,我休息什麼啊。」盧夜華越來越喜歡在謝傅面前撒嬌了,而且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謝傅起身走到床榻邊,盧夜華一雙眸子水蒙蒙看他,謝傅卻輕輕幫她蓋好被子:「穿這麼少,小心著涼了。」
「你少在我面前裝正人君子,欲擒故縱是吧,如你所願。」
盧夜華說著人就主動朝謝傅身上偎去,謝傅卻扶著雙肩,又將盧夜華放躺下去。
盧夜華幽怨:「是不是嫌棄我了。」
謝傅笑道:「怎麼會呢,我恨不得天天跟小夜縫衣裳,要知道我家小夜剛剛縫好了,沒一會兒又裂開了,滲漬如新泉。」
盧夜華嗔打:「又跟我說這種齷蹉不上流的話。」
謝傅嘿嘿一笑:「喜歡嗎?」
盧夜華瞥了他一眼:「喜歡啦。」
謝傅在她鼻尖點了一下:「就知道你喜歡,老跟我裝。」
盧夜華嫣笑:「我不要面子嗎。」
「在相公面前,你哪還有什麼面子,啥秘密都沒有了。」
盧夜華掀開被子:「好啦,快鑽進來暖和暖和。」
「不啦,今天可能有客要到,一會半途,你說我是繼續還是停下。」
「三更半夜,那還有客。」
謝傅耳朵一顫:「客人到了。」
「小夜,你乖乖睡覺,等相公接待完客人就來陪你。」
……
院子里,李徽容一身白衣如清風明月雅公子,聽見謝傅走來的腳步聲,轉身說道:「沒打擾到你吧。」
謝傅笑笑:「你說呢?」
李徽容望著亮著燭光的屋子:「你不是隨便的人,她是誰?」
「你問的太多了。」
「我為什麼不能問,你也曾當過我的男人。」
「等你學會怎麼當一個女人再說吧。」
「我說你曾當過我的男人是抬舉你,應該是你曾當過我的美人。」
「偽裝嘛,誰都會,當真實出現,一切都會被戳破,你李徽容不甘人下,我謝傅也不可能被一個女人包養保護。」
「難道你不是被澹臺鶴情包養嗎?你不是被端月清輝王保護嗎?你能走到今天還不是全都靠女人。」
「牙尖嘴利,事情調查清楚了嗎?」
「是我安插在你身邊的人做的,不過並不是我授意的,是他擅作主張。」
「是誰?」
「他是李家十三人傑之一,四奇才中的變色龍於安,也就是你身邊的阿保。」
「阿保!」
難怪他失蹤了三四天,如此說來剛好是蘇羨人和蘇淺淺失蹤的時間:「李徽容,那你打算怎麼給我交代呢?」
「你不懷疑是我指使的嗎?」
「懷疑你又能如何,我要的是結果。」
「你要什麼結果?」
「很簡單,阿保的人頭,蘇羨人和蘇淺淺安然無恙歸來。」
「謝傅,事情恐怕沒你想象中那麼簡單。」
「如何個複雜法?」
「於安很有可能是李橫秋安插在我身邊監視我的。」
「你確實?」
「如果我確定,就不會把於安安插在你的身邊。」
李徽容大大方方的說出來,謝傅也並沒有絲毫不快,就像下棋對弈一般,除了布局之外,若要取勝也要有險招陰招:「和你說話真累,你就把你的猜測判斷當做事實。」
李徽容嫣笑:「那如果我判斷錯了,你可不要怪我。」
謝傅大手一揮:「你三番二次設計我,現在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先前我跟你說過,李橫秋也曾是儒門共主,明世信就是李橫秋所傳,然後明世信再傳於你,只是他們兩個運氣都沒你好,或許說歷代儒門共主,運氣都沒你好。」
謝傅點頭,李徽容繼續:「我也跟你說過李橫秋為了延長壽命在有生之年尋獲天脈,進而晉至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修鍊一門奇功,這門奇功需要女子真陰鎮壓,如若不然,就會暴陽而死,什麼女子的真陰最好,自是處子之身兼有武道底子。」
謝傅突然恍悟昨夜李徽容為什麼會問李羨人是不是處子,原來當時她已經懷疑到李橫秋身上,「你是說李橫秋需要蘇羨人的真陰來練功。」
李徽容點了點頭:「他還曾惦記我,所以那天晚上,我才把元貞給你。」
謝傅罵了一句:「禽獸不如的東西。」
李徽容微微一笑:「他不是禽獸,他是個人,人比禽獸可怕多了,像你這種人永遠都不會懂的。」
謝傅問道:「既然李橫秋要的是處子,為何把蘇淺淺也一併擄走,我淺淺姐又不是處子之身。」
李徽容反問:「你確定?」
「我淺淺姐為人婦多年,怎麼可能是處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