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潘德拉貢
「他是個該死的公爵。好吧,至少現在還沒有,但他將在這場戰鬥之後正式獲得稱號。說不定你被他盯上,他可能會讓你成為他公國的騎士!」
「……」
巴爾泰的胡說八道甚至沒有引起瑞文的注意。
巴爾泰實際上已經派瑞文的人去送死了,派他們執行偵察敵人的任務。
但瑞文只能很好奇是什麼讓巴爾泰胡說八道。
他沒有拒絕的權利。
無論如何,巴爾泰都是惡魔大軍的首領,而瑞文剛剛失去了所有經驗豐富的部下。他現在剩下三十名左右無能的士兵,他們可能無法通過明天的戰鬥。
而且也不能保證他們會聽從瑞文的命令,因為他很快就會離開。
「所以,我只需要保護他?」
「是的。一直陪在他身邊。」
巴爾泰一口黃牙,今天看起來倒是有些寒意,瑞文只好點了點頭。
「好好。然後去向未來的公爵報告。早點建立關係會讓你的生活更輕鬆。」
瑞文走出帳篷,幾乎懶得記錄巴爾泰的話。
「啊,還有一件事。代我向我們的監護人問好。我希望他明天照顧好敵人和我。哈哈哈哈哈。現在過來你們這些沒用的傢伙!」
隨著巴爾泰的吼叫,帳篷里再次充滿了動物的叫聲。
帳篷到跟前顯得更大。
很難相信這個住在帳篷里的契約生物能決定明天戰鬥的命運。瑞文心中充滿了一種下沉的焦慮感。
或許是因為帳篷周圍有無數裝飾著潘德拉貢紋章的旗幟。
對於瑞文這個普通貴族家庭的私生子來說,帝國公爵對他來說就像太陽。更重要的是,由於瑞文的姓氏因叛國罪的虛假指控而受到羞辱和淘汰。
「所以呢…」
瑞文自言自語道。十年過去了,但對皇族的自卑和崇敬,依舊在瑞文的無意識中燃燒。瑞文從潘德拉貢家族的白冠旗幟身邊走過。然後,就在他正要呼喚明天要守護的未來公爵的名字時……
「是誰…?」
帳篷內傳來沙啞的聲音。幾乎很難相信這個聲音是人類的。
瑞文猶豫了,被這出乎意料的及時性嚇了一跳。他立即提起了生意。
「我是第12連的隊長,瑞文·瓦爾特,陛下。我奉命在明天的戰鬥中擔任你的守衛。我是來報到的。」
與惡魔軍隊中的其他人不同,烏鴉的話語帶有一些禮節。
沒有答案。
感覺沉默已經過去了,瑞文正要再次張開嘴重複自己的話。接著,那個聲音開口了。
「不需要手續。明天我們出去的時候見。你可以去休息了……」
瑞文越聽這聲音,就越覺得它的陌生。這十年他生死經歷不少,可即便如此,那聲音還是讓他不寒而慄。
奇怪的是,瑞文從它的語氣中感受到了某種「情緒」。他說不清那是什麼,但肯定是他以前感覺到的。思索片刻,他搖了搖頭。戰後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人,根本不用擔心。
不管戰鬥的結果如何,瑞文都會活著品嘗自由,即將成為潘德拉貢公爵的人會回到自己的位置。
「當然。然後我會在你的恩典旁邊支起我的帳篷。如果您有任何命令,請告訴我。」
「當然…」
短暫的對話結束,巨大的帳篷里已經沒有了存在感。
詭異的寂靜。
帳篷里很安靜。人們甚至會認為它是空的。陪著一個公國的繼承人和他那兇惡的契約生物,實在是太安靜了。
瑞文感覺自己就像站在某種停屍房前。死亡在這裡散發著臭味。
唔?
瑞文的額頭因困惑而皺起。巨大的帳篷內,只有一個『人類』。帝國最重要的人物之一,潘德拉貢公國唯一的繼承人,前來援助滿是人渣的魔族大軍。他是「一個人」來的。
就算他有強大的契約獸,也有古怪之處。
但瑞文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嗯,他們確實說他昏迷了十年,是個跛子。他知道這不關他的事。相反,他把注意力轉向了搭帳篷。希望這是他在這該死的沙漠中嚼著泥土睡著的最後一天。」
當時是早上。
前一天晚上喝得盡興的士兵們,昏昏沉沉地從帳篷里爬出來,深知昨晚的宴會可能是他們的最後一次。
「該死的六連混蛋,快點!」
「炮兵帶後方!再檢查一次我們的手推車和設備!」
「老闆!我們昨天買的女孩跑了。」
「這他媽的有什麼關係,你這智障?如果我們輸了,他們無論如何都會死。」
叫喊聲和喧鬧聲讓人聯想到市場,瑞文收起他的裝備,絲毫不理會這些噪音。
收拾好水和鹽后,瑞文將他那把生鏽的七歲彎刀放在腰上,決定穿上一件有助於阻擋沙風的斗篷。
與其他士兵相比,這身裝束很普通,但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早上的例行公事開始安靜下來,填滿沙漠的數百個帳篷也逐漸被拆除。
形形色色的士兵站在各自的旗幟下,瑞文站在遠處,陷入沉思。
巴爾泰邁著沉重的腳步,他的腳步帶著詭異的寂靜,夾雜著焦慮和恐懼。他頭上戴著一頂由食人魔骨頭雕刻而成的頭盔。
三千雙眼睛跟著巴爾泰的腳步。
所有的準備工作完成後,一頂帳篷依然屹立在原地——決定戰鬥,命運即將揭曉的存在。
「咳咳!」
巴爾泰與他平常的自己不同。他習慣了每說兩句就罵髒話,但今天他沉默了,只是咳嗽以清嗓子。
「潘德拉貢陛下。是時候出發了。」
帳篷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存在。
3000人的大軍,在好奇與期待中,一動不動。
「該死的……」
巴爾泰有些不耐煩了,臉更皺了。
一場大規模的噴發打破了寂靜,巴爾泰的聲音直擊瑞文的耳膜。
三千名士兵搖搖晃晃,一起後退,塵土捲起風暴。
「呃!」
瑞文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當他試圖用長袍遮住臉時,這股力量將他推了回去。他的耳膜像憤怒的蜜蜂發出的高音一樣響起。
他環顧四周,微微皺眉。
剛才棲息的巨大帳篷已經無影無蹤了。
突然,一個男人的身影從塵土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