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嗯,既然你很快就要上路了,那我為什麼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呢?」
巴爾泰湊近,對著在絕望和徒勞中垂下頭的瑞文耳邊輕聲說話。
「你知道我是怎麼告訴你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說實話……十年前你家發生了什麼,你被置於我手下,艾倫潘德拉貢發生了什麼……都是有關聯的。」
「什麼…?」
瑞文睜大眼睛抬起頭。由於失血過多,他的視線變得模糊。他看到巴爾泰把他的戟舉到空中。
「好吧,龍比預期的要弱,但其他一切都按計劃進行。我會在地獄里見到你,你這個混蛋。噗哈哈哈!」
「……!!」
瑞文震驚的睜開眼睛,但這只是短暫的,他感覺到脖子上有一種通電的感覺,看到世界在旋轉。
「噗哈哈哈!有了這個,我終於是帝國軍的統帥了。咳!哈哈哈哈哈……」
瑞文腦子裡的最後一個畫面是泛黃的眼睛和巴爾泰瘋狂的笑聲。就這樣,瑞文死了。
哇!
沙塵暴吹來,帶走了碎片和鮮血。
狂風席捲戰場。它吹過人類和怪物的屍體,很快就到達了巨龍雕像般的巨大身體,並停留在了那裡。
沙塵暴中,巨龍的眼睛睜開了。
它看了看夕陽和銀月,又低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兩具無頭屍體。兩具身體彷彿面對面。巨龍眼睛一亮,緩緩抬起頭來。
所有條件都滿足了……
龍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金屬的尖嘯。這是死去的艾倫·潘德拉貢的聲音。
千人之血,千妖之血。龍血君血……日月相會之日……今日我兌現誓約……
覆蓋在戰場上的濃稠鮮血如生靈般升騰騰騰,緩緩凝聚。它成長起來,形成一條紅色的河流,在太陽和月亮所在的地方流向天空。
嗬!
龍展開了翅膀。光聚集在它頭上的三個角上。光芒射向了被斬首的艾倫潘德拉貢的頭顱和屍體。它還到達了瑞文睜大眼睛的頭部。
燈光下,艾倫潘德拉貢的頭部和身體開始慢慢消失。隨之,瑞文的眼睛開始抽搐,腦袋也隨之消失。
巨龍似乎並不知情,只是看向了消失的艾倫·潘德拉貢。
現在一切都取決於你了,旗手……
太陽落下地平線的瞬間,巨龍帶著遺憾的聲音說道,並彎下長長的脖子。
……
那我們怎麼辦?
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可做的。儀式滿足了條件,我們信守了我們的承諾。現在發生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們可以干涉的。我相信它會成功。
嗯……是的,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瑞文強行睜開眼睛。
他的視線模糊了。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專註的東西!
咔嚓!
他身體里的某些東西扭曲並重新排列。脊椎斷裂的聲音開始蔓延,整個人都感覺到了動作。
「呃。」
瑞文再次閉上了眼睛。他想尖叫,卻發不出聲音。他的身體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了。很快,他滿懷期待地咬緊牙關,默默承受著身體內發生的變化。
咔嚓!裂縫!
那是骨骼排列和器官重組的聲音。在他差點死去之前,他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緊接著,聲音戛然而止,瑞文感受到了和之前不同的感覺。在他半昏迷的狀態下,他有一種模糊的感覺,一股暖流覆蓋了他的腹部,然後蔓延到了他的胸口、脖子和肩膀。
「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的身體。
「嘿嘿!」
瑞文感到自己的身體被抬起,伴隨著某人的聲音。一種甜美但陌生的香味蔓延。瑞文睜開眼睛,轉過頭。他的視線仍然模糊不清,沒有聚焦。他看到一個女人。
這是夢嗎?還是他在看東西?也許他已經死了,這就是天堂?
它是哪一個並不重要。瑞文甚至不記得他最後一次接觸女人是什麼時候。他無意識地跟隨自己的直覺。他的手移向了他面前白皙性感的胸膛。
擠壓。
「咳咳咳!!!」
拍擊!
瑞文再次失去了知覺,伴隨著某人的尖叫聲和臉頰上的灼痛。
「嗅探嗅探…」
瑞文來了,這一次聽到了某人的抽泣聲。
「不……我真的發誓……陛下真的……。我…」
他開始聽得更清楚了。似乎也不止一個人。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怎麼能說這種話?你看不到他現在的情況嗎?」
「不……真的,我發誓,小姐。他真的伸手摸了摸我的……我的胸……」
「哦,你怎麼能說出這麼丟人的話?天哪。」
「請稍等,女僕長。林賽,你確定陛下動了?」
「是的是的!我對天發誓。我正要給他擦背,他突然伸出手臂……」
眼前的四個人,緩緩的映入眼帘。
有一位面容縝密的中年婦女,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留著整齊的小鬍子的中年紳士,還有一位看上去大約十八歲左右,眼裡含著淚水的女僕。淚痕斑斑的袖口收在胸前。終於,一位身穿紫色老式長裙、臉色蒼白的老太太與其他三人站了一段距離,凝視著瑞文的方向。
「那你怎麼解釋他現在的情況?我看不出與其他日子有什麼不同。」
「那個……那個……」
「唔。我認為最好請來伊萊恩爵士。小心總比後悔好。」
「嗯,那好吧。還是去看看陛下的情況比較好。」
在零語境下聽到這段對話並沒有幫助瑞文的頭痛,只會讓他更加困惑。
他死了。他的心臟被巴爾泰的戟刺穿,他的頭被砍了下來。
他最後看到的是巴爾泰嘲弄的眼睛和黃牙。
「咳咳……!」
瑞文生前從巴爾泰那裡聽到的話讓他咬牙切齒。一聲呻吟從他的唇邊逸出。
用擔憂的目光看著瑞文的中年婦女,嚇得跳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
紳士也後退了幾步。
瑞文掙扎著張開嘴唇,對著三人像是見了鬼一般說話。
「哪裡……我在哪裡……?你們是什麼人?」
他的講話含糊不清,他的話語是混亂的胡言亂語。他以雙手為支撐,在床上撐起身子。哪怕只是輕微的動作,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