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兩毛錢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許薇跟許小蘭幾人一起回去，幾人一起走過了十多公里的彎曲山路，上坡下坡。

學校離集市不過兩三公里路程，所以，不管是趕集或是上學走的都是同一條路。

她們有時看見路邊的野果，幾人會摘點嘗下鮮，一路有說有笑樂此不疲。

許薇剛回到家，還沒休息片刻。

爸爸許振國就對她說道：「薇薇，去摘些豬食回來，還要洗乾淨。」

許薇看向癱在凳子上的許建波：「我二哥也去嗎？」

許建波快速搶著回答：「我去摸著田螺回來，爸愛吃。」

許振國也沒啃聲！

許薇走到前屋拿著竹簍，往田埂邊去，嘴裡卻哼哼：「就知道讓我幹活，你就慣著他吧！慣死他。」

周家村！

急忙趕回家的周耀東，見自家哥哥被人家追著打，焦急的跑過去拉開幾人。

「住手，你們為什麼動手打人？」周耀東沉聲問道。

其中有個小孩低聲嘟囔：「他就是個傻子。」

周耀東看去，是自己的堂弟，周耀輝。

「胡說！」

周耀東大聲的呵斥完，覺得自己不對，慢慢語氣變軟道：「耀輝，他是你的堂哥，你知道他不是傻子，只是說話的時候有些表達不清楚。」

「你們要跟他玩可以，但不可以欺負他，知道嗎？」

周耀輝最怕的就是這個堂哥，常常不苟言笑，拉著個臉，但他又是這麼多兄弟姐妹中最聰明的一個。

他悶聲的回答：「知道了。」

其他幾個孩子都垂下頭，悶聲點頭。

周耀東這才拉著周耀亮回家。

「這什麼情況，亮亮搞的身上全是泥巴？」

周有才在搗鼓農具，見兒子身上臟不拉幾，就問小兒子。

「沒事，不小心摔的。」周耀東話音一落，走進房間。

「亮亮，快到河邊洗一洗，在哪裡摔的跤，搞得這麼臟。」周有才輕輕推著他去河邊清洗。

躺在床上的周耀東，眉頭緊鎖，閉著眼睛，但大腦里不停的閃現一些畫面。

「傻子，哈哈哈！」

「快看，傻子又偷別人的紅薯了。」

「你哥哥就是個傻子，你這麼聰明，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哥哥。」

他煩躁的起身，拉過凳子坐下，翻動著面前的書籍，多了一本不屬於自己英語書，上面兩個整潔正方的大字「許薇」。

周耀東想起那迷糊的女生，倆人的英語書可能調換了。他隨手翻看，卻瞧見書里畫了許多圖畫，有花朵、有蝴蝶、還有小卡通人物。

他不禁看的發笑，之前煩亂的心情，這會舒展很多。

他再次把書放進書包，然後離開房間。

許家村！

星期日中午，飯後。

「許建波，飯已經吃完，趕緊把你的衣服去洗啦。」郭曉玲收拾著碗筷，扭頭對坐在椅子上的小兒子說道。

「媽，就三件衣服，你幫我洗吧。」許建波懶懶的回道。

「這麼大個男孩子，應該要學會自食其力，別什麼都叫媽，我還有大把的活要干，你去幫我干啊。」郭曉玲撇他一眼。

許建波見許薇進來，殷勤的笑道：「老妹，幫哥洗幾件衣服唄。」

「不去！」

「去嘛，不然你幫我把衣服洗好，我給你一毛錢。」

許薇頓住腳步，突然開口：「兩毛。」

「好，成交！」

「先給錢，我再去幫你洗。」許薇伸出手來。

許建波愣住，但還是在口袋裡掏出了兩毛錢給她。

「行，還怕我賴賬？」

許薇督他一眼，眼神像在說：能不賴賬嗎，上兩次說的到現在還沒給。

許薇揣著兩毛錢，提著水桶去河邊。

許薇家旁邊有條小河，河水不深，清澈見底，也方便了這裡的幾十代人。

經常有許多孩子跑到河邊摸魚撈蝦，夏日炎炎時，還有孩子們在河裡洗澡，打水仗，嬉鬧的暢快。

「薇薇，東西都準備好沒有，等下我們一起去學校。」突然傳來許小蘭的聲音。

許薇回頭，還真是她，她背著書包，手拎著一個袋子。

許家村在這一片山坳里，村莊面積很大，分上、中、下，大概有上千戶人家，都姓許。

這一片的孩子，多數都是從幼兒園到初中，玩的很近，關係很鐵。

許小蘭家住在上村，而許薇家下村，她這走過來也有一公里左右，額頭都是汗。

「小蘭，我整理的差不多了，這才有時間幫我哥洗下衣服，我很快的哈。」

許小蘭坐在一旁：「嗯，我等你。」

「只要不要太晚，如果天色太晚，走那條山路有點怕怕，尤其聽到那小鳥的叫聲，嗯～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許小蘭說著說著，摸著自己的肩膀抖兩下。

許薇打趣她，發出驚悚的叫聲，嚇的許小蘭叫喊：「你討厭！」

兩人對視一笑，青春就是這般純粹潔白。

等許薇洗完衣服，晾好，自家二弟跟著幾個男生已經去了學校。

許薇快速將鹹菜裝在玻璃罐里，袋子裝米，飯盒，背著書包。然後跟她媽說聲去學校了，郭曉玲卻讓她等等，見她在口袋裡掏出了五毛錢。

「薇薇，媽給你五毛錢，在學校食堂買點新鮮的菜吃，別老吃鹹菜。」

「好，謝謝媽，還是老媽最好！」

「走了」許薇歡快的接過，跟著許小蘭走出家門。

「你們注意安全。」郭曉玲朝她們的背影喊到。

倆人一路上碰見許多熟人，都是來自不同村莊，不是同班但也同級，倆人變成五六人，有說有笑。

許薇突然發現了周耀東，他是獨自一人，坐在樹下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