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計劃
木采丹集結來齋月長城的五位營帳統領和銳南琴,商榷斬殺赫連明軒的辦法。
銳南琴道:「那股特別的力量能夠被靈力消磨,等它被消磨完我們再像斬殺平常魔使那樣殺了他,怎麼樣?」
木采丹點點頭,道:「他之前消耗那股力量阻擋我的元悟鎖天劍,硬生生消磨了一半力量。消磨那股力量容易,難的是如何將其困住,要知道,上次他可是瞬移了大半個戰場逃脫,很明顯提前做了準備。」
白鶴帳的統領儀靈珊補充道:「我們現在還插手不了魔域,那裡有什麼埋伏或者法陣,是探查不到的。」
木采丹把目光移向銳南琴,道:「你有什麼想法沒?畢竟這裡就你和他交手次數最多,對他的手段應該有大概的了解吧。我雖然短暫壓制了他,但交手時間太短,很多細節說不清楚,不如你來講。」
銳南琴點點頭,道:「如果你可以消磨掉那股力量,我會儘力把他留在戰場。」
木采丹一愣,他可從來沒聽說銳南琴有這種手段,剛想誇讚她在空間方面又有建樹,就看到青鹿帳統領邊雲若單膝跪地道:「統帥萬萬不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有蹊蹺?木采丹看向銳南琴,眼裡詢問的蘊意很是明顯。
銳南琴嘆了口氣道:「整個長城統帥,只我一人是女子,也屬我的實力最低。所以便回宗去向師傅要了樁秘術,可短暫提升實力。」
「代價呢?」
「生命本源。」
「糊塗!」
木采丹怒罵道,他猛地站起身來,道:「你以為長城統帥是靠實力當選的嗎?宗內還有不少上清境的修士,他們想來宗主還不讓呢,是為了什麼呢?一個赫連明軒就要死要活的,等到魔王降世,哪怕再多人像你一樣敢於犧牲,也只能是於事無補。」
「等那位重回世間,想來驅使不弱於赫連明軒的魔使數都數不清,到時候便都以命換命嗎?」
木采丹一連串的提問壓得銳南琴沉默不語,她心裡很清楚沒人會眼睜睜看著她死,他們都會拿來既合理又高尚的理由來勸阻她。
但這一切的核心還是在於,赫連明軒要如何被斬殺。
銳南琴不屬於極宗,她是影殺樓的弟子,通過很久之前的交換學習下定決心要來戍邊的。
就像現在的秋書雪、左煥白、松元風和田從夢一樣。
影殺樓不同意,她便偷跑出來,極宗不收,她就守在門口。還是不讓進,就在山下找間空地搭個茅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統共待了五年,這份堅持才使得極宗和影殺樓雙雙妥協。
很久很久之前,她就不認為自己可以壽終正寢,修士漫長的生命註定會讓她趕上一個動蕩的時代。
她不是什麼天才,與木采丹等人比不得,所以沒理由活下來。
換句話說,銳南琴早就心存死志,只待一個機會獻出生命。
木采丹作為一位統帥,很清楚赫連明軒的威脅,擁有強大實力的同時又有著詭異的逃跑能力,這樣的人放過一次便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銳南琴的死換赫連明軒,按理講是對等的,但木采丹硬說毫無用處,為的就是她能活下來。
他在內心嘆了口氣,感慨道:終究要問寒雲秋啊,也不知道他肯不肯說。
寒雲秋變了,變得沒以前那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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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看待任何事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想過自己安穩的生活了。
常陣台事變把他那些好友拖入另一個世界的時候,他就想阻止這些發生了。
如果告訴他銳南琴的事,肯定會很樂意提供意見的。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我再想一想,問問更多的人,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木采丹遣散了五位統領,主賬內只剩下了銳南琴和他。
木采丹毫不避諱,掏出傳令玉牌就將自己的話發了出去,其中涉及赫連明軒逃跑時的場景與細節,幫助寒雲秋回憶這是什麼招數,又有什麼破解之法。
成康段長城,吳孝武剛巡崗回來,就收到傳令玉牌的提示,忙起身去往寒雲秋住的那個屋子,
進了門,房子里只有梅鶴青與阮瑩瑩,沒有寒雲秋的身影。
「寒雲秋呢?」吳孝武問。
阮瑩瑩答道:「去合道殿了吧,我猜是那裡,他買了酒和香。」
吳孝武來不及道謝,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后就率先御劍飛去。
原本城內禁飛,可遇到急報就是不分晝夜地趕都沒法支援,於是便放寬了限制。
吳孝武很快就來到了合道殿,遇見了在這裡躺著睡覺的寒雲秋,其身上還一股子酒味。
他連忙拍醒寒雲秋,詢問他關於赫連明軒的事情。
「哪裡?」
心海內虛影此次特地留意了所在地,是齋月段長城。
寒雲秋酒沒徹底醒透,呆坐在地上瞪著兩隻大眼看向地面。
心海內虛影神色凝重,使了個法訣喚出一道冷水潑在寒雲秋身上,嚇得他一激靈,在靈力的作用下酒醒了大半。
他剛想埋怨虛影下手黑,弄得他衣服都濕了,可伸手去摸衣服時卻是乾的。
「幻境?你陰我!」
心海內虛影笑道:「這怎麼能叫陰呢,我這是及時的叫醒服務,又有新情報了。」
寒雲秋的能力固然強大,但木采丹不想事事依賴他。
傳承者在,他們可殺,傳承者不在,他們也要可殺!
如果寒雲秋能看穿人的心理,他或許就會明白阮瑩瑩為何一開始就瞧不起他了,到後來即便發現他是傳承者也很少給好臉色。
地位這東西,給你是榮譽,但榮譽能不能帶來尊重,就看這榮譽對每個人重不重要了。
就好比俗世知道寒雲秋是寒雲秋,定然會加官進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阮瑩瑩知道寒雲秋是傳承者,那便是惋惜與厭惡,惋惜的是傳承者是這麼一個人,厭惡的則是他這個人。
其餘各家宗門知曉傳承者的身份后,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欣喜或厭惡,而是懷疑,看看這個所謂的傳承者有沒有相匹配的潛力和實力。
木采丹問銳南琴:「你和赫連明軒交過幾次手?」
「四次,沒一場魔潮都是他主動纏住我,然後驅使底下的魔使屠殺士兵。」銳南琴說著說著語氣逐漸低沉,「我們少一個上清境的修士,沒法阻攔多出來的那個魔使……」
木采丹沒去寬慰,他在思考如何能把赫連明軒徹底斬殺。
與木采丹想對應的,赫連明軒也在巢穴內思考該怎樣除掉木采丹這個威脅。
他跪向面前的黑影,道:「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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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人賜予我多一些的力量,好讓我能更好地為您效力!」
「多一些,你希望達到什麼地步?」
「斬殺木采丹!」赫連明軒說的斬釘截鐵,他被碾壓了一次卻還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麼豪邁的目標,聽得黑影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好,我就滿足你的願望!」
黑影轉過身來,雙眸血紅,化為一團黑煙倏地鑽進赫連明軒的體內,隨著一陣痛苦的哀嚎吼過,巢穴內又恢復了寧靜。
寒雲秋終是脫離了苦海,阮瑩瑩最後挑了一頭凶獸的屍體給白珏買回去作午飯。
他走到一半忽然道:「你先回去吧,我再去買些東西。」
「買什麼?」
「酒與香。」
阮瑩瑩聽到「酒」字剛想吐槽,就聽到後面的「香」。
她知道寒雲秋是要去合道殿祭奠麥英,就同意了。
寒雲秋破開境界殺池夢雲也好,孤身前往魔域斬那具惡意分身也好,都是由麥英而起。
說實話,她很好奇寒雲秋那麼一個人為什麼會和麥英成為好朋友。
他們身份差距大,待遇差距大,經歷差距大,尤其思想差距最大。
那到底為什麼,他們兩個會成為好朋友?僅僅是站崗時挨得近嗎?
阮瑩瑩不知道,也猜不到。她隱約覺得寒雲秋的性格也是假的,是偽裝,但心湖內的那顆詭異的黑心又確確實實昭示他的本心,這讓阮瑩瑩難以理解。
索性,她便不去想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何必事事追求因果呢?
寒雲秋買了酒和香來到合道殿門前摘下面具,守衛並未因為他是寒雲秋而露出或驚訝或崇拜的表情,讓寒雲秋很舒服。
他先是巧用靈力把香點燃,插在合道殿中央的香爐鼎內,隨後掏出酒,拔開木塞子,濃郁的酒香瞬間在大殿內飄散。
寒雲秋把第一口酒倒在地上,隨後喝第二口。
他道:「那具分身還挺扎手,差點把我給搭進去。要不是木采丹他們來的及時,我真可能留在那兒出不來。」
說罷,他搖搖頭,嘲笑道:「那勞什子總讓我看他那枯燥無趣的回憶,跟誰沒有似的。被人打壓,瞧不起,行事無果,這些我都有,為什麼他就理直氣壯?」
「他那樣是自己造成的,我呢?僅僅因為我是他的轉世就要經受這些苦難嗎?這有道理嗎?」
寒雲秋說到激動處,給自己猛灌了一口酒,繼續說道:「好嘛,把分身殺了立馬派下一個任務,丁點提示沒有,讓我大海撈針吶?說完就跑,生怕自己那點殘魂亡嘍!」
他往地上噸噸噸地倒酒,灑完一壇又開一壇。
「你說,是不是死了才能歇著,把煩心事都爛肚子里,什麼都不用管?」
他望著高處麥英的靈位,痴痴地看。
隨後,掏出從麥英骨灰盒裡拿出的那部分,凝望著手裡的玉瓶,忽而笑道:「算了,還是活著吧。好多事情沒做完呢,怎麼著急死呢?」
「我還要帶你去看看世間繁華,要幫那傢伙解決爛攤子,要幫梅鶴青解決困難,要………………」
說著說著,他閉上眼,將剩餘要做的好多好多事放在心裡默念。
暗潮湧動又怎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有辦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