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周家小姐
鎮魔峰與木采丹的天煞劍一併襲來,罕歡和外瓔抓住機會收縮自己的陣法和武器,能阻礙一點是一點。
寒雲秋和心海內虛影的算盤打得極為精明,圍殺這具分身動用的力量比前往劍陣內殺的那個還要多,所以他絲毫不擔心地前往陌秋大陸摻一腳梅鶴青的爛攤子。
熊熊烈焰是魔煞,魔煞內包裹的劍氣是浩然,一正一邪謂天煞。
鎮魔峰上靈劍言生雖只是一具陣法構建的形體,但畢竟是寒雲草的佩劍,鎮壓魔王多年,對邪魅魔道的壓制極為兇猛,還沒壓到極惡分身就已經把他壓得直不起腰來。
轟!轟!轟!接連三聲巨響引得眾人心驚。
第一聲巨響是鎮魔峰下傳來的,那些覆蓋極惡分身的黑泥驟然變換,也化作一具鎧甲,尖刺頂住鎮魔峰,艱難地阻礙著它的前進。
第二聲巨響則是天煞劍砍在那黑泥化作的盔甲上,熊熊烈焰將盔甲燒爛發出的聲音。
第三聲乃是鎮魔峰與天煞劍一齊壓制極惡分身的聲響,即便風波平定,眾人也不敢離去。
這一處戰場安靜得可怕,只聽得到遠處戰鬥的拼殺。
木采丹突然捂住胸口,噴出一口鮮血,顫顫巍巍地柱劍站立,謝絕掉秦雪和邊雲若的攙扶,他直勾勾盯著鎮魔峰下,隨時準備再補一劍。
皇瀛等一眾魔使也都被這一劍嚇到了,他們存世多年,給虛影做事時也算見了不少奇人異事,但就是沒聽說過能使魔煞的人。
寒雲秋那些傳承者是例外,不算在內的。
木采丹說道:「天煞劍不是最後一擊,最後一劍需要那柄劍出手。」
他看向言生,在魔煞的吸引下它猛地從山峰上蹦出,劍鋒直指被鎮壓著的極惡分身。
除了寒雲秋估計沒人能徹底斬殺這種分身,他不歸屬於現存的任何一種類別,魔不是魔,人不是人。
他的來歷估計除了寒雲秋,也就被鎮壓著的魔王知曉了。
當班槐告訴他最後一擊需要他來斬出時,他的內心就已經有了懷疑。
他們背後的人知道他會使煞氣,這對於一般人來說算極特別的特例,可是對於魔使來說這只是家常便飯。
需要靈力和煞氣同時攻擊,那也很容易做到,不需要特意指派某一個人。
而當寒雲秋送他的那枚靈珠破碎時,他終於想明白了。
為什麼是搬山陣,為什麼要他的天煞劍做最後一擊。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於引出鎮魔峰上寒雲草的佩劍——言生!
寒雲秋在劍陣內與那具分身戰鬥主要用的就是言生,寒雲草鎮壓魔王所做的陣眼也是自己的佩劍言生,這把劍的品秩與特性足以滅殺掉被鎮壓的這具分身。
而在言生脫離鎮魔峰的這一刻,罕歡等魔使的力量瞬間暴漲,若說之前是上清中期,那麼此刻就是上清圓滿。
他們的傷勢短時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飛快恢復,尤其罕歡,先前碎裂的盔甲竟然在魔化后的軀體上再度生出一具更為堅韌的盔甲。
外瓔的虎皮鞭回到她手裡使還閃著微光,核心等材質已從蛇皮換成了蛟龍皮,這條蛟龍不是普通的蛟龍,乃是一頭渡劫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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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的蛟龍。
木采丹現在沒工夫關心罕歡等魔的變化,他也尚不清楚這對被鎮壓的魔王有什麼影響,他只期待言生能夠斬滅被壓在鎮魔峰下的這具極惡分身。
「一環套一環,這是你們倆誰的主意呢?」
極惡分身似乎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定居,已然頹廢等死,還有興趣猜背後的故事。
言生劍鋒聚攏光芒,不是靈力,不是煞氣,是純粹而又龐大的劍氣。
將毀滅和新生聚合在一起的這麼一道劍氣。
木采丹勉強能夠看清言生斬出的這一劍,沒有花里胡哨的異象,沒有多麼多麼駭人的威勢,彷彿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劍,是俗世俠客們比劃來比劃去的一劍。
等極惡分身的首級和軀體分離時,木采丹才算真正放下了心。
他回首問道:「你們打算如何,繼續攻城?」
別看木采丹方才吐了一口血,他要是不要命地戰鬥,僅憑剛才那一劍,就能帶走兩位魔使。
文昂看出了他的戰意,笑道:「當然不,大人說什麼我們做什麼,攻城是那位的意思,並不是大人的意思。」
虛影非但沒讓他們攻城,還再三警告殺掉赫連明軒就退,不可生事。
但是這些話是萬不能對著木采丹他們說的,不然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他們慫包?
結果都一樣,用不同的話說出就是不同的情勢,這就是語言的藝術。
相應的,一件相同的事用不同的表達方式和語氣,聽起來也是不一般的感覺。
木采丹半信半疑,但還是裝作相信,起身飛回了城牆之上,讓儀靈珊解了大陣。
事情辦完,罕歡等魔很快離去,他們撤退引得魔潮內剩餘的魔也全都散了。
等一切安定后,木采丹再無法抑制體內的傷勢,大口大口向外吐著血。
儀靈珊想過來替他醫治,卻其被擺手拒絕道:「沒用的,我心裡有數,過一陣就好了。」
銳南琴問道:「是天煞劍的副作用?」
木采丹點點頭,道:「不想墮入魔道就得經受得住魔煞的沖刷,我要使多少煞氣就得挨多少衝擊,幸虧有寒雲秋的幫助,不然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都算輕的。」
「走吧,不用管我,這次大戰完會有不少事情急需處理,那些將士比我更需要你們。」
木采丹打發走銳南琴等人,在城牆上舒舒服服躺下,劇烈的困意襲來,讓疲憊不堪的他竟睡了過去……
田從夢和左煥白還不知道草映霜等人經歷了大鬧黑市的事件,也不清楚齋月段長城對戰的兇險。
她倆在梅家附近的旅館內無聊地觀察著梅家的正門,近期梅家來往的均是地位不高的客人,那扇正門紋絲未動,客人統一走到側門。
左煥白提著綠豆糕走上樓,拿小碟子盛放,邊吃邊在窗戶前繼續監視。
突然,田從夢嚼著糕點含糊不清地說道:「那個姑娘,怎麼還來啊,這一天來幾回啊?還捂得嚴嚴實實的,不會是梅家哪一位的小妾吧?」
左煥白把注意力移過去,意外發現她還是一個人境的修士,頗為驚訝地說道:「俗世之中,低階的修士也淪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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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了?」
田從夢搖搖頭,很是世故地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
她倆並不知道,這個人階修士就是與梅鶴青婚配的周家小姐——周婉兒。
周婉兒在周家晚輩里排行老七,前面有三個姐姐和三個哥哥,因為是老幺,長輩疼平輩愛的,真是捧在手中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事實上,在周婉兒提出要嫁給梅鶴青的時候,周家族長,也就是他爹周安邦極力反對。
梅家先前經歷族內動蕩,梅鶴青身為大公子將來更是將處處受到針對,怎麼擺平族內還八字沒一撇呢,他又去了極宗歷練。
極宗是什麼地方啊,與魔交鋒的最前線,一個不小心就命喪疆場了。
倘若僥倖活著回來,攜榮譽滿身反容易遭魔使報復,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周姐滿意的女婿。
缺點雖多,但在周婉兒以死相逼之下,周安邦只能同意,並給梅家施加壓力,定下婚約。
梅家自然答應,至於梅鶴青的意見,並不怎麼重要。
梅鶴青深知自己無法與家族對抗,所以一氣之下在極宗待著不回來了,哪怕是每年的宗廟祭祀都次次缺席。
周婉兒再有十天就到了碧玉年華,也就是破·瓜之年,她準備在那時與梅鶴青大婚,這也是為什麼梅鶴青匆忙趕回來的原因。
秋書雪等人都覺得時間倉促,其實不然,梅家和周家已經籌劃了好幾個月之久,只是以往的催促都被梅鶴青當做耳旁風罷了。
真正臨近大婚,梅鶴青縱使再與家族敵視,他卻不能置周婉兒於不顧。
讓一個少女獨自在大婚現場丟人,他再狠心都做不到,即便犧牲的是自己後半生。
「錢叔叔,我又來看鶴青哥哥啦!」
少女古靈精怪地摘下面紗,露出一張清秀可愛的面容。
被喚作錢叔叔的管家無奈地把她迎進來,勸道:「大少爺突破到了玉清境,已不再需要吃俗世的飯菜了,您再送他不樂意吃也是白搭啊!」
周婉兒並不在意,她說道:「鶴青哥哥吃魚不吃在他,飯菜送與不送在我,我得有那個態度。」
說到這兒,她突然扭捏起來,小聲嘟囔道:「再說了,等完婚以後,總不能讓人家說我刁蠻任性不遵婦道吧?」
錢叔也是修士,同樣具備玉清境的實力,戰力肯定比不過梅鶴青,但聽清周婉兒小聲嘟囔的這一句還是輕而易舉的。
他笑道:「我們大少爺不在乎婦道和流言的,別看他行事乖張,內心還是很善良的。」
周婉兒臉紅地說道:「我當然知道鶴青哥哥人很好啊,不然他也不會在極宗歷練那麼長時間,還跟著傳承者去魔域裡頭打魔王。說起來我是不是真的有些任性,明明鶴青哥哥那麼辛苦,卻還是要把他突然叫回來完婚。或許前線的統帥會因此責備他也不一定!」
錢叔寬慰她道:「不礙事的,且不說大少爺早早就知曉完婚的日期,極宗既然肯給大少爺行這個方便,就代表他們同意了,您別胡思亂想。訂了婚就得遵守婚約,說破天也是天經地義。」
周婉兒聽完錢叔的話笑吟吟的,邁著更加歡快的步子前去梅鶴青的屋子送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