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賀宴

第二十七章 賀宴

寒雲秋隨著阮瑩瑩來到一座偏殿,名叫斷劍閣,這偏殿位於極宗眾多山峰之中最矮的那座山的山頂。雖然最矮,卻是最震撼的。

那座宮殿由一柄巨劍貫穿而過,遠遠望去像是被釘在山頂上,周圍有眾多斷劍折戟環繞,殺氣震天,極宗的新弟子初次來領兵器的時候往往都會被懾住心神,腿不自覺地發軟。

那些斷劍折戟也不是破銅爛鐵,它們之前也是沖陣殺敵的寶器,只不過隨著主人的身死道消,它們也再無人拾起,在這兵器的寶庫旁做一尊戰士的墓碑。

來到這裡,寒雲秋也不再嬉皮笑臉,嘴角微微下呡,似是在為這些兵器和它們的主人悲傷。

這裡除了殺氣,還有壯烈。

一些視死如歸之人雖未死,也會在這裡留一把劍,算是提前備好。不過留的那把劍品質不會很好,他們最常用的那把,還是要用來戰鬥的。

阮瑩瑩領著寒雲秋走進來,伸手敲擊緊閉的大門:「孫長老,我們來取東西了。」

寒雲秋好奇地觀察著門上的花紋,上面紋刻著一隻上古異獸——猙。

正當他思索為何要在門上紋猙而不是其他凶獸時,門開了,正中央站著位身材高大,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白髮老者,若是拋去他右眼處那道傷痕,在外面說不定會被寒雲秋認成鄉野先生。

孫元貞目光掃過阮瑩瑩,放在了寒雲秋身上,頓了頓說:「進來吧。」

他兩手用力一撐,大門轟隆隆的敞開,掀起一陣塵土,陽光照射過來看的極為清晰。

孫元貞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就是傳承者?」

「是。」

孫元貞點點頭,不再言語,阮瑩瑩也不想和寒雲秋多廢話,三人就這麼沉默地走著。

寒雲秋樂得清凈,四處張望觀察這座兵器庫,門後有一間屋子,想來應是這位長老的住處,除此之外便全是兵器,刀槍劍戟整整齊齊排列在木頭架子上,即使是燭火照耀,也不顯得溫暖,鋒芒依舊寒人。

這都是凡兵,大大方方放在這裡也不會有誰拿,當然,有孫元貞在,也不會有人敢偷拿。

走了一段路,他們到了第二道門前,這裡放著品質中等的兵器,也差不多是極宗弟子的標配了,不錯,也不稀奇,像唐方他們手中的兵器品質都是上等,不少弟子咬咬牙還是買得起的。

這第二道門高有七丈,紋刻的是蛟龍,獨角兩爪的蛟龍,興風作浪馳騁天空的蛟龍,這紋刻的技藝極高,那蛟龍睜著大眼怒目而視,彷彿下一刻就會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孫元貞沒打開這扇門,那些光元堆在地上,堆在門前,堆在寒雲秋的心上。

這裡有一大塊空地,牆壁上燭火幽微,光芒匯在一起還是較為明亮的。

沉默的孫元貞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道:「聽說你初次接觸就能使用宗主的陣法?」

寒雲秋將目光從光元上移開,抬起頭說道:「對,怎麼了?」

孫元貞兩邊嘴角逐漸上揚,笑容漸漸可怖,他連聲道:「好好好!」突然探手抓住寒雲秋的肩膀帶著他跳到空地中間。

孫元貞伸手一招,那些光元頃刻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拇指長寬的玉佩。

寒雲秋神情漸漸嚴肅:「這是什麼意思?」

孫元貞指了指那枚玉佩,道:「你知道乾元袋嗎?這和乾元袋差不多,能容納空間大小三間房,雖然不多,也夠用了,而且形制也比乾元袋要美觀。」

「這又怎樣?」

孫元貞接著說道:「我給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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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陣,一炷香的時間內要是破開了,光元加玉佩隨你帶走。」

寒雲秋挑眉:「那我要是破不開呢?」

孫元貞收起笑容,道:「那你就是人不配位,不但拿不走玉佩,就是光元也都得留在這。」

寒雲秋皺著眉頭:「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他轉頭去看阮瑩瑩:「極宗就是這麼履行承諾的?」

阮瑩瑩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答應給你,又沒說什麼時候給你。」

「真是舞文弄墨的好手段,寒某佩服,佩服。」寒雲秋冷笑兩聲,嘲諷幾句,倒也沒拒絕,伸手道:「前輩儘管出招,在下接著就是了。」

孫元貞爽朗大笑:「哈哈哈哈,好,就該有些傲氣!那你可要接好了!」

他雙手掐印,青灰色長袍無風自鼓,點點光芒在其身邊亮起,燦若繁星。忽而,那些光芒像染了墨汁,霎時間化為全黑,凝為實質聚起縷縷黑煙,在空中緩緩勾勒出一隻巨獸的模樣。

不是別的,正是斷劍閣大門上所刻異獸——猙!

寒雲秋看到由黑煙組成的猙,暗暗將其與白珏比較,也不知是哪個更勝一籌。

「接好了!」

這猙邁開四蹄,咆哮著朝寒雲秋衝來,卻在半空化為齏粉落在地上,讓剛想出拳的寒雲秋硬生生壓下靈力,靜觀其變。

齏粉雖小,卻似千斤重,在極快的時間內墜落在地,像有了意識般構建出一個圓,將寒雲秋圍在中間,圓閉合的瞬間,那巨獸突的現身,瞬移至寒雲秋身前張開大嘴,毫不留情的咬了上去。

寒雲秋邁開弓步,左胳膊在前格擋,右手帶著靈力狠狠轟在上面。

啪!

猙獸的頭顱被打散成一堆粉末,於半空又聚合撕咬在寒雲秋的右邊肩膀,扯下一塊肉來。

什麼?打不破的嗎?

寒雲秋向後快速退去,停在圓圈的邊緣,胳膊肘不經意觸碰到無形的屏障,他的面色有些難堪。

相比猙獸龐大的身軀,他更加靈活,可是有限的空間大大限制了他的靈活。

情況有些棘手啊!

他悶哼出聲,右肩的疼痛後勁來襲,讓他不得不去觀察起傷勢。

殷紅的血將淡藍的布料浸了個透,怕是清洗也要廢些功夫。

娘的,他咒罵一句,怒火漸漸燃起。

靈力以繁雜的路徑流淌,由丹田起,出氣海,過中庭,至華蓋,穿雲門,一路行至太淵散開覆滿右手。寒雲秋用力握拳,掌背驀地亮起一枚連環印記,青綠,在墨色巨獸陪襯之下格外亮眼。

阮瑩瑩瞪大了眼睛,這是,青蓮訣?她從來沒當面弄出過蓮花印記!他自己悟出來的?

彷彿在眾人面前犯了大錯,她不自禁地低下頭,可馬上又抬起來,眼眸中滿是堅毅,繼續盯著這場戰鬥。

孫元貞微笑著點頭,小聲呢喃道:「有點意思。」

寒雲秋不知道這靈技的名字,也沒問過它的相應口訣,單純憑感覺運用,蓄勢待發。

猙獸彷彿感到了威脅,連忙怒吼著衝來。寒雲秋亦大吼一聲,邁步沖了上去,高高躍起,俯衝直下。

啪!啪!

猙獸身上分出兩道黑煙,猶如藤蔓纏住寒雲秋,寒雲秋腿上光芒大盛,靈力縱橫將黑煙斬斷,速度絲毫不減。

猙獸張開大嘴,口中有暗紅光芒顯現,還未發出,就被寒雲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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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砸碎,帶著腦袋錘入地面。

蜘蛛網的中心,升起一團純潔靈氣,而隨著這團亮光的緩緩升起,圓圈內顯出道道複雜紋路與各種奇形怪狀的符號……猙獸漸漸消散。

構成圓圈屏障的黑色齏粉似被風吹散,也寸寸消失,半空中浮現出點點光華,一如孫元貞布陣前的光點。

寒雲秋右肩騰起一團亮光,暗下去的同時傷勢已無影無蹤。

破,破了?一拳?阮瑩瑩有些不信,可現實與理智讓她閉上嘴巴,保持沉默。

孫元貞慢步走向第二道門前道:「幻陣、障陣、殺陣,一擊並碎,你合格了。」

寒雲秋不為這評價感到高興,快步跑到孫元貞前面撿起玉佩,揣在懷中,道:「你們宗主沒給你說?」

「說什麼?」

寒雲秋看看阮瑩瑩,神態古怪道:「沒什麼,就是當著你們宗主面和她比了一場,還贏了。」

孫元貞笑著搖搖頭:「沒聽說,我常年待在這殿內,很少出去,平常也沒什麼人來閑聊,怎麼會知道?」

寒雲秋本想問問他在這待得膩不膩,可想到兩人剛打了一場,也不好意思開口,索性就大方地揮揮手告別:「行了,錢我拿了,架也打了,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孫元貞看著他走到門口,突然開口道:「對了,你還是小心些為好。」

寒雲秋轉過頭,盯著這個微笑的和藹老人說:「小心什麼?老人家,這種玩笑可說不得。」

孫元貞笑笑不說話,揮揮手大門關閉,寒雲秋在縫隙里在陽光下的身影越來越暗,直到「砰」的一聲大門徹底關閉。

大門關上后孫元貞不再微笑,轉頭嚴肅地對阮瑩瑩說:「你在賀宴上小心些,他們的目標不一定全在他身上。」

阮瑩瑩頗為疑惑:「賀宴?」

「你不知道?」孫元貞雖然驚訝,但還是耐心解答道:「八界大陸不久會來道喜,祝賀咱們找到傳承者。」

「那又如何?在極宗他們也敢造次?」

孫元貞呵呵笑道:「大的動作不敢有,小動作還不敢嗎?來的不是宗主就是長老,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更何況,不止我一人想試試他的斤兩,那些人不親自出手試探是不會罷休的。」孫元貞說到這兒嘆了口氣,眼神中不免帶上一抹無奈與憤恨:「如今不比以往,想要聯合,都得費盡心思出盡手段。」

他直勾勾地看著阮瑩瑩:「這也是我要你小心的原因。」

阮瑩瑩深吸一口氣,聰慧如她,怎能想不清其中隱含的意義?她微眯眼睛:「我爹怎麼想的?」

「宗主在儘力推脫,但,始終不能撕破臉皮。」孫元貞看了看門口,接著道:「如果有蒼蠅,盡量往他那引,我覺得他們對傳承者的興趣要比你高點。」

「放心,如果有人欺負你,殺了也沒關係,大不了,你趙叔叔和我把他們也都殺了。」

阮瑩瑩急了:「孫爺爺,你說什麼呢!我的事我來負責,怎麼能連累你們?」

孫元貞笑得和藹,不知從哪裡摸來一隻酒葫蘆,往嘴裡灌了兩口笑說:「是是是,閨女長大了,長大了!」

阮瑩瑩問:「還有別的事嗎?」

孫元貞擺擺手:「沒了沒了,我說的話你記住就好。對了,那小子還藏著底牌呢,不要怕傷了他。」

阮瑩瑩點點頭,行了揖禮後退出斷劍閣。

大門合上的瞬間,孫元貞眼裡漫過一絲殺意,轉瞬即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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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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