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廁所里人才多

人這一生中，路途很長，總會遇到一些無法理解的風景，但總要試著去理解它，或許什麼都嘗試過生命的寬度就會與眾不同。

「屁股翹一點，再翹一點！」

「摟住，靠近點，別害羞啊！」

「很好，換個姿勢，給我若即若離的眼神！很好！保持住！」

「手捏上去！用力點！對！就是這種欲罷不休的感覺！！」

一間雜亂的房間里，擠著一群大漢，幾個攝影師激動地手舞足蹈，咔咔咔快門聲不斷！

「不是吧？」張偉帶著些許絕望的眼神看著呂子喬，「不要這樣啦！」

「只是做一下模特，擺幾組動，拍幾張照片而已，除此之外不會再有其他要求了！總共不超一個小時錢就到手了！忍忍吧！」

「不是，這很難忍啊！」張偉滿臉的掙扎，「我不行的，脫得這麼少，還要踏馬的若即若離！」

「幫兄弟一把！要不是需要兩人一組才能拍，我也不會讓你來！掙錢嘛不寒磣！」呂子喬死死拉住張偉的胳膊，生怕他臨陣退縮了。

「沒必要付出這麼多犧牲吧？你就不再考慮考慮了？」

「生活不易啊！人越成長越要放下一些東西！」

「完了！今天以後就沒法做人了！」張偉眼神渙散，開始想到以後的自己走到大街會有一堆人對著自己指指點點，還會有某些人對自己露出莫名其妙的壞笑！

「為什麼你會找到這種活？」

「還不是因為你，那天我穿女裝幫你演了一場戲，後來被美嘉看到了，她覺得好玩就拍了兩張照片發上朋友圈，於是就有人來找我了，說我很有氣質！」

「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太沒尊嚴了！」張偉試圖勸呂子喬打消這個想法，「錢可以慢慢賺！」

「晚了！我簽了合同了！定金也拿了！違約要賠三倍錢的！」呂子喬無奈道:「準備好！等這青春鮮肉組拍完，就到我們魅力型男組了！」

「子喬！我太緊張了！肚子疼，你讓我先上個廁所！」張偉面露痛苦，。

「真的？你不會是想趁機逃跑吧？」呂子喬狐疑地盯著張偉，把張偉的胳膊抓得更緊了。

「信我啊！相信我啊！」

「行吧！給你十分鐘！超過十分鐘就算沒解決完也要給我夾斷！」

然而十分鐘后，張偉才剛剛找到廁所，這座大樓的廁所也藏得太隱蔽了，而且找遍了幾層樓居然就只有這一個廁所！

但不幸的是，當張偉走進竟發現廁所里六個隔間坑位全都緊閉門扉！顯然是全部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會吧？這麼倒霉！」

啊！難受！此刻張偉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十萬大軍一路追殺逼到了懸崖峭壁，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一股窮途末路的悲壯感油然而生！

「大哥！能快點嗎？著急！」張偉試探地敲了敲第一個隔間。

「著啥急啊！忙著呢！先來後到懂不懂？滾！」隔間的人好像心情不是很好，說話很是暴躁！

「老李，你洗好牌沒有？洗好了就趕緊分牌！磨磨唧唧的想幹嘛？」第二個隔間的大哥在不難地嚷嚷著。

「老李，你該不會在耍賴吧？我最討厭輸不起的人了！」第三個隔間的人也開口了。

「洗牌？」張偉一時間沒能理解在廁所里洗牌的是什麼操作，難道這是什麼整蠱節目？但攝像機在哪裡呢？

「放你娘的屁！我老李是這種人嗎？來，接好牌！」第一個隔間的老哥依然很暴躁！

只見從第一個隔間的隔板上方伸出一隻手，遞出兩疊撲克牌，第二個隔間里的人接住后又遞給第三個隔間其中一疊！

「地主我要啦！」第二個隔間的大哥喊道:「一對三！」

「一對四管上！」

「一對二！壓死！順子456789！」

「你們這是在鬥地主嗎？」張偉瞪大了雙眼，「神經病啊你們！這座城市這麼大！難道你們就找不到一塊能地方鬥地主嗎？非要佔住廁所的位置，難道愛好這獨特的氣味？」

「小子！說話別這麼沖！」

「唉！」第三個隔間里傳來一道憂鬱的聲音，「想當年我也是一個有夢想有激情的青春少年郎！直到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枯燥工作磨平了我所有的菱角！」

「是啊！所以我們在上班時間混在廁所里無止境地摸魚，這是我們對996無聲的抗議，是我們最後的倔強！淦！」第一個隔間的老哥始終保持著憤怒，像是對命運永不妥協的態度！

「服了你們！摸魚就摸魚！扯這麼多幹嗎？」張偉只能敲響了第四個隔間的門，「裡面的兄弟！幫幫忙，快點出來！我快忍不住了！」

「小兄弟，我很想幫你！真的很想！」第四個隔間的聲音略顯滄桑，但好像很好說話。

「謝謝你啊！那你儘快……」

「可是我無能為力啊！」第四個隔間的老哥痛苦地問:「你知道中年男人的三大殺手嗎？」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來上廁所的！」

可裡面的老哥並沒有理會張偉，自顧自地說道:「昨天晚上，我老婆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什麼人蔘燉母雞、碳烤羊鞭、韭菜炒雞蛋、清蒸生蚝等等，全是大補之物！然後她還穿了一件很露骨的睡衣問我還沒有感覺，我哪還有感覺啊！」

「要不你出來我們再慢慢聊？」張偉感覺自己好像開始能領悟相對論了，廁所隔間里的一秒和隔間外面的一秒是並不相同的！時間的流逝開始出現了差異！

「由於早上上班的時候，我剛出家門口就遇到了一個熊孩子，一把薅掉了我的假髮，我追了他半個小時，就是追不上！說真的，那一刻我起了殺心！」

「克制住！剋制住！這犯不上！」張偉覺得這位男人的確是有點辛酸！

「而現在，我又在這裡整整呆了一個小時！所以你知道中年男人三大殺手是什麼了吧？」

「額……嗯……」張偉還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這麼執著要問這個問題。

「中年男人的三大殺手就是陽痿、禿頂和便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