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夜槍響

這，本是一個如同往常一樣普通的夜晚，沉睡著的雲林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

兩輛笨拙的船型汽車安靜的停在市廳府門外，院內，100名虛擬兵整齊排列成一個方陣，陣前，李戰一臉肅穆。

「阿四、十五、四十六留在雲林，務必維持住雲林局面，天明之時，我就回來，其餘人，隨我出征！。」隨著李戰點名，三名士兵出列，而剩餘的97人則井然有序的登上了汽車。

雲林緊鄰嘉義，兩縣不過相隔三四十公里，即便此時路途難走，加之汽車時速較低，李戰仍然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內就看到了嘉義縣城。

一如攻打雲林一般，二十門大炮架起，完全不計炮彈損耗的對著城牆一陣狂轟濫炸。炮彈濺起的火光，聲音的轟鳴，即使相隔超過一公里之多，李戰也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大炮的威力。

僅僅半個小時，嘉義北城牆就變得殘破不堪，炮聲漸息，而李戰也率隊對嘉義城發起了衝鋒。

幾乎是攻打雲林時的翻版，嘉義城門，同樣沒有任何抵抗，李戰等人魚貫入得嘉義城內，順手招來一名遭受池魚之殃房屋起火的百姓，方知整個北門根本只有十數人守夜，日軍大部隊卻是駐紮在城東軍營。

李戰有些懊惱，早知日軍只派十數人駐守，何必轟炸半個小時？幾輪下來，就足夠衝鋒了。

帶上那平民，在其指引下，快速奔向日軍軍營。

「軍爺，您……您是抗日義軍嗎？」

「廢話，當然是，你知道日軍軍營有多少人嗎？」

「這個，小人不清楚，我……我能參加義軍嗎？我也想扛槍殺倭奴。」

「哦？你既有此心，等下便同我等一同殺敵，拿著！」說完，李戰隨手扔給那人一把日軍制式步槍。

嘉義南門，稻本貴幸帶著十幾親兵，叫上守城的十幾人，快速打開城門，奪門而逃，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嘉義。一路南逃，直奔台南。

不消片刻，李戰便來到了日軍軍營之外。整齊的步伐踏得地面清響。

「嗡」日軍哨兵吹響長號，顯然，剛才轟隆的炮聲加上此時列隊跑步聲已經驚動了哨兵，軍營內，一片雞飛狗跳，士兵們穿衣拿槍，好不熱鬧。

可惜的是，當軍營內的日軍士兵穿戴整齊，個個跑出宿舍之後，卻茫然的發現，他們的指揮官不見了……

而此時，李戰的部隊卻已經在幾十桿步槍的掩護之下架好的馬克沁。

無人指揮的日軍士兵短暫的騷亂之後，終於在幾名小隊長的努力之下整好了秩序，只不過有些晚了。若是稻本貴幸在，幸許他們還能有效的組織抵抗一下，而現在，只有被屠殺的命了……

熟悉的馬克沁重機槍深沉的咆哮著，日軍軍營內好不容易整編起的隊伍還沒來得及調整作戰，就被一連串的子彈給打散。

慌亂之下，日本士兵只能條件反射般對著子彈的來路一通亂射。沒有組織、沒有調度，匆忙反擊，加之對方火力兇猛，日本士兵的反擊幾乎沒起到任何效果。

不間斷、不停歇，馬克沁如同永不知倦的鋼槍，冒著火星的槍口無止盡的噴射著。

日軍大營，成片的士兵倒下，日軍被完全分散，三五人、兩三人一夥倚靠著不多的射擊死角大口的喘著粗氣，敵軍，太強！

大營內是嘶喊聲漸弱，但馬克沁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機槍手機械性的掃射著，彈藥手一帶一帶的安裝著子彈，似欲將那大營徹底打穿！

偶爾，也有那麼幾顆子彈從軍營中準確的打中李戰這邊，射中士兵，但沒有一個致命的，最多也就是重傷而已。相反，從子彈的來路，虛擬兵又反確定對方的位置，一陣猛射之下，那個方向就沒了聲響。

「射，射！給老子射！」抱著打退中槍的一名虛擬兵，李戰怒火中燒，也不管軍營中還有多少活著的鬼子，彈藥一箱一箱出現在虛擬兵面前。

日本士兵猶如困在籠中的，終究逃不出二十挺馬克沁組成的火力網。突圍？那是想也別想的！甚至那些個士兵在沒有障礙物的掩護下，不出三秒就得挨子彈。

「停止射擊，一排衝鋒！」終於，李戰一聲令下，停止了瘋狂掃射，一排三十人領命對軍營發起衝鋒，滅殺殘存日軍。

後面的60多人對衝鋒的一排進行火力掩護，一點、一點，一排逐步滲透進入日軍大營。

「砰」「砰」一排每向前一段，就會從某些陰暗不起眼的角落裡蹦出幾發陰槍，然後就是虛擬兵對那處的兇殘打擊。一個角落被清除，緊接著，某處黑暗之中，又是一發暗槍。運氣不好的，沒擊中虛擬兵便被雷霆沒殺，運氣好的，一槍出去，可能擊中某名虛擬兵，當然，他也就沒有機會開第二槍了。如此這般，等一排完全清除日軍大營之時，天都已經微微泛白了。

「報告長官，一排完全任務，清除殘餘倭奴48人，一排犧牲四人，重傷九人，輕傷十二人。」

「做得好，帶我進去看看。」借著軍用手電筒，軍營內的情形一一呈現在李戰眼前。

「慘不忍睹」，用來形容此時的日軍大營最為貼切，斷手斷腳的，屍首異處的，身上窟窿數不勝數的，無計其數。流淌的鮮血，染紅了青石地板，各種死狀，不可言語，簡直看之欲嘔。

戰爭，這便是戰爭！

李戰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到觸手可及的死亡，心情卻是平靜之極。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但是，他卻沒有一點負罪感，只是覺得，這還不夠，他，還要殺更多的鬼子！

「福貴，過來！」

「嘔，是是。」見此慘狀，正扶牆嘔吐的福貴立刻忍著強烈的吐意，來到李戰跟前。

李戰見福貴如此不堪，倒也沒有見笑，凡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就沒有不吐的。李戰是個例外，他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鬼子的鮮血，這種場面卻是可以輕鬆看待，虛擬兵則更不用說了，實在很難想象遊戲中出來的他們能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

「福貴啊，我見剛才你打倭奴時可是認真得緊，一副與倭奴有殺父之仇的表情，怎麼現在見到這倭奴屍體，反而吐起來了呢？」

「小人沒用，小人丟將軍的臉了。」福貴說完便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必如此，第一次也算正常，以後還要殺更多的倭奴，見更多的倭奴屍體，以後可不準如此了。」

「是，是。將軍教訓的是！這麼說，小人以後可以跟隨將軍打倭奴了？」

「呵呵，當然，以後，你便是我的兵了。從今而後，不許再自稱小人，也不許叫我將軍，叫我長官便是。」

「還有，這嘉義縣在百姓中最有聲望之人是誰？你可知其住處？」

「要說嘉義縣最有聲望的當屬原興辦蔗糖加工廠的朱啟三，此人樂善好施，在嘉義頗受好評。此人住在嘉義城南，將……長官找他何事？」

「你現在，立刻去給我把他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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