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8000支「毛瑟」（修改）

「老龍啊！剛才我在市廳府mén口，隔了老遠就聽到你在罵娘，這樣不大好啊，怎麼能如此對待國際友人呢，要禮貌啊！」李戰方一踏進市廳府大廳，看都沒看幾個坐著的洋人，笑呵呵的跟龍曉傑打了聲招呼。

「哎，將軍您是不知道啊，這些個自稱來自普什麼士魯的洋人真不好伺候，給他們泡了茶端給他們，他們不喝，問他們喝不喝水他們又說不用，剛才那人似乎是口渴了，喝了口涼茶，還沒咽下去呢，就吐了出來，還問我有沒有咖啡，我就納悶了，咖啡是什麼東西，他不喝茶不喝水的，偏要喝咖啡！」龍曉傑就是一粗漢，他哪裡知道洋人喝咖啡就跟他喝茶一樣普遍，指了指那栗sè長發的年輕洋人道。

「是普魯士，我們是來自普魯士的商人。」栗發青年身邊坐著的那個洋人漢語說得頗為順溜，趕忙提醒李戰自己一行人的來歷。

「喔，歡迎來自普魯士的商人，聽說你們今日來此是特意找我來的，有什麼大生意找我談呢？」聽到洋人說話，李戰這才轉過頭來，盯著幾名洋人。

「你……你就是李戰？」先前那官話說得倍兒溜的洋人一聽眼前這清秀年輕人竟是台灣義軍統領，顯得極為吃驚，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李戰一番，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怎麼？我看著不像？既然是來找我做大生意的，那現在咱們就談談，我這人可不喜歡làng費時間。」李戰也不敢對面那幾個洋人相不相信，直刺刺的坐在主位之上，接過剛剛沏好的濃茶，輕輕抿了一口。

「先生，給我幾分鐘時間容我跟我的同伴jiāo流幾句可好？」那洋人又道。

「無妨。」李戰頭也不抬。

坐在李戰右側的四個洋人嘰里咕嚕的說著他聽不懂的德語，李戰放下茶杯，觀察幾人，只見那會說漢語的洋人嘴巴不停的對著那栗sè長發、鼻樑高挺、容貌俊秀，頗有幾分貴族氣質的年輕人說著什麼，另外兩個金髮碧眼的洋人不時在旁邊chā上幾句，儼然是以那栗發青年為中心，而那栗發青年看上去頗為沉穩，聽著旁邊幾人的話語不時頷首、偶爾皺眉，僅僅是在jiāo談結束之時說了幾句，然後他們便停止了jiāo談。

幾名洋人用著德語jiāo談，李戰也不打擾，見李戰不做聲，龍曉傑等軍官自然也是不敢張口。

這時，當幾名洋人jiāo談結束之後，那會說漢語的洋人迎向李戰投過來的詢問眼光，指了指那栗青年道：「這是我老闆馬里奧.俾斯麥先生，俾斯麥先生聽聞李將軍在台灣舉旗抗日，心下欽佩，在普魯士國內nòng了批槍械過來，不知李將軍有無興趣？」說完，身旁的那栗發青年沖李戰頷首示意，雖然德國人特有的古板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僵硬，卻是掩蓋不住那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

既然剛才李戰說了不喜兜圈子，在座的幾名洋人倒也識趣，對於李戰的身份似乎也無懷疑，開mén見山的說明了來意。

「噢？，你們帶了批什麼槍械過來，我倒真有些興趣。」聽到對面的洋人說找自己談的竟是軍火生意，原本對這個所謂的大生意絲毫沒有興趣的李戰一下子就來了jīng神。心道還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正愁著新軍裝備問題呢，這販賣軍火的就來了。

「不知將軍可否聽說過咱們普魯士生產的máo瑟步槍？」那樣人並沒有直接回答李戰的問題，反倒是問李戰知不知道máo瑟步槍。

「呵呵，何止聽過，當年我留學英吉利之時，還把玩過呢，難道你們此番來台，帶來的竟是máo瑟步槍？」好傢夥，這máo瑟可比鬼子的村田好上不止一個檔次啊，就是不知道這幾個洋人帶來的是什麼型號的。

「倒是我疏漏了，將軍留學過英吉利，又怎會不知máo瑟之名。不錯，這次我們帶來的就是máo瑟步槍，將軍可感興趣？」既然李戰親手把玩過馬瑟，想必對於máo瑟步槍有一定了解，這也讓原本準備向李戰介紹máo瑟優勢的勒夫省去了不少口舌。

「當然有興趣，你們帶了多少槍，又有多少子彈？」李戰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他現在可是有一萬新軍需要裝備武器，若是對方前來推銷的槍支太少了的話，卻是起不到太大作用。

「8000支式máo瑟步槍，40萬發子彈。」回答李戰的，正是那栗發青年。

「嘶！很好，我全要了，開個價！」聽到俾斯麥用流利的英語報出了槍彈數量，李戰驚訝得深吸了一口長氣，8000支步槍，40萬發子彈啊，無論如何李戰也想象不到，對方竟有如此大手筆。同樣改口用英語直接對俾斯麥說道。

「步槍60兩一支，子彈20顆一兩，不二價！」聽聞自己報出的數目后，俾斯麥見李戰神sè上那明顯的變化，哪兒能不知道他對這些槍支彈yào的渴求，直接獅子大開口道。

「你當我三歲小孩子那，60兩一支？你們最新出產的1898式怕是也就值這個價吧，如今這被淘汰了的式型號能值那麼多錢？」李戰根本不知道軍火的行情，但做生意嘛，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從對方的報價來看，他就能確定那所謂的máo瑟絕對不值這個價錢，怕是剛才聽到對方報出的槍支數量后自己的震驚以及渴望的表情讓對方看在了眼裡，才令自己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呵，先生倒是行家，不錯，最新的1898式確實已經開始投產，可也沒到全面裝備軍隊的程度，式目前在普魯士國內還是制式步槍，我從máo瑟公司將這批槍械買來，又長途跋涉來到台灣，這個價格是很合理的。」俾斯麥似乎吃定李戰一定想要買下這批裝備一般，根本不鬆口。

「噢？我倒是聽說你們普魯士陸軍早在一年前就在軍隊中大量更新換代，用1898式替代式了，怎麼到了現在還沒全面裝備軍隊嗎？難道你們普魯士的生產能力如此低下？而且，式似乎不是máo瑟公司生產的吧？」李戰的口氣帶著幾分玩味，忽然話題一轉，提到了普魯士國內陸軍的裝備問題上，雖然李戰不懂戰艦海戰，可對於máo瑟步槍，他可算得上是一發燒友，máo瑟的發展歷史多多少少記得一些的，歷史上壓根就沒有máo瑟式這麼一說，所謂的式不過是大清國從普魯士進口回來的「委員會步槍」的生產線而已，對方打著máo瑟的牌子推銷，國人就真當這式是máo瑟步槍了。

「呃，看來李先生對普魯士的情況非常了解啊。」俾斯麥哪裡想到李戰對普魯士國內情況如此了解，被其點破之後尷尬的撓了撓頭。本來他帶來的這批委員會步槍就不是máo瑟公司生產出來的，只不過是一小型軍工廠生產後還沒來得及銷售出去，就被1898式所取代的多餘積壓，而俾斯麥則正好撿了個便宜，利用關係低價買了回來。原本想著被日軍隔絕了消息的李戰就算是對外界多少有些了解，也不可能對máo瑟步槍的發展了解得如此之深，本來抱著用一批淘汰槍來高價忽悠李戰買下的俾斯麥，頓時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阿二，給這位俾斯麥先生看看你的槍。」見俾斯麥不說話，李戰也一時不急於談生意，叫阿二將斜掛在身上的1898給jiāo給俾斯麥后，玩味的盯著他看。

「啊？這是……máo瑟1898？」軍人世家出身的俾斯麥哪兒能不了解吃飯的傢伙，槍一入手，立馬就知道了其型號，驚訝的同時不解的盯著李戰眼睛。

「這是我去年還在歐洲遊學之時買的，不多，也就幾十支而已，你手上的槍我是誠心想買，不過你開的價格確實有些離譜，你看……」李戰也不壓價，將問題拋給俾斯麥。雖然對方帶來的不是真正的máo瑟，但德國產的步槍那就是一個牌子，而且國內仿製的漢陽造式也還不錯，至少要比鬼子的村田強。這批送上mén來的槍他絕對不可能放過。

「如此的話，步槍50兩一支，子彈25顆一兩，你看如何，這價格已是極低了，在低的話我可就另尋下家了。」雖然被李戰點破了其中關鍵，可俾斯麥倒還真不愁下家，雖然肯定無法賣出50兩一支的高價，但忽悠忽悠大清官員或者去日本遊說下的話，賣個40兩銀子他還是能做到的。

「太高了！再低點？」50兩？李戰不是傻子，俾斯麥既然鬆口，50兩絕不是其底線，完全還有壓價的空間。

「李先生，這不能低了！的確這式在普魯士國內已是過時產品，可在遠東，無論對於您的祖國還是日本而言，式都是最好的步槍裝備了，不賣給您，我照樣可以賣個他們，我是真心欽佩您在台灣抗日的壯舉，這才過來助您一臂之力的。」俾斯麥說的是極為誠懇，尤其是恭維李戰的幾句話更是極富感染力。

「呵呵，俾斯麥先生言重了。據我所知，經過如此多年的生產，這式的造價早已降到了十兩銀子每支的極低境地，就算是算上運費，至多您的成本也不過十五兩銀子罷了，既然您大老遠過來做生意，我也的確非常需要這批槍械，這樣吧，我出二十五兩銀子每支將你那8000支步槍全部買下，讓您也有個賺頭，你看如何？」李戰的壓價不可謂不狠，直接將俾斯麥的叫價砍了一半。

「不行，太低了，如此的話，我雖然極想幫上將軍一把，可你出價太低，恕我無法接受。」開玩笑，二十五兩，我去哪裡賣不到三十兩以上的價格？

「步槍30兩一支，子彈25顆一兩，一口價！我全要了，如果俾斯麥先生還認為我出價太低的話，就請自便！」李戰氣勢徒變，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心理價位。

「成jiāo！」俾斯麥似乎也不是拖沓之人，李戰方一閉口，幾乎未作思考，立馬答應下來。

「好！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