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論道仙途

半姆草堂本屆的狀元郎是四大公子之一的無汗青，既在意料之中，也可說是眾望所歸。

無汗青、宥千姬和鍾若晨幾乎同時站起來，鍾若晨身體下意識地抖了一下，似乎受到了一絲打擊，沒有看到最理想的結果。

宥千姬倒是坦然，顯得波瀾不驚，面上無喜無憂。

無汗青似乎有些激動，可謂夢想成真，似乎和昨夜的夢有些吻合，帶著紅絲的臉頰向右轉過，飛快地在宥千姬桃花般的面頰上掠過。

心裡「咚咚」地跳了起來，極力進行著掩飾，直到開始對著庄先生鞠躬才恢復正常。

這個過程有些滑稽，本來是三個人對著庄先生施禮，可是一貫能穩住的鐘若晨卻是慢了半拍。

等無汗青和宥千姬對著庄先生深深鞠躬的時候，他還沒有躬身，等到無汗青和宥千姬直立起來的時候，他才深躬下去。

在旁人看來，無汗青和宥千姬像極了男女拜天地那一刻的同時鞠躬。

不少少年郎羨慕地笑出了聲，等到宥千姬明白過來，臉頰迅速布滿了紅暈，無汗青也局促起來，好在這個過程沒有多久，在庄先生點動戒尺的時候，倆人趕緊坐了下來。

鍾若晨又慢了半拍，也是有些尷尬，意識過來之後，直接坐了下去，還在努力平靜。

這又引起了一場哄堂大笑之聲。

「成績只能證明昨天，人生之路漫長，你們還要再接再厲......」

庄先生諄諄教誨著，眼中流出深邃的智慧光芒。

一等到庄先生的話音落下，這次排到前十名大榜的宥千量站了起來，對著庄先生作了一揖然後急切地問道：「先生可知道三個月後的祁連仙宗選拔弟子一事？」

這也是所有少年郎的疑問，草堂之中的少年都有可能被選拔上，自然也可能都選拔不上，不過都有機會。

「自然知道，既然你們這麼想聽，那接下來我就說道說道！」

庄先生滿面春風，聲音有些抑揚頓挫之感。

「請先生教誨！」

許多人異口同聲，四大公子也是如此。

修仙對於任何一個少年都有無限的誘惑，都有無限的嚮往，他們太想知道了。

半姆庄的年輕人想走出去，看外面的世界，最好的方法是通過三或五年一次的科舉出仕，就如四大家族許多先人一般。

但是更加誘人的一條路是進入修仙門派修仙，不僅可以獲得悠久的壽元，還能擁有無上的能力。

想想能夠那般仙風道骨，心情就更加迫切了。

「修仙既是求道，尋求掌握自然的規律和力量，獲取感悟天道，這條路艱難而又多險阻，如過獨木橋一般，古往今來修仙求道之人多不勝數，但是飛升成仙又有幾人？」

庄先生說到這裡神情有些落寞，似乎有過什麼傷懷的過往一般。

「我自然不知道成仙后的那種光景，看到的是修仙中的那林林種種。

倒也期待著你們有誰能夠修成仙道正果！」

庄先生說到這裡倒是有些意氣風發的意思。

「當然每個人的路都需要自己去選擇、去做決斷，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儘可能地告訴你們。」

庄先生語氣放緩了不少，慈愛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這些聚精會神聽講的少年。

「仙道之說由來已久，想那無窮宇宙之中當有那一種超脫凡俗之人和那種超越想象的力量存在。

世間無數修仙、修道之人在不懈地追求著，成仙之人我沒有親見，倒是看到過許多因為修仙而增長了百年甚至幾百年壽元的修仙者存在！」

說到這裡，不少少年發出了唏噓之聲，看來修仙確實存在，即便只有一人能夠成仙，他們都會把他想象成自己，這便是少年人的憧憬和心性。

無汗青聽到這裡也是這般想，思緒一度飄了出去。

鍾若晨和生同雷也是一樣，生同雷甚至攥緊了拳頭，像是有勁沒處使，被旁邊的宥千姬覺察后憨憨地一笑，慢慢鬆開了手。

「說遠了，就說現世吧，神州之地有不少修仙門派和家族，都以修鍊飛仙為目的，也確實掌握了強大的實力，甚至可以左右世間的廟堂走向和百姓生計！」

看著草堂里少年們的認真勁，庄先生喝了一口茶水，接著說了下去。

「離我們最近的修仙門派是祁連仙宗，就坐落在幾千里之外的祁連山脈之間，那裡有著上萬人在修鍊，已經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勢力，掌握這一方水土的莫大資源。

為了壯大自己會定期在世間尋找能修仙的苗子，幫助和教導他們走上仙途，當然這樣的苗子是少數人，更多的人沒有這樣的機會！」

庄先生有意給過於熱切的少年潑點冷水，讓他們儘快回到現實中來，避免壞了心性。

看到這些少年依然眼巴巴地用心聽著，也就接著說了下去。

「祁連仙宗每隔十年會在這片地域選拔有資質的修仙少年，主要檢測骨骼和靈根，雖然骨骼和靈根不是必然條件，但是根據以往的經驗看確是最實在有效的選擇方法。

無靈根者能夠在修仙一途入門、還能走得遠的可能是萬里挑一，甚至是億里挑一！」

「也就是說沒有通過骨骼和靈根檢測的基本就是沒有修仙的可能，仙門也不會接收了唄？」

宥千量插嘴道，他站起來的同時，無汗達也跟著站起來，顯然也有同樣的疑問。

「就是如此，沒有資質基本不可能修仙，任何仙門也不可能把機會和資源留給這些人。」

庄先生淡淡地回道，揮動戒尺示意二人坐下。

「其實檢測靈根在滿了六歲就可以，但是年齡大一些更精確。

如果是修仙家族或者仙門自己的弟子，自然是越早越好，六歲檢驗出了靈根就能早點修鍊，不過這樣的機會畢竟是少數人才有的。」

庄先生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

「還有，如果資質天賦好，即便是十六七歲開始修仙也不會落下多少，甚至能夠趕超六歲開始修仙的大多數人。

當然如果天資稟賦同樣，那自然是越早修仙更好！」

其實這些少年在年前就聽到了祁連仙門要來選拔的風聲，直到此刻才更真切地了解到真相。

看來還是要等到自己檢測完靈根才能確定能否去祁連仙宗修行，不少人想到前次，也就是十年前半姆庄沒有一人檢測出靈根，沒有一人被仙門帶走，心裡頃刻間涼了大半截。

自然，大部少年人還是滿懷希望，熱血地把下一個英雄當成自己，不自覺地和那個高大的影子重合在一起，從心裡希冀著。

「這庄先生倒是諱莫高深，不知道他是否接觸過修仙或者曾經修過仙？至於現在嗎，除了像極了大儒，根本沒有一絲修仙者該有的樣子。

至於修仙者的樣子究竟如何，自己也說不清楚！」

不知為何，無汗青心底突然冒出這個念頭，無意識地腹誹了一番。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大考排名靠前的要繼續努力進取，排名靠後的當奮起直追，至於修仙選拔一事，三個月後自見分曉！

選上了切莫高興，仙途漫漫，沒選上的未必不能名垂青史！」

「還有就是草堂明日開始放假三個月！」

庄先生臨了感慨和激勵了一句，有些意味深長，然後揮了揮古銅色的戒尺宣布下課。

這些少年紛紛起身，然後對著先生鞠躬，收拾好個人物品包裹，以此退了出去。

無汗青轉身的時候無意中看到庄先生正盯著自己，眼中帶著一股柔和的笑意，於是再次躬身一禮，才和其他三位公子最後退了出去。

出了草堂之後，這些少年向各個方向散去，很快消失在周圍的屋舍之間，有幾隻黃狗看到主人，歡快叫了幾聲奔了過去。

此刻已經是夕陽西下，西邊殘陽只剩下小半邊，紅暈塗抹了西天，霞光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