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萬年的等待終於還是你。
暮青雲搖晃了一下昏沉的腦袋,找了一點冷水往臉上潑,這才清醒了很多:「可能解藥給的太少了,所以我們也都中了迷藥。」
趙翠花也被冷水一碰就清醒了,轉頭緊張道:「快看看小賤人還在不在?」
「娘別著急,人還在的,她中了迷藥,比我們都重,所以還沒有醒來呢。」
趙翠花一聽也就放心了,走過去將躺在地上還跟死豬一樣的張氏一腳提醒:「起來還在睡。」
疼痛讓昏迷的張蓮玉嗷的一聲就喊了出來,暮青雲趕緊捂住她的嘴:「你喊那麼大聲幹嘛,大晚上的想把人招來。」
張蓮玉感覺點點頭:「嗯嗯。」
見她已經知道了,暮青雲才放開她,走到一遍問:「娘現在怎麼辦,我還去找那個李二狗嗎?」
「去啊,怎麼不去,我們銀子都拿二兩了,你去找你二狗,我來搜搜這個丫頭身上有沒有錢。」
趙翠花說完迫不及待的就朝著地上躺著的暮雲詩走過去,在她身上翻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有。
暮洪哲緊張的在一邊問:「娘怎麼樣啦?找到沒有啊?」
張地主冷哼道:「你這老婆子找點東西怎麼慢慢騰騰的?」
「哎呀,我這不是沒找到嗎,你們急什麼呀?」趙翠花還在不斷地翻找,就連暮雲詩的鞋子都脫下來看看。
正當她要直接扯暮雲詩腰帶的時候,一隻手穩穩的抓住了她:「奶奶這翻的還真是仔細呀,合著是想要把我整個脫光了來找一遍嘍?」
「啊,鬼啊!」趙翠花嚇得一下大叫起來,掙脫手的桎梏,但是由於力氣太大,隨即又是暮雲詩鬆手太突然,她直接往後一個翻滾,摔得嗷嗷叫。
暮雲詩優雅的站起身子,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她每拍一下,就像拍在這幾個人的心上一樣。
「還愣著幹什麼,一個人就算醒著又能如何,就是讓她死個明白,把小賤人給我綁了。」趙翠花捂著摔痛了,屁股在那裡指著暮雲詩。
「奶奶你們這是準備把我賣了呀?為了幾個錢是真不顧我死活,這裡二狗前面打死了兩個婆娘,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暮雲詩說話的時候臉上笑容卻不減,好像這說的並不是她將面臨的結局一樣。
「哼,你個小賤蹄子早就應該去死了,賺了銀錢,居然不拿來孝敬我們去找你要一隻雞,你居然還弄得大家看我笑話。」
趙翠花現在就巴不得把這個小賤蹄子給弄死,那樣不但有影子,還能住上大宅子。
「四叔,讀書人,你可知道對別人下藥是什麼罪名嗎?」暮雲詩看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的他心裡發涼。
但是想著如今都已經是這樣了,只能硬著頭皮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也不瞞著你,但是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你覺得你一個人能夠從我們幾個人的手中逃脫嗎?」
「呵!這是準備下藥不成,再來一出捆綁嘍?」暮雲詩說著還將自己的手伸出來。
笑顏如花的對他道:「我跟你打個賭,你信不信你根本就捆不到我?」
慌張的張連玉這時候已經從邊上拿了繩子遞給他:「不要跟她廢話,趕緊將他捆起來,不然到時候那邊發現人們回去該來找了。」
張地主點頭道:「暮家老大,做事別磨磨唧唧的跟她說那麼多做什麼?」
暮青山雀抬了抬手,示意他們先別說話,轉過頭對著暮雲詩,不慌不忙道:「你現在告訴我,你賣靈芝的錢在哪裡,我就放你回去如何?」
「都給我爹抓藥了呀!剩下的買了東西大家都看到了,不然你以為一個靈芝能賣多少錢?那不過是一顆一年左右的小靈芝而已。」
一聽錢都花了,趙翠花就要衝上來打她:「你個小賤蹄子有錢了居然都花了,看我不打死你。」
「放肆!」到了這裡,張村長在房間里是再也蹲不住了,直接怒吼出聲。
這一聲嚇得那些掃帚的趙翠花一哆嗦,手中的掃把就掉到了地上。
這一生讓張地主也是懵了,不知道怎麼辦,只能轉頭去看。
誰是在村長身後,還有一群村民陸續從他們家的房間里都出來了,就連廚房裡也有人。
秦氏還是坐在那裡不動,誰也沒有看到,她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幅度,而劉海蓋住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暮洪哲現在整個人都蒙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哪怕平時他再過圓滑,現在也啞口無言根本說不出一句狡辯的話。
村長帶著村民走到一邊,直接對趙翠花等人很是生氣的道:「沒想到我們村裡面居然還出了你們這些人,我看你們是根本不把我這個村長放在眼裡。難怪之前你們會被清水村趕出來,就以你們一家人的品性不敢出來才怪!」
「禍害了自己的村莊,又來到我們村裡面興風作浪,你們是想做什麼!」
村民們也紛紛附和著:「對像這樣給人下藥的人就應該拉去沉塘。」
「這簡直就是喪盡天良,居然對自己孫女做出這種事情。」
「村長,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情,這次絕對不能姑息。」
暮雲詩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眼睛只是隨意的看著幾人。
暮雲詩的那些傭人憤怒的指著他們道:「現在你們無可抵賴了吧,你們居然這樣對待小姐,有你這樣的奶奶,大伯,和親人簡直就是覺得丟人。」
都到這時候了,竟然那還不能明白,他們就是著了沐詩語的道了。
張村長直接道:「今天就要帶你們去村裡的祠堂。」
趙翠花現在嚇得腿都軟了,一個勁的往後挪動,最後躲在暮洪哲的身後。
見幾個人不動,村長又問:「怎麼這是請不動了?」
張地主將拽著自己的趙翠花一甩,低著頭就帶頭在前面走,後面的暮洪哲等人也只能跟上,張氏更是一句話不敢說。
就在這時剛剛外出做工,深夜歸來的張飛龍回家沒有看到人,這問了孩子才知道,她一天將家裡飯做好了,就跑到老宅來。
也並不覺得奇怪,偶爾娘這邊忙的時候也會叫他過來幹活。所以他只是想過來看看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去,卻見著這麼一堆人呼啦啦的從裡面出來。
還看到了自家的老爹也在其中,覺得有蹊蹺,趕緊上前:「村長,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人?這是準備要去哪裡?」
「什麼都別問了,跟著走就對了。」村長現在因為老宅的糟心事,一句話都不想講。
暮雲詩不動聲色地打量這位所謂地主家兒子,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年紀罷了,但是沒見隱隱的確有一些滄桑。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這人好像不怎麼受地主的待見,所以早早的就被趕出去謀生路了,一直以來他長期在外面幹活,很少回來,你回來賺的銀子都會被張地主拿走。
常年為了讓自己家那兩個小孩子能吃飽,所以他更加賣力在外面做工,更沒有時間管家裡的糟心事。
按理來說與這地主一家人倒是性格有些不一樣,人看起來怪老實的。
而前世就是他的生母,是之後才被當地主娶進門的。
張飛龍見著村長臉色難看,在轉頭看著自己爹,還有幾個姐姐婆家的人都是黑著臉,現在就算他再傻也明白了,這恐怕是自己掂量做出了什麼事情,惹得村民們憤怒。
在這停下來的空檔,牧雲笙拿著幾個傭人,讓他們回去照顧家裡的老人,還有傷者:「你們先回去吧,家裡兩個傷者爺爺也擔心這邊,我這邊沒事情,免得見我們久久不回他們擔心。」
「好,我很快就回來。」幾個人也知道小姐是個能耐的,還有這麼多村民在也不怕出事,朝著家裡跑去,暮雲詩則繼續跟上隊伍朝著祠堂去。
平時管事的人是村長,但是村中還是有族老的,平時他們修身養性,很少出門也不怎麼管事情,但一旦有大事進入祠堂的話,就會將老叔公他們都請來。
這老叔公可不只是一個村的,是幾個村都比較有資歷的老人。
雖說沒有青血緣關係,但是每個地方都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所以還是有不少微信的,只是如今也不知道還有多少血緣了,分了多少代也不清楚。
如今,村裡除了原本的暮家一族,還有後來的張家趙家,每家都有族佬一起,為了判別事情的公正性,所以村裡面還算和睦。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像今天這樣將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的情況,三位主老在自家子孫的攙扶之下來到了祠堂里。
因為現在天已經很黑了,原本他們都已經睡下了,加上這人年紀大了,熬不得夜,所以現在過來臉色都非常的難看。
趙老叔公坐下才不悅道:「小張啊!你這大半夜的把我們都叫過來幹什麼呀?」
村長因為是小輩,在自己族老面前也是很恭敬,他面色有些難看的道:「五叔公,這次恐怕事情需要你們出面才行,這才冒昧讓他們把你們三位這麼晚叫過來。」
張族老,他現在看著自己的族人被所有人圍著在祠堂的中間也皺著眉道:「什麼事情你們就說吧,這張地主他們做了什麼?」
李家的族老也是將拐杖放到一邊,抬頭等著村長的回答,畢竟近十年他們都沒有人打擾,基本都在頤養天年。
村長點點頭,這才將今天晚上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叔公,你們說這件事情應該如何處理。」
張商手中拐杖直接就丟想張地主:「你個不肖子孫,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當初你將斷了腿,老二分出去我也沒說什麼。」
「想著是你家事,好歹你還給了那麼點地他們也不至於餓死,卻不知道你這狼心狗肺的居然還做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有錢了也是給暮成澤家救命用的,你不給幫著就算了還在算計他們。」
「你這是要讓我們姓沐的都抬不起頭來才甘心嗎?」說著張商氣的差點暈過去,邊上的小輩趕緊給他順氣,過了好久才算是緩過來了。
張地主頭抵著一句話不敢說,暮青雲眼觀鼻鼻觀心的,見老叔公喘過氣了才跪在他面前開始哭訴:「老叔公,你要怪的話就怪我吧,都是我念書需要錢,爹娘沒辦法了才想出來的。」
他是鼻涕眼淚的流,一副愧疚的模樣道:「是我無能,到了現在也只是個童生,我一直想要給我們沐家爭光,想要考上秀才,可是奈何沒有銀兩啊,這很多關係還是需要打通的。」
說著暮青雲假意的抹了抹眼淚:「要是老叔公要怪的話就怪我吧,以後我不再做那白日夢就好,還請老叔公不要再責怪岳父和我娘了。」
一聽這是唯一一個讀書人就要放棄前程,那還得了?張商果斷的就變了臉色,現在也就是看著這個度數成績好點的去考試了呢,雖然年紀大點,但是這也就是他一個讀書人啊、
不管怎麼說,現在與張家也是沾親帶故,日後要真有了前程,對整個張家村也是不錯的。
「說什麼葷話?你必須去念書,這麼多年了怎麼可以半途而廢?」
暮青雲見目的達到了,用袖子遮住眼睛,哽咽著道:「可是老叔公,我這邊確實沒有銀兩可以支撐啊,因為這樣爹娘都被人拉到這裡來了,我還有什麼顏面再學?」
暮雲詩只是淡淡的看著,並不去打斷,而邊上的五叔公看著這樣皺了皺眉:「張商,這也不能成為它們下藥害人的理由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這件事可不是這麼算的。」
李家的李叔公也看不過去了道:「是啊,一碼事歸一碼事。」
張商還是臉上有些為難,於是他抬頭看向暮雲詩:「丫頭,你看這事出有因你要不就....」
他也不好意思說出後面的話,暮雲詩就那樣淡淡的看著他,見叫自己了也就走了出來,還未開口就聽到外面一個聲音堅定的道:「不可以,這件事情必須給我一個說法,就是暮家的不追究我也要追究的,憑什麼給我的孫兒下藥?」
暮雲詩聞聲,回頭就看著爺爺挺著脊背往裡面走來,聲音鏗鏘有力。
來到祠堂后,先是上下打量暮雲詩,見她沒有任何受傷才鬆了一口氣,拉著走到眾人面前,站在趙翠花的面前直接道:「你這個毒婦,試問我這麼多年,我和高軒可有半分對不起你們?」
說著暮成澤轉頭對眾人道:「當年聰明伶俐的兒子摔斷了腿,我這個做爹的沒有用,沒有辦法給他錢,看病導致後來前途盡毀,之後這毒婦更是為了幾口糧食,大雪封山的日子,將我們趕出來,一家三口什麼都沒有。」
「這些日子來我們是怎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那都是用命換的日子,雲詩他活得有多努力,大家都知道,照顧我們這老弱病殘,有多辛苦?」
「這麼多年了,在老宅的時候,哪怕閑著出去做個工,賺了點銀子,那次不給的?」
「高軒每天編竹簍,那麼拚命的賺錢,從不往自己身上藏一文,所有的東西全部都給了這個老婆子」
說著暮成澤將暮雲詩往前推了推:「看看這孩子為了我們都累成什麼樣子了?就算老宅的人做了那麼多事情也一直忍讓著,只因為他爹想要修復這段關係。」
「一直不被疼愛的兒子始終相信著他娘會回心轉意,會多看他一眼。」
「可是結果呢,我兒子等來了什麼?就是要等著他的女兒被這些噁心腸的人賣掉嘛?」
暮雲詩震驚的看著他發飆,平時還特別憨憨不言語的爺爺,在眾人和老叔公面前都沒有半分的退縮,這根本就不想是一個普通老人的氣勢,她的眼睛眯了眯。
現在有人說了她更樂意看著爺爺發飆,說話也很犀利呢,心中默默的為她點個贊。
轉頭她看著張商道:「老叔公,大家都知道你是公正的,然兒現在是要偏袒他們?」
「你確定他這樣作風考上了,就算做了官,不是給張家帶來災難?」
暮雲詩當然要加把火,見著眾人臉色變了才繼續悠悠道:「好像得罪了貴人有誅九族這樣的說法是吧?」
一句話讓祠堂裡面的人都變了臉色,九族的話這張家村沒有一個人能逃掉。這麼多年可是和暮家成親的張家和趙家都不少,這不是滅村嗎?
暮青雲站起來就要打暮雲詩,但是卻被她直接躲開了:「四叔,你這是惱羞成怒?」
暮成澤趕緊將暮雲詩藏在身後,毫不客氣的上前,就直接一腳:「你敢再動一下我孫女兒試試?我要你去吃牢飯。站在老子的面前輪得到你在這撒野嗎?真當我什麼也不說了是吧?就你這樣的不孝子,還想考功名?」
「放肆,現在就是這個光景,你要是真厲害了還不拆了這一家?」張商因為剛剛的誅九族已經心有餘悸,再大的榮耀比起小命當然就不算什麼了,而且這暮青雲表現出來的品性確實不行。
縱使心裡惋惜,但是還是做出了決定:「將這他們都除族吧,至於沒有犯事的張地主兒子,早就已經分出來過了,也沒參與這一次事情就留著,如果以後有任何不規矩也一樣。」
「至於這青河村過來的人,該去哪兒就去哪兒,與我們沒有關係,張地主收拾一下你的東西,該去哪去哪,我們可是惹不起你們這一家。」
張商的話等於直接給暮青雲的仕途斷絕了,要想考秀才需要用到族譜的,這一旦被除族就沒有了考試的機會,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官了。
之前被清河村那邊除族倒是無所謂,可以到張家村這邊來,但是現在不同了,兩邊都已經將他除族。
張地主也再也站不住,和趙翠花雙雙癱軟在地,張蓮玉一個勁往後躲,但是也被張商看到了,指著她道:「這種毒婦不準上我們張家的族譜。」
張玉蓮臉欲也知道這件事情鬧大了,趕緊拉著張商的手::「叔公,不是我啊,我只是被請來幫忙做飯的,我真的不知道啊,是爹娘逼著我的啊。」
「叔公,叔公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我真的是被逼的,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暮蕭山也出來求情。
「老叔公,你就看在我兩個孩子還需要娘的份上饒了她這一次好不好?」暮洪哲也趕緊求饒。
張雲龍一直沉默的站在那裡,眉頭皺的緊緊的,目前不把自己除族就依舊不錯了,要想再求情說不定就直接臉孩子的族譜也得沒了,現在他那裡敢說什麼?
而且對於爹和姐姐婆家做的事情他也是萬分的看不上眼,這麼多年也就是爹,自己才常年不歸家,經常在外面做工賺錢,可是最後還不是都給了大哥和姐姐了。
自己兩個孩子回來的時候看著都瘦瘦的,爹也從來沒有一句好話,這早就已經讓他寒心了,原本以為這就是夠狠心了,沒想到這姐姐的婆家居然給侄女下藥,有了孩子都知道那就是父母的救命。
這麼多年了,自己家這個娘背著爹沒少去拿東西,也就是因為這樣兩個孩子才不至於餓肚子,以前是愧疚的沒有臉見二哥,如今更是恨爹不公。
上前跪在張上的面前道:「叔公我娘一直沉默寡言,根本不會做這些事情,可不可以將她留下?」
張商想了想點點頭:「你娘的個性我們都知道,自然會給他留下的,你也不必擔憂,至於你這爹有和沒有也沒啥區別,只要你自己努力,日子還能過得去的。」
張雲龍連連點頭:「謝謝叔公。」
暮雲詩在原主的記憶里也沒有搜到這張雲龍對自己家做過什麼,看他這樣也忍不住幫他說了一句:「老叔公,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們出氣,但是三嬸確實也是因為奶奶大伯的指使,之前一直不曾說話,但是也有小心的提醒我,我覺得她是被迫的,就不要再責怪了。」
聽到這話的秦氏猛的抬起頭,沒有想到暮雲詩會給自己求情,眼睛瞪得老大,根本就反應不過來,隨後她愧疚的低下了頭,沒臉再看暮成澤。
暮成澤也站出來道:「叔公,十分謝謝你,秦氏的性子,這十里八鄉大家都知道他日子也難過,不必要懲罰了。」
「是啊,大家都知道我娘在家裡過得都不是人過的日子非打即罵的,求求大家讓他留下,不要責怪。」張雲龍真的很害怕,村裡面的人對他娘會有意見。
要是自己能有本事,她也不至於常年去討好娘,就是為了省口吃的給兩個孩子,畢竟也是自己苦著她了。
秦氏默默低頭垂淚,張商見她這樣也就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暮雲詩:「這次讓你受委屈了,無辜的人我們也不要去責怪,可好?」
「叔公說的是。」
「我知道的老叔公,我不會在計較,只是希望以後不要再有這樣的事情就好。」暮雲詩很是乖巧的答話。
張商看向趙翠花等人,嚴肅警告:"你孫女不計較了我們也就不把你們送官了,以後不要在再做出讓村裡丟臉的事情來,不然我就不留情面把你們趕出去,到時候不要說我這做叔公的人狠心。"
趙翠花現在是半句話都不敢說,沐老爺子如今所有的希望都沒了,兒子沒有可能再考試了他心如死灰,一句話也不回。
見他們這死狗一樣,張商也沒有了心情,而另外的人也就是看著他處理,畢竟這是沐家的事情,他們也就是走個過場,既然夠公正也就不用再多說了。
很快大家都各自散了,陳露帶著三個孩子匆匆的回家,到了家她才一下癱軟坐在地上,心裡后怕的緊。
暮雲詩笑著將她扶起來:"爺爺,你怎麼了?"
"哎喲,爺爺這是后怕啊,這麼多人,我卻那麼強勢,這是第一次。"暮成澤雖然這樣說,但是臉上還是掛著笑容,這好歹女孩不會唄欺負,也討回公道了。
"嗯,爺爺你真棒。"暮雲詩毫不吝嗇的誇獎。
"爺爺,你不知道,剛剛你在祠堂可霸氣了呢。"
"就你嘴貧,沒看見爺爺腿軟啊?"暮成澤笑嘻嘻的戳她額頭。
暮雲詩一邊扶著她走,一邊有說有笑,不時還和邊上的一些村民搭搭話。
畢竟大家都是從清水村跑到張家村去幫她,大家逐漸也就都走散了,人少一點的時候,暮雲詩才問道。
「爺爺婆婆什麼時候回來呀?還有五嬸子回娘家是不是很遠?」
「嗯,隔著一個城呢,他們一起去的,說是有個照應,估摸著再過幾天應該回來了。」
暮雲詩點點頭,這五嬸子的娘家,後來是搬去比較遠的城市了,離這清水鎮就得走半個月。
也是回來的時候才無意間聽說她們一起回去,並且帶著五嬸子家的所有人。
那麼多人在一起,倒也不害怕他們出什麼問題,畢竟還有其中的護衛跟著呢。
也正因為家裡面有這麼多人用這,所以穆晨則才覺得不賺錢根本就養不活。
牧高纖才會更加努力的編背簍,這讓暮雲詩頭疼不已。
回來的路上還勸解道:「其實爺爺現在我身上沒錢,那是因為還沒有去萬家拿,那邊有許多的銀子,其實我們不愁日子的。」
這話讓暮成澤愣了一下:「那你之前怎麼還一直往山上爬?」
暮雲師收了縮肩膀道:「這不是在外面跑了許久忘了有多少錢了嗎?一著急我又害怕你們著急,所以就去山上賺銀子了。」
這話讓暮成澤哭笑不得,不過得知家裡不會有困難,還有一直的進賬,他那顆心也算落回去了。
主要是自家孫女有本事,哪怕不告訴他們,還有錢也能另外再去賺錢。
「也不知爺爺上輩子是修了怎樣的福分,才有你這麼乖巧的孫女。」
暮雲是笑了笑,道也沒有接話。
幾個人進入房間的時候見暮高軒已經醒來了,沐詩語趕緊上前問道:"爹,你怎麼樣了?還頭暈想吐不?"
暮高軒看著女兒虛弱的回答:"沒事,現在就是沒什麼力氣,事情怎麼樣了?"
"三叔,你別擔心,壞人都被大哥哥打跑了,還有哦剛剛..."小虎子在一旁巴拉拉的說著,話還沒說完就被暮雲詩一把捂住了嘴巴。
"爹沒事了,哪個銀兩的事情已經都弄好了,你別擔心,好好休息養傷。過兩天我去萬家那裡結一次賬就夠了,你安心養傷就是?"
"好,那就好,你們沒有受傷吧?"暮高軒擔憂的暮雲詩的身上打量,見著她真的沒有傷,也還在這才真的鬆了一口氣。
暮雲詩眼神示意幾個人不要說今晚的事情,幾個人都心裡明白,現在暮高軒剛剛醒來,要是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會激動的。
剛剛頭部受傷,要是刺激到就不好了。
暮雲失陪著她們說了一會兒話,去煮了一大米粥,讓人端去喂暮高軒,一碗則是端著去給帝爵冥。
至於飯菜,現在家裡面已經有人了,倒也用不上她做。
剛推開門,原本以為睡覺了的帝爵冥還是下午哪個姿勢,倚靠在牆上。暮雲詩借著月光走過去,將碗放在桌上,點了油燈才問,房間里也亮堂了起來。
帝爵冥看了看她身上,也沒有血腥味疑惑的問道:"聽說你殺人了?"
暮雲詩一愣:"額。。那只是哪個人胡亂喊的,你看我像是那種殺人犯嗎?"
"有點像。"帝爵冥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玩笑的意思,暮雲詩更是無語了,自己雖然是有過這個想法,但不是沒有去實踐嗎?這個男人是怎麼知道的?
暮雲詩不想因為這個跟他說什麼,現在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男人腹黑著呢,根本不是一般的角色,真不知以後要怎樣和他說清楚。
:"好了,你晚上應該也沒有吃多少吧?這剛剛煮的粥,你喝點。"
帝爵冥感覺出她的躲閃之意,看著她道:"我的手還不能動。"
"那你前面是怎麼吃的晚飯?"暮雲詩問的很認真,這要是又動了傷口到時候可麻煩的很。
"小虎喂我吃的,但是我看他很累所以沒有吃多少。"帝爵冥一副我很心疼你弟弟的模樣。
暮雲詩嘴角抽了抽,也只好端著碗喂他,但是心不在焉的想著怎麼去收拾那些人。
"詩。"
在暮雲詩出神的時候,帝爵冥突然就冷不丁的喊了一句。
"啊?叫我幹嘛?"暮雲詩抬起頭好奇的看著他,當看到男人嘴角得逞的笑容時才恍然剛剛他叫的是什麼。
她的眼睛一點點的放大,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他的身形居然與記憶中的男人重合了,而且聲音是一樣的,除了發色。
對她就說怎麼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原來是聲音已經不是原本聽到的那樣帶著沙啞,難怪是這麼熟悉,只是自己前世也沒有怎麼聽見一時間才沒有反應過來。
帝爵冥嘴角幅度卻是漸漸擴大,他就知道,一定是哪個女人回來了,她怎麼可能會真的消失呢?
原來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己真的再次遇到了她,真的她,還活生生的她。
一時之間房間里變得很安靜,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暮雲詩過了很久才轉過頭來確認:"你就是他對嗎?"
帝爵冥點點頭,眼睛含笑的看著她,裡面是濃濃的思念與慶幸,其實現在他很想問怎麼會變成這樣,但是害怕揭開暮雲詩的傷口讓她難過。
暮雲詩一把將他摟住:"還好,還好我還來得及將你治好,還好我又遇到你了,不然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嗯,還好我又遇到了你。"帝爵冥的胸腔原本就受傷,現在被她抱著傷口裂開,但是他還是沒有說,也沒有將她推開,這個擁抱他想了好多年,也兜兜轉轉,等了好多年。
還記得相識之初,被那個小小的身影抱著說:"小哥哥,你長的真好看,好像包子啊。"
從哪裡以後,那個小丫頭經常來找自己,初到玉國的他因為父皇的決定,還有母妃被打入冷宮所以很是孤僻。
父皇為了保護他不被皇后他們禍害,這才將五歲的他慫去齊國做了質子,多年也是在身邊安排了人,讓他暗中成長。
他也學的十分的刻苦,小丫頭常常來跟在他的屁股後面,直到有一天,哪個煩人的小姑娘不來了。
換成了自己常常站在她的不遠處,看著她和未婚夫一起玩耍,將自己遺忘,最後成為了彼此的路人。
大婚的那日,所有人都在祝福她,然兒帝爵冥卻在喝悶酒,那是他第一次喝的有些多,因為酒勁的關係,深夜入宮看她。
暮雲詩也回憶這當初再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那一日本是她最幸福的時候,卻不想那只是一場陰謀。
想到這裡她的心忍不住抽痛,帝爵冥也從記憶中回神,伸手將她抱住,輕輕的拍打她的後背,輕聲安撫:"別怕,有我。"
暮雲詩因為這句話哭的更厲害了,就是因為自己才將那個俊美無雙的男人害成了這幅模樣。
原來時光過了那麼久,自己早已經忘記他的容顏了嗎?
明明就在自己的面前,卻沒有認出來,只是因為過去他帶著面具。
要不是自己,他已經是哪個完美道無可挑剔的男人,讓所有人無法近身卻仰望的存在,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目光。
可是就是因為自己錯信了人,還失去那時的記憶,忘記了他,將他害成了慘死的模樣,心中的內疚與自責是怎麼都揮不去。
暮成澤本來走過來想要看看她要不要吃點東西,卻聽見她在哭,趕緊進來,就看到帝爵冥在抱著自己的孫女,一下就給嚇壞了。
還以為是帝爵冥欺負孫女兒呢,趕緊上前一把拉開:「你怎麼能欺負小詩呢?」
說著就要拿著抵門的木棍去打床上靠坐在牆上的帝爵冥,這可嚇壞了沐詩語,一把將她拉住:"爺爺,你誤會了她不是在欺負我,是我今天晚上嚇到了他在安撫我。"
暮成澤停下來看著帝爵冥,很是不相信的問:"你在安慰她?確定不是欺負她?"
"爺爺,我現在重傷動不了,你覺得一個廢人能做什麼?再說了,現在我是他相公呀,爺爺你好像忘了這個事實?"帝爵冥很是坦然,在他的眼神里沒有半分心虛,反而還提醒一下。
暮雲詩卻著急了,因為他看到了帝爵冥胸口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了,顧不得暮成澤,趕緊出去拿葯進來:"對不起,把你傷口給弄開了,我崩你處理,你忍忍。"
「爺爺你先出去,我需要給他處理一下傷口。」
帝爵冥看著她內疚的樣子有些心疼:"沒事,不疼。"
暮雲詩眼淚在掉,這樣的傷口可是致命傷,怎麼可能不疼,自己上輩子將他還得這麼慘,沒想到現在害得他又裂開傷口。
一旁看著的暮成澤見兩人確實不像剛剛自己看到的那樣,也就鬆了一口氣,也上前幫忙遞棉布和端水。
知道一個小時,暮雲詩才把他的傷口都重新包紮好,而且還有的地方用針線縫合了一下,畢竟幾次撐開,不縫合很難再癒合了。
暮成澤卻是因為太血腥嚇的站到了外面,看見她出來才問:"這是怎麼弄的?前面不是還好好的嗎?"
暮雲詩現在已經恢復了神態,只是淡淡的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我不小心給弄開了,今天我的照顧他,要是發燒的話就不好了,很晚了,爺爺你先睡吧。"
暮成澤不放心的交代了幾句,這才回去睡覺了,畢竟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夫君也還要照顧,不睡覺肯定是不行的。
暮雲詩走進去,看著躺著的帝爵冥,她沒有說話,準確的說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因為一句對不起真的沒有辦法彌補男人失去的東西。
當初可是害得他,身殘面容盡毀,就算重生了,這一張臉也很完美,可是暮雲師的眼中他還是……
帝爵冥也沒有說話,只是眼睛一直盯著她,靜靜的躺在床上。
直到外面公雞打鳴的聲音傳來,暮雲詩才猛的醒來,發現自己在床邊睡著了,著急的抬頭看,發現帝爵冥看著自己的目光有些迷茫。
心覺不好,伸手一摸,果然發燒了這是傷口感染了,顧不得許多,直接將他移到了空間的手術室。
帝爵冥的眼神飄忽不定,他感覺眼前一陣白光,身邊能夠聽到暮雲詩不斷的跟自己說話,覺得很安心,身邊有她的味道和一種怪異又刺鼻的味道。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漸漸閉上了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邊上躺著的小丫頭,睡的很沉很沉。
帝爵冥就側頭看著她,快中午的時候,暮雲詩才緩緩睜開眼睛,在她睜眼的一瞬間移開了視線,虛弱的問道:"你累壞了吧?"
暮雲詩一下子迷茫的眼睛就恢復了神采,轉頭查看他的傷勢,發現已經退燒了這才慫了一口氣,昨天晚上可是搶救了一晚上,一直在跟他說話。
道了快要天亮的時候才將傷口處理乾淨,呼吸才平穩下來,同時也退燒了,這南宮雲可算是從鬼門關裡面走了一趟,讓她心有餘悸。
這自己哭一場把人哭死了,那不是場子都悔青了啊?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彌補,這要是死了不是更鬱悶?
抓著帝爵冥的手給他把脈,發現雖然脈象有些虛弱,但是還算是平穩,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看著小丫頭這麼關心自己,帝爵冥嘴角勾起一個幅度:"你這麼緊張?"
"能不緊張嗎?好不容易把你給救活了,要是被我那麼一哭就給弄嗝屁了,我不得內疚死啊?"暮雲詩現在想起當時帝爵冥停了心跳,還電擊了好幾次都心有餘悸。
帝爵冥虛弱的笑笑:「有你在,我捨不得死。我找了你那麼久,我怎麼可能捨得放手?」
「……你是不是被換了芯?跟我這個身體一樣換了人?」暮雲詩疑惑的打量帝爵冥,怎麼看都不像記憶里的模樣。
帝爵冥眼睛直直的看著她,雖然虛弱,但是很認真的問:「是不是以前若是我也這般,你就不會……」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他怕暮雲詩想起曾經,那時候的他就連包子在自己身上割都感覺不到疼痛,可是看著暮雲詩為他哭的撕心裂肺的樣子他就心疼,那樣一定會很痛的吧?
其實暮雲詩在早就在那一年多的折磨中看開了,如果說對那個人還有感覺的應該就只有恨吧,但是更多的是對父親和母親的愧疚。
可不管再多,那些都早已經過去,經歷了這麼多,應該學會看透了。
母親就是因此喪命,所以這才是她一定要報仇的選擇,就連綠春也沒有逃過毒手。
這不只是自己的仇,還有必須要那對狗男女血債血償的殺母之仇。
可是時光如梭,那些人早已經不復存在,又該找誰報仇呢?
她沒有說話,只是起身就穿鞋出去了,帝爵冥的眼神暗了暗,陽光撒在他身上徒增一抹落寞。
暮雲詩出門吃了些東西又熬了一碗粥,放了很多靈泉水進去,這才端著去房間喂帝爵冥,這次他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吃粥。
暮雲詩餵了他,起身要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道:「我不愛他,如果有的話只是曾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覺得那是最好的歸宿,若說感情的話談不上愛。」
「而如今他也只是我的仇人,別的再無。只是曾經的仇人早已不在,更多的是對當初你的付出,是一輩子抹不掉的痛,沒想到這次還能遇到你。」
說完直接轉身除了房間,沒有再回頭。
帝爵冥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嘴裡喃喃低語:「不愛,只是好歸宿的安排,仇人別無其他。」
聲音很輕,像是說給風聽,更像是無意識的悄悄話,無人能聽見,卻深深的住進了他的心裡。
之後的暮雲詩進來就發現原本虛弱一言不發的帝爵冥,哪怕不用眼睛看也能感覺他在笑,走近才看到這眉眼帶笑看起來很是怪異。
「你什麼事情這麼開心?難道不覺得痛?」
「不痛,你在這裡,我就那裡都不痛。」帝爵冥說話的聲音帶著虛弱,但是這聲音聽起來卻該死的好聽,低沉而磁性。
暮雲詩覺得耳朵癢得很,用手掏掏耳朵:「哎呀,你現在不適合說話,還是好好躺著養傷吧!」
心裡卻暗罵,這個妖孽,以前怎麼沒發現他聲音這麼好聽?好像曾經都是冷冰冰的啊!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很快她就將這歸咎於他還虛弱,畢竟人最虛弱的時候會比較脆弱玻璃心,可能因為這傷才會這樣吧。
「我等下去山上,你在家乖乖躺著不要動。」
說著暮雲詩右手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了一下,尷尬的轉身道:「那個你如果要上廁所我給你穿了尿布,咳咳咳不用起來的。」
說完她覺得自己的臉燒的厲害,房間里溫度有點低,不敢再看帝爵冥,直接就快步又出了房間。
帝爵冥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也忍不住眼角抽搐,尿布這東西不是孩子才用的嗎?這個女人竟然敢!
難怪醒來一直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褲子里,現在他的臉黑的可怕,外面的暮雲詩也能感覺這個房間飄出去那陣陣的冷風,更能想象出他的表情,肯定是暴風雨的前奏。
背著背簍跟家裡人說了一聲就快步跑了,搞得院子里的幾個人都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