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骯髒

商家，作為士族之一，有著即便在士族中也足矣排名前列的地位。

只所以會造成這個局面並非是武力的威懾，類似言家這種具備著高位修行者的士族不同，商家只有對城池貿易的優勢。

但這些依舊可以讓一個不起眼的家族興起。

根據士族名冊的記載，商家所崛起的年代應該是武祖建立了大秦之後的三百年，這時是皇室打擊士族的高峰時期。

能在這種打壓中存活並發展壯大，甚至在六百年前曾出現過一位高位修行者，差點取代了言家當時的地位的士族。

這樣的存在除了貿易還有一項足矣穩固家族的東西。

聯姻。

或者說，與其是聯姻更多則是變賣兒女。

言家有旁系和嫡系之分，這是普遍士族們的環境，階級感十足。

但商家不同，其族內一切孩子在最高層看來都不過是生育機器，靠著他們曾經優秀的基因，生出的孩子模樣上等便送出去為家族打下外部根基。

而長相下成的則是選擇招婿或聯姻，招得一位容貌俊麗的女子或英俊男子，繼續延續著族中可以維持一定長相的目的。

商直便是這其中之一。

別看他表面上風光無限，實際也不過只是家族的工具罷了。

因為相貌的問題，這位在外是商家家主的人，其實在族內地位很低，甚至遠不如他的女兒。

之所以會提及他的女兒，因為雇傭一事無論從車鬼鳳的描述，還是士族名冊上，決定權都是在商直的女兒身上。

商琪琪，容姿傾城而被族中長老提高地位，甚至在長老會議中也依舊有著一席之地。

某些行動更是有著商直都未曾擁有的決定權。

說來可笑，根據士族名冊的紀錄，商直曾一度產生妒忌情緒，甚至暗中羅網殺手企圖殺死自己的親生女兒，雖最後並未得手但顯而易見父女之間的關係似乎並不那麼融洽。

「果然……」父女之間不和在大家族並不少見，但前提是因為什麼而不和。

商直之所以會產生嫉妒之心，是因為自己這位女兒找到了一位異常英俊的面首。

沒錯。

就是只有這一種原因，當翻找到記錄了商直生平的那一頁后，安末徹底為士族這種骯髒的形式唾棄。

大秦禁止三代以內的婚姻行為，但擋不住有些思想古板的殘留者認為自己身體內流淌的血一定是最優秀的，這其中就包括了商直與商琪琪。

這對父女拋棄人倫道德的底線，如生母言輕舞和次子安合一般……

士族的骯髒衝擊著他的內心，三代以內禁止的律法其實在先帝時期就已經有所雛形，但在當時遭到了不少士族甚至官僚的強烈反對。

先帝殂后，明皇上位特令實施這條律法。

對百姓其實沒有多大影響，三代以內無法婚嫁而已，但對於士族們來說卻猶如崩山阻石，心塞不以。

「不過倒是可以從這方面著手。」安末要的是完美接過商家在榆林城的產業，而不是毀滅整個商家。

前者需要大量運作，外加一部分商家人的支持，畢竟僅靠和平軍不足以接手所有資金與貿易供應。

這只是第一步，後續以商家為根基來實施對其他士族的商貿打擊，畢竟以商家為首單純的貿易士族佔據一多半。

後者當然更為省力便捷，但留下的後患不少，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講現在的榆林城還沒有完全崩潰也是依賴於商家的整體框架。

若是連商家都倒台，別說以後的糧食價格高低問題，連能否運輸進來，或是運輸渠道在哪裡都是個問題。

此時的商家，陷入到一片寂靜之中。

商直不敢說話，甚至喘口大氣都得看向一旁高座在長老身邊，將修長大腿搭在大長老膝蓋上的女兒身上。

怨毒和嫉妒油然而生。

商琪琪無視著自家父親投來的目光，舔了舔嘴唇看著那畫像中的男子，一臉渴望。

「明皇六子，手段了得啊。」剛剛接到消息，派去的殺手只餘一人，其他全部殞命。

這些人可都是雇傭的好手，即便商家本身一時間也難以拿出比之更強的陣容去搞暗殺。

「這……先生曾直言須得中位修行者才能夠穩妥殺他，但族裡三河還有九命都去了黔武城，沒有更多人手的情況下也只能選擇雇傭他們。」

商琪琪難得開口，只不過聲音卻不是一般女人的清脆，反倒有些渾濁刺耳。

「可惜先生無法直接出手，否則倒是萬無一失。」

大長老陰沉著臉，一拍桌案怒聲道：「不管怎麼說，這位六殿下必死無疑，既然他能殺得了那群野道士，說明早有防備，既然撕破臉那就雇傭更強的人去殺他，我就不信他能殺得了中位修行者！」

商琪琪一雙白潔如藕的小臂攀上大長老的脖子，嬌聲說道：「不知可否給小女一個機會，這樣相貌的人若是與他誕下子嗣，一方面我商家能夠成為皇親國戚和言家地位同等，一方面血脈也能更為優秀。」

其他長老思索一番，在看了看那畫像上極其出色甚至驚為天人的容貌，覺得可行。

大長老衡量一番，大手拍了拍商琪琪的臀部，引得後者嬌聲四起。

「是你這小妮子看上這位小殿下了吧，既然你有信心能夠拿下他，我就將他交給你了，想辦法將他徹底拉到咱們這邊，至於成為皇親國戚與言家地位同等……你還是不要想了，言家那位老祖是個瘋子，有他在士族註定沒人能夠超越言家。」

商直怨毒更勝，心中恨不得將那六殿下挖骨吸髓。

突然，他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主意，不過這個主意怕是要請先生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