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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好幾天了，子碩沒有沒見到化雨的面。子碩猜想化雨是在有意的在躲他，如果不是這樣，不大個校園，怎能碰不見一次。化雨的異常表現讓他心慌意亂。

周末，子碩正思量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化雨的信息來了。

「今晚去C城，8點鐘碰頭，我有事要和你說。」

C城東有個農家樂，可以住宿，不需要登記，以前他們曾在這裡留過夜。化雨約他去的地方就是這兒。

子碩很快見到了化雨，她看上去很平靜。

她說：「天還早，我們到外面溜溜吧。」

子碩沒說話，他不知道話從何說起。他跟著她。她也不說話，彷彿她在等子碩發問。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在無語中溜著溜著來到了祭子嶺。

此時的祭子嶺一片黑，若不是不遠處城裡的燈光的映射，他們倆估計走路都難。即使這樣，他們還是摸索著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嶺頂。

在嶺頂的亭台里，他們坐下來。

化雨終於開口說道：

「我在鬧離婚，你知道不知道？」

「聽到老師們議論了。我知道你這幾天忙這事，我想問你的，見不到你的面。怎樣了？」

「不好。」

「怎麼不好？不同意離嗎？」

「他們不放過我，不放過我，我做錯了什麼，他們要這樣對我？」化雨激動了，她的話語中夾帶著哭腔。

「慢慢說，別急。」子碩把她拉到他的身邊，讓她緊靠著他的身子。

「他們欺負人，我在他們家生活的這些年豬狗不如，清則花天酒地整天鬼混一年在家呆不上幾天，我忍，權當他死了。可我累死累活的又要上班，又得看孩子，吃不上熱飯喝不上熱水，公公婆婆不管不顧，還整天指桑罵槐，說我不著家，看不住男人，把家敗了。這哪裡是家啊，簡直是魔窟，我受不了了。」她抽泣著說，「活不到一塊，那就離婚吧，我剛提離婚，清則就打了我一頓，公公婆婆不僅不管，還添油加醋地說，說我外面有人了，不想好好地過日子，還捎話給我娘家，讓我媽我姐我哥好好管管我。他兒子不是個東西，他們看別人也都不是東西。遇上這號人家，那有我的活路。」

子碩默默地聽著，心理有憤卻說不出來。

她接著訴說：

「孩子小，清則打我的時候孩子就在身邊，嚇的大哭，那個時候我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因為孩子，我可能扔下這個家就跑了，可我不能沒有孩子，他是我用命換來的，我得看孩子。後來，我帶著孩子躲出來住學校，公公婆婆又來學校鬧了幾次，硬是把孩子帶回家了。沒孩子我活不了，我在學校住，沒事的時候回去轉一圈，就是去看看孩子。那個家對我來說早沒有了，早不是我的了。公公婆婆也不把我當人，我來就來，走就來，連句話也沒有。清則更不用說，一年四季不在家，聽說在J市買了房子，養著一個女人。」

「都已經成這了，他們同意離婚不就行了，還不放過你幹什麼？」他問。

「公公婆婆面上說的是孩子小，離婚對孩子不好，小兩口吵架正常，都緩一緩，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好了。實際上是他們故意不讓我們離，他們說我把家敗了，丟了他們老牛家的臉，就要讓我這樣不死不活活受罪。清則是個沒出息，躲著不露面。每次提離婚，他們都用這個辦法，這一拖再拖，幾年時間過來了。」

他唏噓她的遭遇。

「今次我是鐵了心要離的，我找他們，告訴他們，不管怎樣我都要離，家裡的東西我都不要，只要孩子。這次清則在場，他沒敢打我，也沒吭聲，還是公公婆婆又說又罵，說我想的美，還要孩子，門也沒有，想離婚也可以，把孩子留下，把前幾年清則掙的錢留下。清則掙的錢我一毛也沒見過，我拿什麼給他，這兩個老傢伙，誰知道安的什麼心，純粹就是把我往死里逼。」嗚嗚，化雨越說越氣，哭了起來。

他心痛化雨。他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

子碩：「可惡。哪有這樣的公公婆婆。」

化雨：「更可惡的是，他們老倆又到我媽家鬧了，說我卷了他們家的錢，要與人跑了。說的那話，簡直不能聽。」

「他說的與人跑了，是不是知道我們的事了？」子碩有些敏感。

「不是，他們早就這麼說我。你沒來之前就一直這麼說我。他們是亂咬人，給別人聽的，目的就是噁心我。你和我的事，誰也不知道。」化雨說。

「那最後的結果呢？我們這段時間是不是應該注意點，別讓他抓住把柄，你可真是說不清了。」他說。

「能有什麼結果，就是亂了一場，清則已經走了，這事又停住了。」化雨用手摸了一把淚，稍頓了一下，接著說：「我的情況你都知道了，今晚叫你來，就是要和你說清楚這個事。我知道你有顧忌，你拿主意吧，你要是怕了，你就離開我，我不會纏著你的，我也不會恨你的。」

子碩一時竟無語了。他的腦子有些亂。沒趕著他說話，化雨又說：

「感謝你這段時間的陪伴，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是我福淺，沒有早遇到你。可我又很幸運，和你走在了一起。你可能不相信，你剛來幾天，我便被你迷住了，你愛學生，你工作認真，你待人真誠，你身上洋溢著男人的氣息，從那時起我就想，要是能和你在一起，那怕只有一天，死也值了。你知道我以前多想和你在一起嗎？你知道我做了多大的心理鬥爭才給你發的信息了嗎？你知道我思考了多長時間才給你打的電話讓你到機場接我的嗎？你是個妖怪，你會魔法，你把我迷住了。不過現在，我知足了。該得到的我都得到了，現在就是死了也沒有遺憾。」

化雨的心情慢慢的平緩下來。

「我沒害過怕，沒想過你會纏著我，可我想過我們這樣下去不是個事，我有家室，我什麼也給不了你。我想過離開你，可我又真得捨不得你。」子碩不敢對視化雨，儘管夜很黑，根本看不清彼此的面部表情。

「我不會為難你的，想離開就離開吧，我就是這命，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的活著，不為別人，為自己，為你，我都會好好的。」

還有什麼語言能比這更有說服力，更有穿透性。在化雨說出這些話的時侯，子碩已暗下決心，他要和這女人在一起，即使他知道他在犯錯，在做著一件有悖家庭的荒謬事。

「不用說了，我要和你在一起，現在，將來，直到老去。」子碩向化雨表示他的決心。

化雨感動了，她摟著子碩，親吻著他的臉，有暖暖的液體浸在他的臉上，他知道那是她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