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失控與瘋狂

洛秋從車後走了出來，慘白的燈光把他的臉照得半明半暗。

「是你？洛秋，你怎麼會在這裡？」

趙昌進震驚地瞪大了雙眼，看著洛秋淡定的樣子，他似乎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指著洛秋的鼻子不敢相信地質問道：「是你把我的車弄進溝里的？」

洛秋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坦然承認了：「趙老闆，別看你長了一顆豬頭，腦子倒是挺好使的。對，是我乾的，那又怎麼呢？」

洛秋這麼坦然，趙昌進反倒有些害怕。

當初洛秋查出肝癌走投無路找他討工資的時候，他可沒少罵髒話。

如今被堵在路上，怎麼看都不像只是來討工資的了，看著像是要揍他一頓。

洛秋上前兩步捏了捏手指，指關節響起清脆的噼啪聲。

之前生病的時候為了討工資，被趙老狗罵得狗血淋頭百般羞辱。

今天怎麼也得好好「報答」他一番，至於是如何暴打法，就得看他配不配合了。

態度好點的話，就只打到冒煙。態度不好，腿都給他打斷。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想過要殺了趙昌進，雖然趙老狗是狗了點，整天不幹人事，但是為了五千三百塊錢背條人命，這很不值得。

打到冒煙再拿回自己應得的工資就算了，趙昌進這種狗東西自有天收，他就不想弄髒自己的手了。

「洛……洛秋，洛哥，別動手，五千三百塊錢，不至於這麼大動干戈，我這就拿給你，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吧！我這就進車裡拿給你，我車裡還有很多現金，全給你都行。」

趙昌進跪在地上扇了自己幾巴掌連連求饒，此時他的模樣就像一條點頭哈腰的褶皮哈巴狗，卑微跪舔的模樣看得洛秋只覺得特別噁心。

「洛哥，不要動手，我這就把錢拿出來。」

趙昌進扇了幾巴掌后，見洛秋沒有上來揍他的意思，急忙鑽進駕駛室，打開手套箱一陣翻找。

如他所說的那樣，他確實帶了很多現金，紅紅綠綠的一大疊，應該是帶去打牌用的。

趙老狗看著頗為緊張乖巧地往外掏錢，但是洛秋卻聽到他的心跳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激動緊張，反倒是特別平緩鎮定。

看來這個死胖子也是個影帝啊！

洛秋沒有開口揭穿他，雙手插兜冷冷地站在一旁，想看看他在玩什麼把戲。

果不其然，趙昌進在翻出所有的鈔票后，竟然從手套箱暗格里抓出一把銀白色的左輪手槍，拉開保險，轉身對準洛秋的胸口直接開槍。

砰。

伴隨著巨大的響聲，槍口噴出濃白的硝煙與火光，一顆子彈從槍管中飛出，直直朝著洛秋的胸口射了過來。

槍響過後，洛秋捂住胸口後退兩步摔倒在地。

他一臉「不敢相信」地看向趙昌進：「趙老闆，為了五千三百塊錢，你要殺我？」

「呵，五千三百塊錢，那是五千三百塊錢的事嗎？錢我有的是，就是不想給你。偏偏你還不知足，居然敢攔我的路，還弄壞了我的車。

你這種下等人，豬狗不如的賤民，怎麼敢冒犯我啊？還把我的頭弄成這樣，你該死，早就該死了。」

趙昌進指著洛秋的鼻子破口大罵，抬起左輪手槍，還想給他補幾槍。

對於趙昌進而言，殺個人算不了什麼大事，給俱樂部那邊打個電話，再花點錢，就能偽造成一場普通交通事故，正好事故車就擺在這裡，多方便啊！

洛秋又是個孤兒，死了也沒人追責，都不需要賠錢，隨便找個地方淋桶汽油把屍體燒了，再把骨灰往山溝子里一扔就完事，殯儀館的錢都省了。

然而此時洛秋緩緩鬆開捂著胸口的手，一顆橙黃色的彈頭躺在他的掌心裡，在燈光的照射下很是顯眼。

對於普通人來說，子彈的速度是快到看不見，以人類的視覺神經反應速度看不到飛在空中的子彈。

但在洛秋面前，子彈就像是一隻在空中撲翅飛行的小巧蝴蝶，他伸手就能抓住，剛剛只不過是想演一場戲，聽聽趙昌進怎麼解釋他的殺人行為罷了。

如今聽完趙昌進的話，他只覺得心中怒火衝天，深藏在心底里的憤怒再也壓抑不住，開始爆發出來。

「怎麼可能？」

趙昌進嚇得後退兩步，隨後手指連連扣動扳機，槍口火光不斷冒出，彈倉內剩下的五發子彈一口氣全射了出來。

只聽見五聲悶響，子彈接連打在洛秋的胸膛上，彈頭與胸前衣服發生碰撞，竟然連脆弱的T恤都打不穿（生物力場的防護作用），扭曲變形后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有這種能力？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

看到子彈沒起作用，趙昌進扔掉左輪手槍，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崩潰大喊。

這一次他再也保持不了平穩的心跳了，眼前的景象已經顛覆了他的三觀，幾乎嚇得屎尿齊出，怎麼可能保持冷靜呢！

「趙老狗，我在你手下做了兩年多時間，起早貪黑，臟活累活全都幹了，還得忍受你的辱罵。

在我生病時，你非但辭退了我，還不給我應得的工資，又羞辱我，現在你還要開槍殺我，你說我該怎麼對你呢？」

洛秋輕聲數落著趙昌進的罪行，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別……別過來，洛哥，洛哥，我錯了，真的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你把車裡的錢全都拿走，我銀行卡里還有很多錢，也都給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別殺我啊……」

趙昌進哭得涕淚齊流，奮力蹬著雙腿，想要遠離洛秋，但是他的胖腿實在是用不上力，沒能遠離洛秋，反而讓洛秋走到身前。

「趙老闆，站起來，別傻了，像我這種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怎麼可能殺人呢？」

洛秋微笑著捏住趙昌進的雙肩，輕輕鬆鬆把他提了起來。

「真……真的嗎？謝謝你，洛哥，謝謝你肯原諒我。」趙昌進驚魂未定，擦了把快要滴落的鼻涕后驚喜道。

「當然是真的，我最喜歡你這種豬頭了，肥肥胖胖的，那麼可愛，我怎麼捨得殺你呢？」

洛秋雙手捧住趙昌進胖乎乎的臉頰，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你吃過燒烤豬頭嗎？」洛秋忽然問道。

「啊？」

趙昌進還沒反應過來，只見洛秋雙眼冒出紅光，隨後兩道赤紅高溫光線從他眼眸中射出，直接射在趙昌進的眼眶中。

「啊……」

趙昌進短促地慘叫一聲，隨後再無聲息。

兩道赤紅光線射穿了他的腦袋，接著刺進大地，泥土沙礫完全擋不住熱視線的威力，接觸到的一瞬間便化為通紅的岩漿，熱視線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地下繼續深入。

即使做到這種地步，洛秋仍然沒有停下熱視線。

心底里的怒火化為能量輸入雙眸之中，轉化為赤紅光線射出去，只有這樣他才覺得心裡好受些，才不會發瘋失去控制。

「啊——，哈哈哈，哈哈哈……」

洛秋張大嘴巴發出怒吼，隨後癲狂大笑，狂笑聲中熱視線威力逐漸增加，原本只有手指粗的赤紅光線，此刻竟然變粗了兩倍多，光線所到之處皆化為火焰與虛無，沒有什麼東西能擋住熱視線的威力。

「哈哈哈……」

洛秋狂笑著偏轉腦袋，熱視線轉到旁邊的黑色汽車上。

一瞬間，汽車化為兩半，夾在中間的那小段熔化成鐵水，車內燃起了大火，隨後發生爆炸。

赤紅光線穿透汽車射到遠處山坡的大樹上，樹榦瞬間熔斷倒塌，斷裂處還冒出火焰，點燃了周圍的樹木，燃起熊熊大火。

……

「呼……」

洛秋捂住過熱的雙眼，半跪到地上，釋放出所有的怒火后，他終於冷靜下來了。

「我做了什麼？」

洛秋看著自己的雙手，以及爆炸后火焰還沒熄滅到處都是一片狼藉的現場，一時間不知道該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