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得了紅眼病的大熊貓
郭蘭如走上前把姚冬曼摟進懷裡,生拉硬拽拖進了屋裡。借著微弱的燭光,她看到姚冬曼閃著淚光的眼睛。
「沒關係,愛來不來。我早就不稀罕他了。」
郭蘭如把她扶到床上,細心地把髮釵取下,一邊幫她擦淚,一邊安慰她。
「你千萬不要難過,你這樣我會心疼的。我現在不喜歡皇上了,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他了。」
郭蘭如走出房間,發現春晴還沒有關門,不由得怒氣翻湧。
冷聲斥責道:「幹什麼呢,還不趕快把門關上!我要睡覺了,誰來了也不許開,聽到沒有?」
「知道了,娘娘。」
春晴好久都沒見娘娘發這麼大的火了,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趕緊把門關上,上了門栓后依然不太放心,於是又加了一道鎖。
張桃薇醒的時候已經是子時了,季尚學這才得以抽身離開。原本想直接回乾清宮的,不知怎的不知不覺竟走到柔儀殿了。
殿門緊閉,也是,畢竟這麼晚了。
但是來都來了,季尚學並不想就這麼離開。
聽著敲門聲,春晴有些為難。這大半夜的,除了皇上,誰還能在外面亂逛。
「別敲了,你走吧,我們娘娘吩咐了,她睡下了,誰來了也不開門。」
姚冬曼是個很堅強的人,生病的時候全身冷得發抖沒有哭,不小心摔跤,胳膊被石頭劃破的時候沒有哭,就連娘娘被打入冷宮都沒有哭,誰能想到今天被皇上氣的哭成那樣子。
想到姚冬曼,春晴氣憤不已,都顧不得對方是皇上了。
「就是皇上來了也不行,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快走,快走!」
這一晚,郭蘭如睡得並不安寧。季尚學說明天去看你時的溫柔眼神和姚冬曼的淚眼一直在腦海中交替閃現,是以早上醒來時一臉倦態。
但她毅然決然的拒絕了姚冬曼,堅持要自己去浣衣局洗衣服。一來,她出現可以讓孟香雪安心,二來,她很想結識那個熱心姑娘紅玉,三來她也很想再見到那個封號美人的漂亮妹妹虞青苹。
「好啦,你回去吧,你再送就送到了!回去吧,我認得路。」
郭蘭如心疼的看著姚冬曼一臉憔悴的樣子,想必她昨晚也沒睡好:「你還說我,你看你兩個大黑眼圈,你看你眼睛紅的,就像……哈哈哈哈哈~」
就像大熊貓得了紅眼病,郭蘭如被自己的想象逗樂了,笑得停不下來。
姚冬曼看著娘娘笑得歡樂,也跟著高興起來。昨天她擔憂了一晚上,娘娘會因為皇上不來而傷心難過,今天早上一看,果然娘娘一臉疲倦,說不定昨晚又偷偷抹淚才沒有睡好呢。
姚冬曼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可很快她發現兩個侍衛看自己這邊的眼神特別古怪,一時間羞澀萬分。
「娘娘~」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趕緊回去補個覺,去吧。」
郭蘭如朝前走了兩步,還沒有開口說話,兩名侍衛主動給她讓路。沖著侍衛感激的笑笑,她回頭沖著姚冬曼揮揮手。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洗完衣服馬上就回來。」
掖庭
張桃薇抱著哭鬧中的兒子,搖晃著哄睡。她不允許兒子離開她的視線,擔心兒子被太后抱走,所以一直把兒子養在寢宮裡。
「你父皇給你起的名字叫端彥,娘親以後就叫你彥兒好不好呀~」
端者,立容直也,彥者,美士有彣也。
「彥兒乖,快快睡,快快睡……」
「娘子,你歇歇,皇子交給奴婢吧?」
蘇紅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想把孩子接過來。張娘子這才剛生產完,要是事事親為,累壞了身體落下了月子病,皇上怪罪下來她可擔待不起。
「不用,我一點都不累。蘇娘子,你說是所有孩子都這般鬧,還是咱們彥兒更鬧騰些呢?」
「孩子小時候都是這般鬧騰的,越鬧騰身體越好長的越快。像大皇子那樣安靜的一般都養不活,很容易就。」
蘇紅猛然停住,嚇出了一身冷汗,還好沒把夭折兩字說出口。要不然大皇子沒事便罷了,萬一出點什麼事,她有九條命都不夠陪葬的。
張桃薇笑笑,絲毫不介意蘇紅的口誤。
大皇子那樣的很容易夭折嗎,那真是太好了呢。
本來就是她先懷上的,她的彥兒才應該是皇長子。
浣衣局
宮女們各司其職,各自忙碌著。晾衣的晾衣,浣紗的浣紗,繁而不亂,喧而不鬧。
郭蘭如很喜歡這種感覺,她是個宅女,不喜歡別人拉著她熱鬧,但是喜歡看著別人熱鬧。
「娘子,來這裡吧,奴馬上就好了。」
虞美人果然在,還親切的招呼她,這讓郭蘭如心裡更美了。
「你今天這麼早啊,梅姐姐的病好點沒?」
「奴今天起的早,便來早一點。梅姐姐的病好多了,那個葯有用,所以奴讓她再去尚藥局開兩劑。」
「青苹,你怎麼今天又不高興啊,還是因為沒有見著皇上嗎?」
郭蘭如有些不悅,這麼好看的妹子整天皺著眉頭,為了一個從沒見過面的男人魂不守舍的太不像話了。
「昨日,掖庭雙喜臨門呢。奴聽說張美人生了個皇子,還升了昭儀娘子呢。」
「怎麼啦?羨慕啦?咱們青苹也想陞官嗎,嗯~」
郭蘭如看著她羨慕不已的神情,開起了玩笑。
虞青苹老實的點頭承認,一臉嚮往的神情:「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得到皇上寵幸,哪怕一次就好。到時候就可以像張娘子一樣,又升位分,又生皇子。」
郭蘭如笑得合不攏嘴,一次哪行,季尚學要真那麼准,也不至於這個時候才有孩子。畢竟原身管的再嚴,也是給了他偷腥的機會的。就在原身眼皮子底下能寵幸了原身的貼身宮女,更別說其他地方了。
「娘子莫要笑了,奴看著娘子親切,為人厚道,才跟你說實話的。」
虞青苹一張俏臉羞的通紅,低著頭小聲的抗議。
她還是一個小姑娘,原本就不該說寵幸啊生子啊這些話,可是她也不知怎麼,人家一問她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