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混沌天經
白天看書晚間修鍊,一晃就過去七日.
終於將吳夫人所藏之書盡收腦里。
傍晚和師兄用完晚餐后，帶著兩本殘破的古籍回到廂房。
這兩本古籍的其中一本，只有十來頁大致能理順出來。
言法與當今比較接近，應當是六七千年前，用特殊術法保存才流傳下來。
另一本對比言法后，則是萬年前一修練之人收錄的奇聞異事。
待到把十幾頁抄錄下來后，補齊部分殘缺細小的詞句。
還原出來不知何門派，或是道場授業新弟子的開篇。
其內描述的是，入門新弟子每個境界的概述。
還有一些修鍊時要注意的事項，以及新弟子修鍊所遇到的疑難雜問。
直到天光放亮，師兄弟二人才仔細研讀完。
看著桌上十幾頁抄錄的開篇，如雷霆灌體般呆坐一旁，久久不能自己。
過去半個時辰，卜佑平復心中得震驚理順思緒后，沒有打攪還在閉目靜坐的師兄。
那古籍開篇中了了七八句，言簡意乾的將師傅近百年修行一代而過。
是慶幸還是悲哀呢？
卜佑內心在抽搐著，想大聲哭一場。原本自己還有些許自得的小心事，瞬間消散無蹤。
空靈晶，靈石，鍛體，練氣，完全陌生的詞語超出卜佑兩世認知。
在師父眼裡感到驕傲和期盼的自己，連修鍊的門檻都未入。
開篇所講;在世間將空靈晶測試到體質親近靈氣之人，引入山門.
大多是六到十二歲年齡，教之鍛體功法，輔以靈石修鍊。
每日由修為高深之人解惑疑問，教授經驗。
引氣入體，導氣蘊脈，淬體伐髓，統稱為鍛體境。
鍛體境不過是讓身體去除後天雜垢，更加容易吸收天地靈氣。
十年內未修鍊到淬體伐髓者，自行下山去尋找機緣也好，立業成家也罷。
只有淬體伐髓圓滿者，才傳授後續練氣功法.
同樣的十年，未成功進入練氣一層也自行離去。
進入到練氣境，才是真正修鍊的開始。
世間之人云；行路難，難於上青天。而修士之路又在何方。
「師兄，感覺如何？」
卜佑對起身拿著葫蘆喝水的大牛師兄問道。
「也不知如今修行之路，為何成這般模樣？」
「師叔與我等終被一葉障目，這前篇中記錄的如飛雲觀何等相似，只是那傳承完整太多。」
「師兄與師父下山遊歷多次，可曾見識過靈石為何物？」
「未成聽說，更未眼見，想來是讓修鍊更加容易的靈物。」
將兩本古籍送還書房，收好抄錄的紙張，正準備行氣修鍊。
「明日晚間吳統領辦事回來，早間卓夫人帶婷婷要去那集市。」
「我也隨去採購些藥物食材，烹制桌葯膳以表打擾吳統領和夫人多日的謝意。」
「師弟我就不去了，明日還要琢磨下另一本古籍。」
天亮后卜佑沒再去書房，拿出古籍的抄錄本，又將紫葉吊墜放在一旁，仔細思量起來。
圖形倒無異，其它部分殘缺得厲害。
拼湊起來也就幾十來個字，就連修補都無從下手。
這殘存的字中，唯一重複出現兩次的就是混沌和葫蘆，半個時辰都未想出個所以然。
轉身拿起一旁的葫蘆喝了口水，視線停在了手中葫蘆上。
放下葫蘆，掏出胸前師父給的葫蘆吊墜。
湊到眼前，果然那翠綠的葫蘆嘴上，有個不起眼的小節。
「天靈靈，地靈靈，『猴子』，『饅頭』快顯靈。」
雙手合掌捂住玉葫蘆。
念起開天咒語。
「開！」
單掌打開，另手拿著玉葫蘆向紫葉吊墜靠去。
期待的七彩縈繞？
木有。
天降異象，電閃雷鳴。
呵呵！
卜佑眼中神采逐漸歸於尋常。
有些不甘的雙手各拿起一個吊墜。
紫色葉子原本圓潤的邊緣，居然在食指上拉開一道血口。
「哎呀！呀~」
沒見到天地異像，也別給自己整受傷啊！
看著食指上傷口鮮血還在流出，順著手指卻是流向那紫葉吊墜。
直到全身酸軟腳下也開始發飄時，傷口終於沒再繼續流血。
手上的玉葫蘆漸漸懸起。
微弱的熒光撲閃著，一點點靠近紫葉吊墜。
卜佑瞪大雙眼。
葫蘆嘴上的小節，就要觸碰到黃色藤上節點。
「嘶~」
炫目的九色流光，射向卜佑額頭。
瞬間天地顛倒，全身彩光流轉。
不會又來次吧？
卜佑心裡想著，流光還在繼續。
此刻感到猶如置身於岩漿之中，身上的肌膚已變得通紅。
呼吸急促得喘不過氣來，只能聽到自己咬牙的聲音。
腦袋裡「轟隆！」一聲響。
大段金光閃閃的文字，懸浮在腦海里。
還沒趕上興奮勁，立馬就鬱悶至極。
居然一個字都不認識。
說好的絕世功法呢？搞不好把小命給絕了。
流光沒有停下跡象。
源源不斷湧入體內，小身板就像不停充氣樣，已漲大好幾輪。
想大聲喊出來，嘴裡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就在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再次看向那篇文字，依然還是沒認出一個。
呃！
連貫起來卻能看懂意思。
《混沌天經》。
不逞多想，忙運行起《逍遙訣》中功法。
行氣小周天後，接著按照《混沌天經》里的法訣運轉。
一大周天行完，能清晰的感覺到體內腹中，有根髮絲般大小的氣流，順著功法的脈絡遊走全身。
不知又過了多久。
當行氣第五大周天時，腹內那頭髮絲大的氣流，已到小拇指粗細，身上炙熱的鼓脹感也逐漸消減。
此時的卜佑全身通透，意動氣行。
片刻后靜下心來，仔細體會著從未有過的感覺。
鼻子在空中聞了聞，什麼味道？
就像曬了幾天的臭鹹魚。
睜開雙眼，居然臭味來自自己的身上。
兩手臂上一層黏糊糊的灰泥，立刻明白過來。
這是練氣篇里所描述的，淬體伐髓圓滿後進入練氣境時，排出體內的後天雜穢。
也就是師父和師伯所說的踏出一步。
「怎麼回事？」
「屋裡怎會有如此難聞的氣味？」
粉衣香雲進來打掃房間，捂住鼻子看過來。
卜佑拿起混沌葫蘆，一手捂著自己鼻子跑向洗漱的澡房。
直到將澡房裡的皂香草全部用完，才換上換洗衣服。
聞了聞身上點點頭，來到裡間。
扔給滿臉大汗還在燒水的小廝一枚銀幣，這才回到廂房。
一路可以清晰聽到，隔著院牆十幾丈外有人說話的動靜。
嗯？
身上怎麼有些緊，低頭看到前些日還略微寬大的袍子，此刻有些許小了。
回到房間香雲已經離去，門窗敞開，房間打掃后還灑了些香料。
坐在桌前，仔細端詳著手裡的混沌玉葫蘆。
一節黃色小藤上長著個翠綠葫蘆。
藤上兩片紫色葉子，顯得更加圓潤。
葫蘆口與藤相交處，抽出根打著卷的細小藤絲。
原來這藤絲，就是先前掛玉葫蘆時，系在脖子上的那根彈性細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