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亂點鴛鴦譜1

鴛鴦離別傷，人意似鴛鴦。試取鴛鴦看，多應斷寸腸。

孟星然果然未食言，當真豪邁請我吃大餐，還是隨便點的那種。只不過，就餐地點選在醫院食堂，我竟然吃出被關心的味道來。果然，孟醫生沒騙人。

刷的是孟醫生的卡，拿著打包好的飯菜，與孟醫生回病房的途中，被孟醫生的同事好奇打量了一路。胸懷坦蕩的孟醫生，沒有一點曖昧的做為，更甚至不多做解釋，滿足大家好奇八卦之心。

病房門口，與小姨不期而遇，小姨笑得甚是篤定，好像我和孟醫生怎麼了一般。拿著打包的飯菜，詢問小姨可否吃過飯，直接無視小姨探尋的眼神。

我也懶得解釋，跟孟醫生學的，言多必失，保持緘默不失為明智之舉。打破我和小姨間默契無言的人，竟然是孟醫生。

「小姨。」孟醫生真懂禮貌，不是，他叫了什麼？

「小姨是你叫的，小姨是我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原諒我的口無遮攔，明明剛剛吃了孟醫生一頓飯，轉頭翻臉無情不認賬。

「你這丫頭，還是孟醫生有家教，見到人知道打招呼。」小姨這是胳臂肘往外拐，自家人挑自家人的毛病。

「別忘了我剛請你吃完飯。」孟醫生這是暗指我沒良心嗎？

我緘默了，委屈了，「你們欺負我。」我控告，拎著飯盒找姥爺評理，教訓小姨的重任，我拿捏的死死的，就算你是再大的官職，在姥爺面前都要洗耳傾聽。

「姥爺，你女兒聯合其他人欺負我，你可要替我做主。」躲在姥爺身後，朝一旁站立的孟醫生和小姨二人，做著鬼臉，搞怪又幼稚。

「我看誰敢欺負我們希希……」姥爺甚是寵愛、驕縱我，護犢子的模樣，活像張開翅膀護小雞崽。

「有您在，誰敢欺負希希丫頭，是不是？」小姨拉上孟醫生這個話少的人擋箭牌，迫於無奈孟醫生老實點頭，信誓旦旦保證。

拿毛巾給姥姥擦了手和臉，將還熱乎的飯菜餵給她，一派祥和包圍住我，周身縈繞著溫馨的氣泡。身後的孟醫生，眼眸沉沉的盯著我後腦勺，我並未察覺，倒是小姨笑得別有深意，與孟醫生心照不宣。

「孟醫生，謝謝你慷慨解囊請客吃飯。」小姨輕拍了一下孟醫生，那意思只有兩人懂，其他人並不知另一層意思。

寒暄一番，孟醫生紅著臉離開病房，小姨讓我把握機會，是再次蹭飯的機會，還是其他什麼由頭，暫時無暇顧及。

姥姥生病住院期間，我與孟醫生的接觸日漸過多，似乎姥姥病房就屬孟醫生跑的最為勤快，他總是事事親力親為，從未假手於人。

孟醫生的心思，我從未有過懷疑，秉承他是一位有責任心的醫生，有什麼不懂的問題，總會想到麻煩他，不跟他客氣。鑒於我們同窗情這份友誼，這點麻煩耽誤不了他多少事，誰讓他是姥姥的主治醫生呢。

某天，姥爺回家拿取物件，姥姥睡著了，我趴在病床邊，沉沉進入昏睡狀態。孟醫生推門而進，看到這一幕，腳下的步伐輕的沒一點響動，生怕驚醒眼裡的人。

一番無聲的操作，確認姥姥狀況穩定，痴痴看著睡著的人，心底的漣漪盪開。時間彷彿靜止，只為這一刻的長久停留，情不自禁的抬手，想幫我整理凌亂的頭髮，還未觸碰到我之前，孟醫生及時制止。

倉惶而逃的孟醫生，還是驚醒我，匆忙瞧見一個白大褂的背影，並未瞧的真切是誰，對前一刻發生了什麼也是一無所知。

若不是手臂酸麻，我還沉沉睡著，病房門口站立的人，也是一副驚魂未定，胸腔處跳動的頻率，猶如剛剛跑完百米，過於激烈、快速。孟醫生悄悄撤回，偷看過的舉動，所幸，並未驚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