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心有餘悸
李多魚跑到後花園時,就見胖虎將一個小廝撲倒在華草叢裡,那小廝的衣服已被它撕成一條一條的了,裸露的皮肉上有道道被虎爪抓出的血痕。
小廝叫的極為凄慘,面對發狂的胖虎,眾人也只敢遠遠的看,沒有一人敢上前幫忙。
「胖虎!停下!」李多魚大叫一聲。
胖虎暴躁不安的大吼一聲,放開了那小廝,毫無目的性的在原地轉悠了幾圈,然後趴在地上兩隻前爪一下一下的扒拉自己的腦袋,一副難受至極的模樣。
「胖虎你這是怎麼了?」李多魚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忙三步兩步撲到它身上,急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那被胖虎撲倒的小廝被人趕緊架開了。
此時有一道聲音傳來:「小的看這小郎君的老虎好像是發情了,我曾見過狸貓發情,就跟這差不多!」
發情?可是胖虎小的時候就被閹割了,怎麼還會發情呢?
「不知小哥可有什麼辦法緩解它這癥狀?」
那說話的小廝很為難的樣子,「這個,這個動物發情不都是順其自然的事嗎?誰還會配藥給它們緩解這癥狀。」
李多魚一聽,心道也是,除非閑得蛋疼,否則誰會給發情的牛羊豬馬老虎等動物配解發情的藥方。
另一個小廝道:「要不讓郎中給它開一個瀉心湯喝喝,說不定會管用!」
「瀉心湯?」一聽名字就很靠譜,李多魚從懷裡掏出了二兩銀子給那小廝,「就麻煩小哥幫我跑一趟,去醫館給我配些瀉心湯的藥材,等胖虎好后必有重謝!」
李多魚在西魏皇宮裡得的那些賞錢,早就在她被關進地下角斗場時不知便宜哪個孫子了,這些銀子是左承允給的那一百兩銀子的盤纏,顧北宸都交給了她保管。
一路上並沒花去多少,李多魚本打算將銀子還給顧北宸的,顧北宸卻並不收,讓她留著自用。
那小廝並沒有猶豫,接了銀子便出府去幫她買葯了。
胖虎將自己碩大的腦袋擱在李多魚懷裡,不時哼哼唧唧的,腦袋蹭來蹭去,一副難受的模樣。李多魚去盛了一碗清水放在它面前,胖虎站起身用大舌頭卷著不多時就喝乾凈了。
很快,那小廝便帶了一大包藥材回來了。
李多魚也顧不上問,找了乾淨的鍋就將所有藥材倒進去加水熬煎。
終於葯煎好了,李多魚掰開胖虎的大嘴就將放涼的葯給它灌了下去。過了一刻鐘不到,只聽胖虎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隨後它起身找了個牆角便開始排泄起來。
如此幾次之後,胖虎雖懨懨的沒什麼精神,卻也沒有再發狂。
李多魚這才放下心來,看看時間不早,趕緊回了廚房準備晚飯。
傍晚戌時不到,顧北宸和蘇慕白騎了馬,身後跟了各自的親兵回來了。
待二人凈過手后,飯菜便被一一端上了桌。
看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十菜一湯,蘇慕白滿足的喟嘆一聲,「忙完了一天的事後,有可口的熱湯熱菜即刻奉上,真乃人生一大幸福之事啊!」
沒看見李多魚來上菜,顧北宸內心掠過一閃而逝的失落。
酒足飯飽,顧北宸在書房徘徊了半天,一顆心不上不下,沒著沒落的,渴望見到李多魚卻又不知該以何種理由將人叫來。輕輕嘆息一聲,吩咐顧介給他備水洗沐。
溫熱的水流輕柔的包裹著整個身體,驀地讓他心裡起了一絲綺念,腦海中竟不受控制的出現了李多魚跟自己共浴的畫面,剎那間慾念如星火燎原般燃燒了整個身體。
尚存的一點理智告訴他,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顧北宸忙出了浴桶,擦乾淨身體穿上了衣服。外面等著伺候他穿衣的顧介一見他這麼快就洗完了,不禁有些詫異。
此時顧北宸已有些呼吸不暢,渾身滾燙如火,一顆心急速的跳動著,只覺口乾舌燥。
「去給我上沖一壺清茶!」顧北宸邊說著邊進了書房。
在顧介離開沒多久后,魏南嘉便端了一壺茶走來。今日值守的是嚴崢和嚴旭兩兄弟,兩人如兩尊門神般一左一右立在書房門口兩側。
「天氣乾燥易上火,妾煮了一壺清茶給將軍送來,煩請兩位進去通秉一聲,就說妾給將軍煮了能清熱瀉火的清茶,請將軍笑納!」
嚴崢,嚴旭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後嚴旭道:「如夫人稍等,屬下這就跟大將軍通秉!」
顧北宸此刻正難受的緊,聽到有清熱瀉火的茶送來,也沒留意到是誰送來的,便讓人端了茶進來。
魏南嘉穿一件輕薄質地的乳白色紗裙,雙臂上搭了一條長長的淡藍色披帛。烏黑的秀髮盤成凌雲髻,插了一隻鳳頭金步搖,鳳口內銜了兩串米粒大小晶瑩閃光的南珠,每走一步路,步搖便隨之輕輕晃動,更顯得整個人艷光四射。
淡掃蛾眉點絳唇,輕敷香粉貼額黃,眼波流轉,明眸皓齒,膚如凝脂,頸若蝤蠐。每個眼神,每個動作,每寸肌膚都是對男人極致的誘惑。
「將軍!」聲音婉轉,帶著濃濃的挑逗意味兒。
顧北宸抬眼望向魏南嘉,待認清面前之人爆喝一聲:「誰讓你進來的?滾!」
魏南嘉被吼得一愣,難道藥效還沒完全發作?
隨後大著膽子道:「將軍,秋日天乾物燥,最是容易上火,妾給您沖泡了清茶能清熱敗火,現在正好溫熱,您趕快喝一些吧!」話落將托盤放在桌子上,端了茶壺便往茶杯里倒水。
「我讓你滾!」顧北宸怒不可遏,一把將桌上的茶壺茶碗拂到了地面上。茶壺茶碗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驚動看守書房的嚴崢嚴旭,二人進來一看地面一片碎瓷狼藉,顧北宸面紅耳赤,呼吸急促,好似是怒極的樣子。
二人顧不得什麼失禮不失禮,忙一左一右將已經被嚇得呆住的魏南嘉架了出去。
顧介此時已端了茶水來,這茶是李多魚自己炒制的綠茶,味道清香馥郁。他回來時正碰上嚴崢嚴旭二人將魏南嘉架離書房,正待相問,嚴崢朝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先別問,顧介便閉了嘴巴端了茶水進書房。
一進書房差點踩上碎掉的瓷片,給顧北宸倒了滿滿一杯茶水,顧北宸端起溫熱的茶水一飲而盡,覺得不過癮便自斟自飲,直到一壺茶喝盡了,依舊沒有緩解體內的那股急欲發泄的躁動。
「讓李多魚進來見我!」顧北宸對正打掃碎瓷的顧介道。
顧介找到李多魚的時候,她正準備給胖虎洗澡,聽到顧北宸叫她忙將濕手在身上擦了擦,放下了挽著的袖子便來到了書房。
李多魚依舊著男裝,長長的烏髮在頭頂挽了個丸子頭,就那麼俏生生亭亭玉立在顧北宸面前,「將軍,您找我有什麼吩咐嗎?」
顧北宸迷離的眼緊緊盯了那一張一闔,如櫻花瓣似的含珠唇看,突然喉結上下滾動,他極度渴望品嘗一下那櫻唇的滋味,遂一步步向李多魚走去。
「將軍你怎麼了?你是哪裡不舒服嗎?」李多魚終於覺出了他的異樣,顧北宸直直盯視著她的目光讓她覺得心驚膽戰,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誤入了獵人手中的小獸。
李多魚一步步向後退去,「將軍請冷靜,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看著面前驚懼的人,顧北宸稍稍找回了一絲理智,強迫自己別開頭不去看她。
「出去!」
李多魚不敢多呆,在顧北宸沖自己喊出那兩個字后便轉身匆匆離去。
顧北宸怎麼了,怎麼就跟發情似的?他是不是吃錯什麼葯了?
跑在回去的路上,心裡正疑惑間,突然蘇慕白身邊一個叫廖有志的親兵朝她跑來,「你今日到底做了什麼給我們家公子吃?為何他在吃過晚飯後不久就跟癲狂了一樣,你趕快跟我去看看!」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兩個都這樣?李多魚沒再多想便跟著廖有志去了客房。
到了書房,只見蘇慕白面紅耳赤,躁狂不安的在客房內轉來轉去,轉到桌子旁便端起茶壺嘴對嘴的灌,灌完了接著轉。
一見李多魚進來,眼眸赤紅的望著她,「你,你怎麼來了?」說出的話帶著粗重的喘息。
李多魚驚覺事情不妙,剛想轉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手長腿長的蘇慕白就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后衣領。
奶奶的,顧北宸她打不過,蘇慕白還能打不過嗎?
李多魚身子一縮,順利的來了個「金蟬脫殼」,然後反手將人按在了桌子上。
「哎呀,痛,痛!小魚兒你放手!」
今晚上的冬陰功湯蘇慕白並沒有喝下多少,這主要是因為他在喝湯之前吃了太多的菜,最後只喝了小半碗,其餘的則大多都被顧北宸喝掉了。
所以此刻蘇慕白雖身體不適,比起顧北宸強太多了。
「再敢動手動腳就廢了你雙手!」李多魚恐嚇道,隨後將人放開了。
蘇慕白揉著被李多魚擰痛的胳膊,幽怨道:「你這麼強悍就不怕沒男人敢要你嗎?」
「少廢話,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
不是春天才是動物們發情的季節嗎?難道人也遵循這一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