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玩樂方式
心智…出現問題了?
琴嬌瞪大了眼,一臉愁容,結結巴巴地喊道:「王…王妃?」
「嗯,怎麼了?端夢雲沒給我下毒,是我搞錯了?」
「不不不,」琴嬌連忙揮手,義憤填膺道:「沒有錯,就是她,端夢雲這個大禍害,不知廉恥想勾引裕王殿下,仗著端家的勢力為非作歹搬弄是非。」
林清黎摸了摸下巴,思索著端夢雲的來頭,突然腦袋一陣刺痛,腦海似是感知到了什麼。
多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關於端夢雲的記憶突然融合。
強烈的刺痛侵襲而來,她蹙著眉頭忍耐,一些記憶在腦海拼接起來。
她終於知道端夢雲是什麼人了,端夢雲是當朝左丞相之女。
因愛慕宋楚然而憎恨原主,多次給原主下毒。
不過,記憶中原主是怎麼中毒的,又是怎麼解了毒,並不知道,也就是沒有這些畫面。
記憶缺失,一知半解真讓人頭疼。
林清黎甩了甩頭,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端夢雲真的要害她,不是玩鬧,是貨真價實的要殺了她。
「呵,端夢雲。」她垂眸呢喃著這個名字。
既然以人類的身份重活一世,當然不能就這麼死了,陰間的世界太臟太亂,還是人間好。
還在鬼界當鬼的時候,她就嫌棄自己太臟,找了個地洗澡,沒成想弄髒了無盡河,後來就到這了…
雖然很扯,但確實是這樣借屍還魂了。
看她沉思不言,一旁的琴嬌長嘆了一口氣,想著:人應該是沒事,就是感覺這腦子沒以前靈光了。
「王妃,咱們不能在這麼悠閑下去了,下次端夢雲會更喪心病狂。」
「我知道了。」林清黎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話時一張嬉笑的臉。
她天真爛漫的樣子讓原本吵鬧的琴嬌安靜了下來,愁眉看向她:王妃這…沒發瘋,也沒做奇怪的動作。
看起來是個正常人,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那老頭不會是個庸醫吧。
林清黎:琴矯應該是那種活潑的性子,突然靜下來是在想什麼呢?
猜疑中,林清黎忽然間覺得冷,身體禁不住打顫,還覺得很累腦袋沉重。
這時的她想不出該干點什麼對付端夢雲,一邊朝著溫暖舒適的被窩走,一邊說道:「有點冷,琴矯,勞煩你弄點熱的東西,還有時間不慌。」
「不慌什麼?端夢雲的手段您又不是沒有見過,我們得早做應對。」
琴嬌見她晃悠晃悠地躺回去,想把她拉起來,可又想到她那沙啞的聲音。
還是自家王妃的身子重要,一臉無奈拿她沒辦法,「好吧好吧,給您找點炭火,順便把大夫也找來看看。」
一道關門聲,她的世界剛清凈沒一會,上面的黑衣人下來拽著壯漢準備將人抬走。
這時,床邊傳來虛弱的聲音:「三百兩銀子,放桌上。」
黑衣人手裡的動作一頓,轉身面對著床的位置,腦子裡全是:「???」
只見林清黎昧著良心說道:「你把人打的半死,我不能買了,賠錢。」
說完就閉上了眼睛,昏昏沉沉中低語著,「我應該是發燒了。」
黑衣人:「……」
黑衣人像木雕一樣,一動也不動地愣在原地,他可是為了救她才打暈人的,更可況也沒有打到半死的地步。
現在居然找他賠錢?這是什麼邏輯?
還來不及抗議,人就已經熟睡過去了,他滿腦的不理解,隨後將壯漢拖走了。
當然那三百兩他是不可能會給的。
屋內真正歸於平靜,外面的雨聲成了最好的助眠音。
林清黎不知睡了多久,被外面吵吵鬧鬧地聲音弄醒了。
人還處在恍惚中,一陣風從窗口吹來,冷意瞬間席捲了全身,她麻溜地裹緊被子,環視一圈屋內沒有人影,「琴嬌沒回來?」
片刻之後,問題無人回答,「呃?」她的目光移到上方。
黑衣人的眼珠子向下微微傾斜,原來是在問他,回道:「她衝撞了人,被抓去前院修理了,估計也快回來了。」
「你怎麼不救她?我們不是一夥的嗎?」
黑衣人沉默不應,心裡想著:誰跟你一夥?是有人請我們來保護你的,呃……
好像還真是一夥的,不過琴嬌那個男人婆,也不需要人救。
林清黎披上半舊的灰色厚披風,「算了,先救人吧,」這時候追究也沒有什麼用了。
走了出去,院子里空曠冷清,這會雨停了,但卻下起了雪,望著滿天的飛雪。
她有點擔心這小妮子了,即便記憶不全,能回憶起來的支離破碎場景,卻大多有琴嬌。
毋容置疑,陪伴原主最長的就是琴矯了。
伸手推開了院子的門,抬眸匆匆看了一眼,漆黑的夜晚被大喜的燈籠照亮。
一出門,她就傻眼了,完全不認路。
我……去,這可咋辦?
在原地徘徊,苦惱發愣了好一會,後面跟出來一個人,她欣喜地轉身問道:「愧疚嗎?」
他跟琴矯又沒有交情,有什麼可愧疚的,黑衣人撇開視線無視她這個問題,「跟我走吧。」
通過他的指引,很順利的來到前院。
「哇。」林清黎驚呼一聲,前院的景要比後院的好看很多,玲瓏精緻的亭台樓閣,清幽秀麗的假山水廊,飄雪落下,如畫中的仙境一般,讓人看的心曠神怡。
繼續往前走,看到舞女飄逸的身姿,周圍除了達官貴人的嬉鬧聲還有動聽的聲樂,宋楚然在樓閣上方和一眾人飲酒。
她的記憶中有宋楚然的樣子,但對本人沒多少印象,原主和名分上丈夫似乎不熟,她大致掃了一眼,就去尋琴嬌。
這裡人多,一打聽就發現了琴嬌的位置,黑衣人不便露面,到前院,人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見到琴嬌時,她還有氣,不過旁邊站著六個穿戴靚麗的女子。
其中一個粉衣女子,不知什麼緣由,甩起腳踹向她,重重地落在了琴嬌的腰上。
落腳的聲音很重,琴嬌措不及防悶聲癱倒在地,地上的小石頭有些尖利。
雙手磨出了絲血,衣服也沾了灰塵,看上去很狼狽。
那名女子看著地上的琴矯笑道:「哈哈哈,怎麼就倒了呢?連跪都跪不穩了。」
「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敢衝撞敏兒姐姐,真是活該。」
「就是就是,一個小小婢女竟然出現在婚宴周圍,準是想勾搭貴家公子,賤婢一個。」
「敏兒姐姐,扔湖裡吧,免得髒了眼。」
「也是,哼,礙眼的很啊。」端敏兒哼笑一聲,又往琴矯的背踩上幾腳。
身旁的人跟著嬉笑起來,這樣的玩樂方式,林清黎聞所未聞,可能待在和平的年代久了。
一時間對這些事感到詫異,竟忘記了自己是來救人的,心裡對琴矯表示一秒的歉意。
這時琴嬌艱難地動了幾下,想站起來,但是那女子的腳又踩上了琴嬌的背。
琴矯的臉上浮現一瞬的獰笑,泛著寒光的冷厲眼睛死死盯上前方。
看到這樣的琴矯,林清黎莫名起了擔憂,但不是擔憂琴嬌,而是怕旁邊那個女人會死。
這種念頭很強烈,衝擊著每一個腦細胞,叫囂著過去攔住,必須攔住琴矯。
儘快攔住她!
下意識地走過去,對著眾人道:「這大喜的日子,在做什麼?」
粉衣女子被突如其來的話驚到,怒氣騰騰地盯向她,喝道:「你是誰?」
「我還想問你是誰呢,敢打我的侍女,嫌自己命長?」說完林清黎將目光移向琴嬌,她已經爬起來,跟沒事人一樣甩了甩身上的衣服。
果然,那種感覺是對的,琴嬌不是簡單的小侍女。
琴嬌的表情恢復如常,她說:「她是端家的四小姐端敏兒,端側妃的妹妹。」
聽著聲,應該是咬牙說的。
林清黎故作恍然,「哦~怪不得這麼囂張跋扈,不知所謂,原來跟端夢雲是一個爹。」
「你這賤人。」端敏兒怒道,瞬間眼神就變得狠厲,這人竟然內涵她,還罵她最敬重的父親。
她要將這個死賤人剁了喂狗,「來人,把她抓起來。」
身後的婢女一哄而上,琴嬌淺藏在背後的手突然多了幾把匕首。
林清黎瞧了一眼淡定無比的琴嬌,頓時就想好了要看戲。
雙方準備交手,這時,端敏兒一旁的藍衣女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攔住了端敏兒,「敏兒,今天是側妃娘娘的好日子,不宜壞事。」
藍衣女子給旁邊的人使了眼色,周圍的人出來攔住端敏兒,說:「看她樸素衣著,不像是來參宴的,這人多半是王府內的侍妾,這裡是裕王府,敏兒可不能亂來啊。」
「哦,原來是個侍妾啊,跟下人一個樣只會爬床?」端敏兒嗤笑,剛才的恨意轉變成了嘲笑,「你們幾個回來吧,今天本小姐放你一馬。」
婢女齊刷刷回到後面站好,端敏兒抬起眉眼,一副高高在上,「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別不知好歹,我姐姐可是側妃,識相的趕緊滾。」
林清黎目光漸冷,還停在她前面說的話,懶洋洋地哼道:「只會爬床?」你那位好姐姐端夢雲不也是妾?
端敏兒不屑地看她一眼,心裡可勁的驕傲,我姐姐可是王府的側妃,涼你也沒有那個膽子和我作對。
「琴嬌,我們走。」林清黎冷不丁地走開了,沒有繼續這種無意義的口舌之爭。
不過,她今天算是長見識了,一個端夢雲一個端敏兒,要是那年那月升天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