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三個電話（下）

中石化海外分公司是2002年進軍伊拉克的，在巴格達市郊建設了一座煉油廠，由於伊拉克戰爭，部分廠房設備毀於戰火中，工廠被迫關閉，所有員工全部撤離回國。隨著伊拉克戰事逐漸平靜，公司企圖重新整修，恢復生產，上個月，趙衡陽率領公司部分領導和技術骨幹返回伊拉克考察，檢視評估工廠損毀情況。

這些情況都裝在萊姆心中。

萊姆繼續說：「請您聽我說完。我要求做的，對於你來說是舉手之勞。只要出動十幾輛大型油罐車，當然，車輛越多越好，裝滿原油，把車子開到巴亞齊村莊周圍，分別停在各不相干的地段，然後，偽裝油罐車發生故障，將所有原油排泄進村周邊的地溝。至於車輛、原油和各種損失，全部以兩倍價錢補償。請你給我一個公司賬號，我立刻轉給你三百萬美金。」

「這是什意思？為什麼找我們？」趙衡陽有了警惕，「美國在伊拉克有多家石油公司，為什麼不找你們自己的石油公司？」

「我覺得請你們幫忙更加方便和順暢，同時，我也很願意給你們幫忙，為中國取得在伊拉克的石油開採權提供便利。」

趙衡陽更加警惕了，沉默一會說：「對不起，萊姆先生，我想知道，您怎麼會有我的手機號碼？」

「這很簡單。我跟你父親趙長沙先生是老朋友。我需要什麼，他都會給我的。」

「還有這回事？我怎麼從沒聽說。」

「我……想請問，你父親他身體好嗎？」

「接到家裡電話，父親他……病得很嚴重。」凌晨，哥哥趙岳陽打來電話，說夜裡11點多鐘，忽然聽見卧室傳來母親的哭喊，立即沖了進去，只見父親全身**趴在母親身上，一動不動，立即撥打120，緊急送往醫院急救。趙衡陽說，「是昨夜十一點多鐘……腦溢血。萊姆先生，你的忙我幫不上，我要返回中國，也許，這是我與父親最後見面。」

「對不起，這是一個很不好的消息，祝願你父親病情好轉，早日康愈。」萊姆明白，這個「腦溢血」是因為穿越原因。由於蝴蝶效應，趙長沙「腦溢血」發生在現在的2003年，年僅56歲，提前了七年。但這個穿越方式令他極其鬱悶，上蒼也太捉弄人了吧，穿越花樣多了去了，車禍穿越、事故穿越、跳樓穿越……幹嘛乘人之危，搞個「作愛穿越」，這要傳出去，趙長沙的老臉往哪擱去？他企望不是「作愛穿越」，試探地問，「你父親身體很好，怎麼突然發病了呢？」

這個問題激怒了對方。

父親的癮私豈能透露給萊姆這個「外人」？

趙衡陽吼了起來：「我父親的病關你屁事？洋鬼子咸吃蘿蔔淡操心。老子正急著趕回北京，可你們這場該死的戰爭，搞得巴格達機場至今都無法恢復營運。」

萊姆怔了一下，這小子，居然充起老子來了，老子才是你真正的老子。但理解趙衡陽此時的心情，說：「別激動，我不過關心一下。關於巴格達機場，我不想評論，但是，不管你願不願意幫助，我都非常樂意為你提供回國便利。雖然伊拉克沒有航班，但我可以讓美國駐約旦大使館安排你從安曼飛往北京，我還可以派出美軍一個小分隊，護送你今夜前去約旦。估計明天晚上，你就可以安全抵達北京國際機場。」

「這……」趙衡陽非常驚訝。

「請記住，我是您父親的老朋友。」萊姆改用中文說，「您父親跟我說了你很多故事，你31歲，有過早戀，上初中時把一個女孩帶到家中接吻，被你父親一巴掌煽出了鼻血。上大學時，你把同學的汽車開進教學大樓裡面，害得你父親掏了二萬塊錢幫你同學修車，修教學大樓大門……還有一句話你記得嗎？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趙衡陽這時傻眼了，沉默好久才說：「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

萊姆繼續說：「他二奶他三奶都是小蜜。」

趙衡陽沒有吭聲。

萊姆哈哈大笑：「電飯鍋電飯煲都是電器。他舅，木頭，小蜜，電器……」

這幾句對話是暗語。有一天，大導演老謀子領著一個編劇跑到趙長沙家中，希望提供一些有關間諜片的電影素材，閑聊中，談起一部構思的電影，這便是後來的《三槍拍案驚奇》，其中主題曲有句「他大舅二舅」歌詞，趙長沙覺得好玩，就改編杜撰了兩句，作為與兒子等人聯繫的絕密暗語。只要對上暗語，不論在天涯海角都是至親好友，可以絕對相信。

果然，電話那頭趙衡陽用京腔京味叫喊起來：「哥們，太有才了。要我幫什麼？幹了。」

萊姆暗暗好笑，鄭重地說：「你記住，開油罐車去巴亞齊，務必帶上小車以備撤退使用。現在是早晨7時20分，油罐車要在一小時內開到指定地點泄油，要儘可能在兩小時內把油罐車內所有原油流入到巴亞齊村莊周圍溝壑里，但是，不管原油是否全部泄漏，都必須在10時以前撤離，要絕對保證工人安全。」

「哥們，放心吧。」

「如果一切順利，晚上7時我們在巴比倫酒店見面，我相信，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隨後，萊姆叫通了第三個電話，這是打給「惡狼」特種作戰部隊的：「鄧肯上校，請記錄我的命令：

一、立即準備五輛遙控車輛，其中，吉普指揮軍車一輛，裝甲車一輛，大卡帳蓬軍車三輛，每輛車上安放二十名假人，偽裝成我軍軍士。

二、準備一個帶有電子遙控裝置的200克**當量炸藥包，設置在指揮車上。

三、調集悍馬多用途軍車六輛，主戰坦克三輛，斯特瑞克裝甲車兩輛，車上要配置搭載雷達光電搜索裝置，所有車輛備齊充足的武器彈藥。

四、部隊所有人員進入戰鬥狀態，每名戰士全副武裝，備齊單兵作戰裝備，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五、請麥克少校帶上炸彈遙控裝置，率領30名軍士和兩名拆彈排爆專家組成突擊小分隊，於9時40分抵達使館公寓樓下，聽候萊姆准將指揮。

六、鄧肯上校率領「惡狼」所有作戰人員於8時50分前，趕赴巴亞齊村莊，但不得進村，一律潛伏隱蔽在周邊小山坡上，無論發生任何情況，不得暴露。

七、五輛遙控車輛由湯姆少校指揮，務必於10時30分準時抵達巴亞齊村莊內的清真寺廣場。

八、湯姆少校等待萊姆准將指令，隨時引爆指揮車上的遙控炸彈。

九、全體作戰人員做好準備，等待萊姆准將命令，隨時向巴亞齊村莊發起進攻，只許進入村莊房屋內搜索、剿滅敵人，不得進入溝壑、地道追擊殘餘分子。

以上命令，嚴格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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