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贏了

第二章贏了

說曹操曹操到,門口那風風火火的身影不是這姐弟倆又是哪個!

這次,與往常不一樣。

往常聽完書興奮是興奮,便會穩穩噹噹的幫忙打下手,而這一次,兩個孩子有些興奮過了頭,拉著還在幹活的月雲生與余晚晚開始嚷嚷:「我們贏了!我們贏了!辰王帶著兩萬羽翼衛孤身闖入淞樊,火燒胡羌四萬的赤炎軍,拚死殺出重圍,打開了淞樊的城門,我們三十萬大軍,經此兩天一夜滅了胡羌近五十萬大軍,活捉了達閔天王的長子達坤赤,那叫一個威風,不用再打仗了,太平了,終於太平了......」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少年們十分激動,一時間,小小的百草堂充滿了歡呼慶祝,有的甚至喜極而泣。

確實該慶祝,該高興,這場戰爭讓原本燈紅酒綠的撫越瘡痍滿目,在這樣的亂世,人命如草芥,如果不再打仗了,真的是太好了。

沐初棠也難掩興奮,淞樊是胡羌駐軍處,經此一戰,胡羌再無赤焰軍,五十萬大軍覆沒,大概至少能有二十年翻不了身了,確實讓人高興啊!

只是......帷帽下上揚的嘴角一頓,只帶兩萬人進入了敵人的心臟,那這兩萬人怕是有去無回了。

「神醫?神醫?」這位微胖的患者坐在這裡許久,神醫給他瞧脈的時間是別人的許多倍,一時間有些緊張慌亂,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絕症,著急之下,提了聲音喊了幾聲。

沐初棠恍然回神,手還搭在對面患者的手腕處,那雙如明月一般的桃花眸閃過一瞬間的尷尬,只是被垂紗遮住,隱藏的很好。

「尺膚熱甚,脈盛燥,溫病也,無甚大礙,只因於暑汗煩,我開幾幅葯,按照單子去抓藥即可,忌飲冷水,汗出而散」平靜說道,一如往常一般。

「謝謝神醫」微胖男子十分欣喜,輕快的拿著單子離去。

下一位......

就這樣,一位接著一位,等到日月交替,夜幕上最後一絲屬於白晝的光亮也消失了,沐初棠看診結束的時間到了。

還有長長的隊伍,南允南姝負責勸歸,眾人雖有遺憾不甘,卻都無埋怨。

南允把門關好,南姝和余晚晚端出幾碟熱菜,幾碗米飯,直接擺在了問診的桌子上。

沐初棠起身,摘下帷帽順手放在一邊的架子上,移步到飯桌旁。

坐在她身旁的余晚晚見她一臉倦容,便把菜食往她附近挪了挪,「醉久樓的,你最喜歡」

沐初棠沖她一笑,「辛苦你了,這麼忙還特地為我跑一趟」

余晚晚帶點嬰兒肥的秀容上微微嘟起:「我是怕你嘴饞,孤身一人跑到醉久樓,再被圍了起來,還得我去解圍」

沐初棠失笑,想起上次看診完去了醉久樓,被人當做醫仙圍觀了起來,最後,還是被余晚晚解救出去的。

本以為這事已經完了,誰知第二天,整個撫越都有傳言醫仙喜歡吃醉久樓里的醬鴨,接連幾日,棠林外都擺滿了各種醉久樓里的雞鴨魚牛羊肉。

「那也要謝謝你,記得我喜歡吃什麼」沐初棠打眼一望,整個桌子上都是自己愛吃的,

「這幾個月大家都辛苦了,別人只當是神仙下凡,施施仙術就能把瘟疫驅走,可到底有多艱辛我心裡還能不清楚?來這裡之前生死都是未定的,你們就敢跟著我,這份情誼我承了」

余晚晚彆扭道:「我來這裡又不是為了你,我只是要證明給師傅看,除了你沐初棠,我也可以,誰讓他在外人面前每每提到你,就是說你是天賦最高的弟子,聽著就讓人生氣」

「嗯,對」沐初棠煞有其事的點頭附和,「你不是為了我」

沐初棠心中失笑,余晚晚雖比自己大一歲,可到底是進宗晚,所以還得叫自己師姐,為此心中一直彆扭著。

不過,她心地單純善良,一直以來,二人就這樣打打鬧鬧,始終是宗內關係最好的。

聞言,余晚晚白了她一眼,隨後忽然神秘的湊到她耳邊,低聲問道:「既然承了這份情誼,可有什麼好處?比如......」

看著她賊兮兮的賤樣,心覺這丫頭又在搞歪心思,眯起雙眼威脅,「比如什麼?」

「要不你就告訴我,四年前你到底犯了什麼錯誤,為何首宗長老們把你一關就是四年,就連最喜歡你的幾個師傅也絲毫沒有為你求情?」這句話彷彿醞釀已久,一口氣說完,還不忘沖她拋了兩個媚眼。

可是隨著沐初棠威脅加警告的眼神如刀子一般越來越鋒利,余晚晚這張笑臉到底是掛不住了,泄氣,「不問了不問了,真沒勁,咱倆關係這般要好,問了你四年,都不告訴我,我還偏偏越來越好奇」

沐初棠瞥了她一眼,哂笑,「接下來,怕是你沒時間好奇了」

「為什麼?」

沐初棠從袖袋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余晚晚,「師傅來信了」

聞言,其他幾人也圍過來過來,看了起來。

月光如水,小小的百草堂里早早點上了幾盞燈燭,還算明亮,燭火隨著絲絲微風左右搖晃,沐初棠看的出神。

窗間過馬,原來已經四年了,是啊,仗都要打完了。沐初棠忽然嘆息,如若不是這場瘟疫,還會在宗里待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

身旁四個看信的嘰嘰喳喳,沐初棠獨自執筷子靜靜的吃起來。

余晚晚說:「師傅讓我們留在撫越把百草堂開起來」

月雲生有些不解,「師姐,宗里為什麼要在撫越開百草堂,這裡可是戰場,隨時都會有開戰的可能」

這句師姐問的是余晚晚,月雲生的年齡比余晚晚和沐初棠都要小一些,進宗也晚,是小師弟。

余晚晚解釋:「這裡應該不會再打仗了,就算有也是小打小鬧,上不得檯面。如今的胡羌人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說到這裡,余晚晚的語氣也不是很確定,倒不是說不確定接下來會不會打仗。

元明宗分為四大派,南姝南允所在的靈劍宗,玄卦門,上武堂、以及沐初棠、余晚晚、月雲生三人所在的毒王宗,各個派都在江湖上都有從商,但是元明宗從商有從商的規矩,每個派只允許從事一種行當,比如玄卦門只買賣消息而毒王宗則是百草堂藥房。只要在江湖上看見百草堂三個字,定是隸屬毒王宗。

毒王宗這一代的宗主沐明軒與明德帝交好,又與朝廷頗有淵源,所以皇家的庇佑如錦上添花,百草堂作為一個藥房,風頭在封祁國一時無兩。

但毒王宗名下的百草堂也僅僅是圍繞盛京附近,只因毒王宗到了沐初棠這一代,實屬人丁凋零,能力出眾之人也寥寥無幾,沐明軒把能派出去的人手都集中在盛京附近,若是有什麼事情,也好及時照應,所以說若是在距離盛京幾個月路程的撫越創立百草堂,他們還是無法理解。

余晚晚也想不通,看向沐初棠,「棠棠,你說師傅與長老們是何用意?」

沐初棠一邊扒拉飯碗,一邊搖搖頭,半分神色都沒分給余晚晚,平靜回:「不清楚」

倒是月雲生回道:「難道說長老們是覺得這裡有前景?」

「前景??如今的撫越百廢待興,百姓能安居就已經很好了,何談前景?若是十年前的撫越倒還說得過去,可是那時能有那般盛景皆是因為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南通胡羌,西接桑蠻,東臨齊月,每年很大一部分的貨幣和貨品在撫越流通與交易,產生的稅收可以佔到整個稅收的半數了。可是你別忘了,四年前,胡羌來犯,聖上立即封死了所有的商業交易渠道,如今的撫越說是死城也不為過了。」余晚晚撇撇嘴,反駁道

四年之前的撫越,確實是榮華過,用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市列珠璣競繁華來形容毫不為過,可到底是戰爭,摧毀了所有!

聞言,月雲生搖搖頭,道:「撫越短短几個月從滿目瘡痍到現在的井井有條,百姓皆以為是朝廷辦事得力,可這其中有一位關鍵人物,余師姐可知?」

余晚晚抬起頭,嘴裡還有沒咽下去的飯食,卻也回道:「聽說朝中新派來的一位楊知府,雖年輕,但博學多識,雷厲風行,幹了不少實事」

說及此,本來安靜吃飯的南允也插話進來,「這個楊知府這幾天倒是聽說不少,都說他是右相楊焉的學生,二十年前,撫越州與齊月國開禁海就是楊焉提議並一手推進的,從此一舉成名」

聽到這裡,余晚晚似乎聽明白了,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難道說朝中派這個年輕的楊知府來撫越,是想重開禁海?」

若是開禁海,撫越與齊月算是貿易相通了,而齊月國最大的就是藥草市場,眾人算是明白了,若真是如此,怪不得長老們會讓這些小輩在遠離盛京的撫越開百草堂了。

南允繼續說道:「反正這幾天大家談論的內容除了辰王,就是重開禁海,都傳開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這時,一道輕靈悅耳的女子聲音響起,是南姝,帶著女孩子說八卦說時獨有的語氣與神態,道:「聽他們說,這楊知府可是滿腹詩書,儀錶堂堂,最重要的是還未娶妻呢,大家不妨猜猜這楊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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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見海棠胭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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