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攝政王與少年
「那些人都是人精,我這點把戲能夠在當時起些作用,但她們很快就會回過味兒來,我自然得趁著這個時候好好開心一下,這畢竟是別人湊上來的。」
陸瑾禾的臉上依舊掛著笑意,卻也收斂了許多。
「四小姐既然明白這一點,為何不退後一步,這樣也能夠過得輕鬆一些。」孫禮的話讓陸瑾禾陷入了沉思。
這話其實說得不錯,上一世至少在她在嫁入方家為止,在將軍府過得都還算不錯。那時候也應了孫禮的這番話,凡事退一步能夠讓自己過得好一些。
只是,不斷退讓的結果只能是被人當成是可以輕易利用后拋棄的棋子,不能被稱之為人。
對抗嗎?陸瑾禾其實在心底並不想與府中的人站在對立面,要知道這一世的人還沒有做出前世那些可以至她於死地的事情,就算是為了遠在邊關的父親,她也願意退後一步。
只可惜,因為在方府的那一步做出了改變,導致之後的一切都有了變化。
是否要與府中之人,與柳氏與老太太和睦相處,這決定權並不在她的手上。即使是此時,這看似勝利的結果也不過是見招拆招罷了。
「這只是孫某人的建議而已,四小姐不必多想。」孫禮見陸瑾禾似乎陷入了糾結之中便補上了一句。
陸瑾禾搖搖頭笑道:「孫先生能夠對我提出這些建議已是將我視為友人,畢竟孫先生是最怕麻煩的人。」
「友人……」孫禮似乎想起了什麼反覆念叨著這兩個字,眼中滿是懷念之色。
「難道是瑾禾此言有誤?」陸瑾禾以為是自己會錯了意便開口說了抱歉。
孫禮搖搖頭:「不過是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罷了,不過要做四小姐您的朋友,今後可能會麻煩不斷。」
「不,之後我或許會遇到麻煩,但絕對不會強行讓先生您施以援手,就如此時一般,我是傷者先生作為大夫,各盡其分就好了。」陸瑾禾表情十分真誠。
「這就是所謂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孫禮不禁一笑。
「確是如此,比起先生你,這府中的其他人實在是過於無趣,要麼就是牽線木偶,要麼就是被慾望纏身。」說話間陸瑾禾回過頭來看向知夏,「知夏不是友人,是姐妹!」
「小姐……」知夏有些感動,似乎又要說出什麼盡忠的話語來,但陸瑾禾卻將其阻止。
雖說兩世不能混為一談,但陸瑾禾的真正的想法是知夏已經將該報的恩都報了,該還的情也還了,甚至還有盈餘。
「天色已晚,今日謝過先生照顧,他日再來拜訪。」陸瑾禾說著起身來招呼著知夏離開了藥房。
目送陸瑾禾知夏主僕兩人離去,孫禮喃喃道:「這位四小姐應當與那位鎮遠將軍最為相似吧!」
外面蟲聲靡靡,卻沒有誰能夠對他的話做出回應。
「攝政王親自前來?」被知夏從睡夢中喚醒的陸瑾禾顯然並不在狀態,即使嘴裡嘟噥著語句,但眼睛卻沒有睜開。
「是的,小姐,是攝政王親至,不是派人傳話!」知夏再次提醒因為太過焦急,手上的動作不覺加大的幾分。
陸瑾禾倒是沒什麼,反倒是知夏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晃動的動作帶動她身上的傷。
聽聞知夏的痛呼,陸瑾禾終於清醒了過來,一臉無奈地看著知夏:「我都說了,你接下來幾日可以好好休息,讓其他人過來就成,畢竟孫嬤嬤也只有那一個。」
對於那位把自己葯翻的孫嬤嬤,陸瑾禾不知道自己是該感謝還是該恨,若非是她來這麼一出,自己說不定真成了方家的人。
一想到那樣的情況發生,陸瑾禾就不禁背生冷汗。
「不過是小傷而已,是小姐您太過了!」知夏的語氣略有些不滿。
「是是是,你是鋼筋鐵骨。」說話間路瑾禾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小姐,您呆會兒就要去見攝政王了,應當振作精神才是。」知夏在一旁提醒。
「好,真覺得你這丫頭明明年紀雙十不到,卻跟個老媽子似的。」陸瑾禾一邊埋怨一邊從挪下了床。
「看來陸小姐並不是很想看見本王!」就在此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陸瑾禾先是一愣,注意到自己的穿著之後立馬退回了床上,用被子將自己掩住。
但外面雖有李棠安的聲音,卻不見李棠安踏入屋內,陸瑾禾心道這人倒也算是識禮。
陸瑾禾正要說些什麼回應,卻聽李棠安繼續說道:「快將穿好衣服,今日隨我出門。」
堂堂攝政王此時應當是在住持早朝,現在卻出現在將軍府,還繞過了主事人,直接來到了她這個四小姐的小院中。
這不需要明眼人,只要長著眼睛的人都知道這位攝政王對鎮遠將軍府的四小姐產生了興趣,或者說是興趣之上的一些東西。
「等著!」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李棠安的言辭,路瑾禾下意識地吐出了兩個字,而這兩個字顯得不是那麼客氣。
知夏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好,不斷地用眼神示意陸瑾禾說話注意,李棠安現在可算是他們的後台,若是將這位爺得罪了,指不定會有什麼壞局面等著她們。
陸瑾禾乾咳了兩聲,這話都說出去了,要吞回來可有些難。看向門外,確定李棠安並沒有因為生氣而讓自己的護從闖入屋內,將她從屋中擰出去。
話雖如此,陸瑾禾的動作還是利落了許多,飛速是洗漱,倒是選擇衣服的時候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選擇一套不太起眼的便服。
出了門之後,路瑾禾便看見李棠安正坐在園中央的石桌旁,而他的對面此時正坐著一個小孩子。
這孩子穿著華貴,應當不是書童(孌童)之類,不知為何,陸瑾禾的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這時候陸瑾禾還未去想,一名尚未婚娶的攝政王和一位華服孩童同時出現意味著什麼。
她此時心中在想,今日李棠安來此處應當就是為了昨日所言之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