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記載
皮卡車上,張世勛坐在駕駛座旁邊,捧著手中古籍,古籍的紙質似,非金非銀很是非同一般,淡黃色的紙質數百年卻沒有那種潮濕腐朽的感覺,反而異常的柔滑和乾燥。
張世勛讀著先祖溫濤的手札,想象著當時的情景,那時候應該修道已經開始落寞了。
讀到「世間重技而不重功」,張世勛更是多有感慨,確實如此。
他在家中取出的修鍊典籍雖然種類繁多,但少有真正能夠修道超凡入聖的境界的,多為一些雜門技巧,諸如:蠱毒之術、陰氣修鍊之法、還有一些養鬼的術法。
那麼一個神話時代,僅僅是這些術法,可是有點小家子氣了。
估計這就是先祖所說的流於平庸了。
就是不知道所謂的長生法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世勛順著古籍的文字繼續看下去。
「……此千餘年之道修乃於此絕,亦可嘆悲。吾盜天下,一為助天子覓傳國璽,二為欲於末法時窺長生之地,所以尋天下道修典籍,盜四海之墓。
此時朝中之儒已爛至其中矣,結黨亂政,比之我等內臣尚且不如,況濟世安民乎?
我,真小人;儒,偽君子。
無能而位,如此罷了,國朝之衰必自此起。
惜乎雖得傳國璽,然帝有璽無我,有餘則無璽。
終我藏璽於墓,若爾有從龍之志,可取傳國璽與王,此可得一世榮華……」
從先祖溫濤的手札之中,可以看出那應該是大夏處於風雨飄搖的時代。
按照先祖生活的年代來說,先祖寫這手札的時候很有可能是大夏出現內亂的時候。
張世勛看到先祖對於傳國玉璽的囑咐,他也不由得有些被先祖溫濤感動,即使是皇宮內臣,他卻依舊留意著過繼後人。
或許多是如此吧,他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送走過許多的老人,即使很多老人生前未必好人,但是死前多半是和藹的。
這也算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了。
可惜,那此傳國玉璽非彼傳國玉璽,如果是當初弄出驚天動地動靜的那枚玉璽,別說是他們無力取之,如今整個大夏恐怕也沒有人,能夠取之,除非玉璽自願。
傳國玉璽除了出世時鬧出動靜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消息,想來很可能已經落在帝國手中了。
「……言盡於此,此下為我創之修法,亦有著吾身之墓。此吾法,死中求活,陰中長生。學此法,須學風水、葬、陣、修陰氣云云,吾之墓是也,在臨死之時,欲一搏長生。墓中有術法百卷,若不成,汝後輩可盡取……」
張世勛向下看去,下面此刻寫的便全是修鍊之法。
「上面都寫了什麼?」
開口的是張秋燕,作為張家的獨女,又是年紀最小,所以大家都是很寵愛她。
這也養成了張秋燕略有刁蠻的性格。
「上面寫了一些先祖時期的背景,後面是修這長生之法的法門,可惜上面對陣法和風水的要求比較高,我看了一下,上面實在是怕是只有世書與劉平可以研究研究了。」
張世勛翻閱了一下上面的內容,卻發現上面的文字多半是夾雜著風水和陣法的術語,而後的圖案也是各種卦象,他對於這個確實是不甚了解。
直到最後兩頁上是幾張圖,記錄著先祖溫濤墓的位置和布置。
下面還有著一行小字:此番不成功便成魔。
張世勛默默的將地圖記下,然後轉手將《手札》給了張世書與劉平二人,道:「這裡頭的東西你們倆可以研究一下,如今靈氣復甦,整個幽藍界已經開始有些不大安穩了,大爭之世往往伴隨著血與火。」
說完后,張世勛又轉頭問二弟要來一份地圖。
怎麼是這裡?
五百年前的地圖和現在的地圖不是一樣的,但是沿著黃河的輪廓還是可以找出來的。
儘管歷史上黃河幾次改道,可是基本上是下游。
地圖上的黃河應該是中游,對照過來就是他們這裡附近。
怕不是就是先祖的墓地出事吧?
張世勛抬頭向著遠處望去,那裡天地間的陰氣攪動著,儘管離得很遠,可是還能夠感受道那種吞噬的感覺。
面色蒼白的張世書將書籍大略翻了一下,在最後的墓地地圖也停留了一下,然後將其遞給了劉平。
「四哥,你怎麼不看了?長生法啊!」
張秋燕有點詫異道,長生啊,居然都不認真看一下。
「這上面的東西很深奧,沒時間細細琢磨多半是研究不出什麼的,而且大哥,這個方向這個地點就是出事的那裡吧。」
張世書淡淡道,先祖的手札沒有足夠時間的研究是得不出來什麼的。
現在思考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那個疑似先祖墓地的地方應不應該去。
「就算是,也不能在回去了,這次黃河之畔人太多,而這動靜也太大了,對照先祖的留言,他的墓地怕是有大動靜。」
張世勛盯著眼前的黃河兩岸的地圖,按照《手札》的說法,先祖真身的墓地裡頭可是有著先祖收集的百家典籍。
但是回去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之前也聽聞在泰山之下,大夏有人硬撼陰兵,與統御陰兵的鬼神不分上下,可見如今的大夏實際上是卧虎藏龍。
還是不摻和這一趟渾水為妙。
張世書點點頭,也贊同道:
「是不能回去了,那裡此時已經聚集了整個大夏至少四分之一的修士,而且看之前武當眾人的反應,我們應該是已經被盯上了,很可能是上次傳國玉璽的事情,畢竟那次動靜確實太大了,現在我們該做的是找個地方躲一段時間。樹大招風,我們最近風頭太大了。」
他的聲音有一絲沙啞,這是身體虛弱導致的。
聞言張世勛望著遠處的天地間的異象,將靠在車窗上身子坐起,道:「走,去幽州!」
在高速公路上一輛車緩緩加速,逐漸消失在了遠方。
而在黃河之中,現在還是風浪剛起。
吳錚站在半空之中,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石棺在黃河激流之中靜止不動。
龍捲仍舊盤踞在空中,不停的有人去嘗試向著河岸之中走去,卻被大風阻擋。
可怕的並不是大風,而是那眾人都不敢失足的黃河。
「再等等,還差人。」
大河湯湯之上,風起卷,人傑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