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擒賊匪
小八拉開抽屜,摸了一下抽屜的底部,果然摸到了幾張面額一千兩的銀票。他不屑的冷哼一聲,有錢人藏東西的手法還是那麼老舊,偷過那麼多家富商豪紳,他們大多都把銀票藏枕頭下面,書本裡面,或者抽屜底部。
「老六,你搞定沒有?」
一個眼睛細長的矮個子將滿滿當當的包袱背到肩上,包袱的重量代表著他們今夜的戰果累累。「嘿嘿,這家藏的金器玉石還真不少。」
「走吧,今天我下在肉包子里的蒙汗藥不多,那狗說不定快醒了。」
他們踮著腳,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庫房,沿著牆邊一路快走到後院,只見後院的一堵牆下方,有一個兩尺見方的窄洞。
小八踢了下老六的腳後跟。「你先把包袱扔出去。」
老六把包袱從洞里塞出去,隨後將雙手舉過頭頂,只聽見骨頭喀吱作響,兩肩奇異的往背後貼合在一起,竟能將整副身子從這小小的窄洞中穿出去。
「我倒是第一次見識這傳說中的縮骨術。」
火光突然照亮了他的臉,這突如其來的灼熱讓老六暗叫不好,這時想縮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曾汶鶴牢牢摁住了他的手腕,借著火把的亮光仔細看了看這個窄洞。「沒想到原來盜賊是靠這麼窄的狗洞來去自如的。」
杜子央蹲下身來,好奇的戳了戳他完全變了形的肩胛骨。「嚯,不疼嗎?」
牆內傳來小八焦急的聲音。「老六!你怎麼樣了?!」
「你快走!別管我!」
杜子央打了個響指,十餘名官兵持著火把迅速將賀府團團包圍住,照得四周亮如白晝,根本沒有地方可以逃脫。
「兩位還是先到大理寺去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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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根據他們招供的地方,前些日子各家被盜的金銀首飾已多數追回,但還有些銀票在逃竄的同夥手裡。我們已經在各個街口都貼了通緝令了。」
聽完屬下的彙報,趙垠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而看向杜子央,後者依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盜賊案已經告破,杜少卿怎麼還愁眉不展的樣子?」
「他們始終不肯招供更夫遇害的事情和他們有關,從他們身上搜出的匕首,與更夫的傷口形狀也不符合,我想可能兩個案子之間只是因為巧合碰在一起了。」
「又是更夫案。」趙垠不滿的嘖了一聲。「準是他們逃跑時被更夫撞見,所以殺了更夫滅口,至於匕首更是可以隨時換,要多少有多少。繼續酷刑伺候,不怕他們不招。」
「大人,濫用酷刑只會屈打成招,總之還是讓我先審一審他們。」
趙垠應允了,等杜子央離開后又迅速拉下臉來,面露不屑。「真是屬狗的,逮到什麼就非咬著不鬆口。」
監牢內,小八和老六被綁在木樁子上,身上已經被皮鞭抽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杜子央一向不主張動刑,看到這幅場景,忍不住皺起眉頭。
「住手。」
小八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裡面還混著碎牙。「我們兄弟二人該招的已經招了!我們沒殺過人!」
老六的一隻眼睛已經高高腫起,他吃力的抬起頭來盯著杜子央。「我們只偷盜,從來不幹殺人的勾當。」
「你們用匕首把三個更夫的肚子捅得腸穿肚爛,可真夠狠心的。」
曾汶鶴向他投去驚訝的目光,而杜子央卻一臉淡然的模樣。
「我說了沒幹過就是沒幹過!你們這些狗官,抓不到人就妄想拿咱們兄弟來頂包!狗官!」
吏卒用滾燙的烙鐵狠狠壓在他的大腿上,疼得他鬼哭狼嚎,一股混著焦糊的肉味頓時散開來。
「我讓你動刑了嗎?!」
杜子央狠狠瞪向吏卒,後者略有不服又不得不聽從,頗有怨氣的瞥了他一眼。
「這是趙大人的吩咐,一定要到他們招供為止。」
「負責此案的人是我,現在審訊的人也是我,你要聽趙大人的,便去把他一同搬過來審訊!」
見吏卒不敢再多言語,杜子央穩了穩情緒。「將他們收押回監牢,不許再動刑。」
「你就這麼相信他們的話了?」
看到他只是草草說了幾句話,就結束了審訊,曾汶鶴心中儘是滿腹疑問。一離開監牢,就馬上找他解答自己的困惑。
「他們說的是真話。首先他們二人身高不足六尺,又為了練縮骨術,身形極為消瘦,根本不利於與人正面對抗。」
「其次,我剛才說三名更夫都是被捅了腹部而亡的。」
「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為何你要編造死因?」
「為了觀察他們的反應,如果他們是兇手,聽到我這麼說,起碼會透露出一點驚訝,但他們的反應很自然,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哪裡奇怪。」
這個理由並不能完全說服曾汶鶴。「那也可能是他們故意假裝,做戲罷了。」
「我相信人的第一反應不會騙人,如果是做戲,未免這戲也太好了。」
杜子央伸了個懶腰。「這兩起案子,果真毫無關聯。」
「那這條線索算是正式斷了?」
「一計不成,二計再生。這條線索斷了,咱們就去找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