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這輩子也沒有幾個兄弟
「我現在倒是真希望你當時能打起來，也比現在的情況要好。」
五佰嘬了一口酒，辣味刺激舌根，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知道陳之行的想法，無非是用自己已經爛成一坨翔的風評再作出點妖來。他表現的越狂妄，那些媒體就越宣傳他自不量力，白夜追兇的關注度就越高。
但是知道原委，他也就更加感嘆劇組的資金不足，如果不是宣傳費用吃緊，他也不需要用這種斬斷後路的方法來吸引眼球。
「這回你可不好收場了。」
陳之行晃了晃酒杯，「我知道。」
王瑋白了他一眼，「知道你還這麼說？這下連退路都沒有了。」
「破釜沉舟唄，沒有退路也挺好的。」
陳之行有著後世的經驗，知道《盜墓筆記》最終會拍成什麼弔樣。
就算現在的王瑋沒什麼經驗，就算這部片子提前了三年，哪怕就是成片效果打個對摺，都比這《護寶筆記》強上一萬倍。
王瑋喟然嘆息：「我給你科普一下，曹操打呂布的時候也破釜沉舟來著，最後鬍子都燒沒了。」
陳之行沒好氣道：「你得有信心。」
他只能幹巴巴的安慰著，畢竟他也不能說自己是重生來的，你以為自己對手很強，其實那劇爛的連心理罪第二季都趕不上。
「到時候也就是我退出娛樂圈而已，和你們又沒有什麼關係。」陳之行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大不了我傍個富婆，以後給你們投資。」
王瑋頓時瞪大了眼睛，「怎麼能沒關係呢？你可是我兄弟！」
說著，他眼睛迷朦起來，彷彿浮現出絲絲水霧。
「我這一輩子也沒有幾個兄弟...」
...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兄弟！」
坐在主桌之上，看著面前的百十來號人，新官上任的王瑋意氣風發。
經歷了三個月的準備，這部劇終於準備開拍。
被全網黑的男主角，被大換血的劇組，整個劇組宛若一個復仇者聯盟。
王瑋望著這來之不易的景象，一杯白酒直接下肚。
「首先感謝老郭給我這個機會，能讓我當這個導演。」
他說的有些煽情，讓身旁的五佰都有些側目。
上次看他這麼真情流露，好像還是在...就特么是在昨天！
這孫子演技見長啊。
「咱們這幫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棄將，心理罪第二季已經跟咱們斷絕了往來，更別說咱們的主角也被他們拋棄，前兩天那個發布會，更是讓那幫記者騎著脖頸子鄙視。
他們那是什麼作派？那哪是終止合作，那是把咱們踹了！
樂士那高管頤指氣使，就差一腳踹我屁股上，那踹得哪是我的屁股？那踹得可是你們的臉吶！
他們得到好處還不饒人，那心理罪2踩著咱們做宣傳。」
聽到這話，眾人臉上都露出些許不忿之色。
他們一個個年紀都不大，不說含著金鑰匙長大，但也沒怎麼受過社會的這般毒打。
不過對方勢大，鋪天蓋地的宣傳全都在拉踩白夜追兇。
就算想卯足了勁和對方抗爭，他們也沒有多少底氣。
雖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可現在的尤酷這境況，說是不景氣都抬舉他了，簡直就混的啥也不是。
明明是做視頻網站起家的，繞開奇異果，就連樂士的牌面都比不上。
一個偌大的發布會都是些小魚小蝦，竟然還得靠著《萬萬沒想到》這種迷你劇撐場面。
眼見眾人一個個低下了高傲的頭顱，王瑋臉色再次漲紅，「還有那盜墓筆記劇組，明擺著就是欺負咱們人少。」
若說剛才的眾人心中還帶著不服，可聽到盜墓筆記的打壓，他們一個個都露出無力的神色。
他們畢竟沒有陳之行這種先知的能力。
恆源加李一鋒，兩大頂流加持，再加上這個IP的第一次影視化，幾乎已經將收割二字寫在了明賬上。
眼看眾人情緒有些低落，王瑋也不免焦急起來。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選擇白夜追兇這部劇么？」
首座的五佰和袁宇梅對視了一眼。
五佰有些詫異，不是我選的么？
袁宇梅更加不解，這個本子要不是我撈著，估計還得再這個風聲鶴唳的審查制度下沉寂三五年。
不過眼見王瑋那意氣風發的模樣，兩人都默契的閉上了嘴。
「我就是要和《心理罪》擺台對壘，第一季能拍好是咱們的本事，少了咱們他們什麼都不是！」
「艹！這幫王八蛋，過河拆橋。」
「少了我們他們連打光都不會，什麼玩意！」
王瑋這極富有煽動性的話一說出，頓時引來眾人的響應。
自從黃海博大兄弟的突然暴雷給陳之行吸引了些許火力，網上對於陳之行的窮追猛打已經銷匿些許。
更兼陳之行這段時間比較低調，朱雀聯動和樂士便瞅準時機將《心理罪》重新炒了起來。
這次他們的策略是將輿論的視線轉到了第一季本身的質量上。
最後一集因為審查原因被強制下架，他們卻通過各種宣傳方式將這營造成一個爆點。
本來這最後一集就是本劇的精華所在，觀眾煞費苦心從各方渠道得以觀看之後，懷著「失而復得」的情緒，心中感官又加了幾分。
風評回漲，就連某瓣的評分也實現逆襲，破了6.5，這成績在爛劇如林的網劇之中已經是其中翹楚了。
但是這些成就，本應該是他們的榮譽。
畢竟要是劇本身質量差，他們再怎麼宣傳也火不起來。
王瑋一把揪起陳之行，直拽了他一個踉蹌。
指著滿頭問號的陳之行，王瑋唾沫橫飛，「大家可能對陳之行有些芥蒂。」
陳之行無奈捂著臉，這王瑋真是個社交牛逼症重症患者，絲毫沒有帶入到陳之行此刻的尷尬心態之中。
「之前就是因為他的破事才導致了《心理罪》的慘敗！」
不滿的放下陳之行手中的筷子，王瑋朗聲道：「我給大家辟個謠！杜婕所謂的爆料都是謠言，陳之行沒有出軌，而是杜婕給他戴了綠帽子。」
陳之行感覺眾人向自己投來的目光分明多了一絲憐憫。
我特么謝謝你啊！
回身給陳之行遞了個不用謝的眼神。
「古人說，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咱們不管過去如何，從現在起放下成見，通力合作！」
「沒問題！」
幾杯酒喝的眼花耳熱，眾人也都放下了心中的成見，畢竟這事說開了，最慘的其實是當事人陳之行。
不光是被杜婕誣陷誹謗，還要被王瑋揪出來當眾社死。
太慘了！
滿意的放下這一茬，王瑋的思路絲毫不斷。
陳之行悻悻的坐下，腦袋埋到飯桌里，化悲憤為食慾。
「心理罪2已經開拍了，我得到消息，他們應該在明年年初上映，搶佔一下寒假檔的尾巴。」
王瑋話鋒一頓，「我準備和他們硬碰硬。」
眼看神色各異的眾人，王瑋的臉上也不太好看，「這是一個艱巨的任務，他們的劇集長度應該在二十集左右，咱們預估要三十集往上。」
「所以...」
他環視四周，和所有人的視線碰撞一圈，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要在保證質量的基礎上加班加點，有問題么？咱們失去的，咱們親手拿回來!」
「沒問題！」
王瑋煽動情緒十分有水平，陳之行也感覺熱血沸騰。
「干翻心理罪！」
「干翻心理罪！」
...
王瑋雙手一揚，眾人立馬呼喝，彷彿邪教宣傳現場。
「干翻盜墓筆記！」
王瑋有些得意忘形，他第二句話喊出來，場中霎時間變得寂靜。
眾人連忙低下頭，佯裝吃飯的模樣，不敢接著他險些掉在地上的尷尬。
「吃菜吃菜。」
「吃點花生米，別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