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書生意氣！

談及姬綾月，秦歸宇興緻勃勃，眉飛色舞道：「我宗宗主當年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少年時便離開紫龍宗，前往炎落域闖蕩，再次回歸時已經是八百年之後，那一天，他帶著一個絕代風華的女子回宗，之後數年誕生一女，此女便是姬綾月！」

「不過好景不長，那絕代風華的女子是炎落域姬氏王族的公主，姬氏王族率軍橫穿十萬大山，降臨紫龍宗，沒有紫魂山庇佑，紫龍宗不到一刻鐘便被攻破，最後那王族公主被強行帶走，宗主也在那時鬱鬱寡歡，修鍊再無寸進，也是在那一次，秦族元氣大傷，對資源的揮霍程度空前絕後，不到甲子歲月，秦族的庫存便告急，才打起了龍脈的主意。」

「這姬卿月天賦恐怖，更是身懷姬族血脈，一路修行，從未敗績，修行甲子歲月便步入真靈境巔峰，如今十年過去，雖境界未曾變化，但我猜測，她極有可能在蘊養玄庭，通過特殊手段，讓其化作玄界！」

秦歸宇說到玄界，眼中露出一抹渴望，似乎對這玄界有著無限的憧憬。

「玄界是什麼？」

姜羿不太理解，他體內玄庭在經過永恆道訣的改變后，處於一種奇異狀態，他雖不知這種玄庭的來歷，但幾位老祖卻是知曉。

玄庭似墟，故名玄墟，玄墟極為神秘，它不能用玄庭或者墟來形容，哪怕是玄庭經過萬千祭煉而成的玄界，也是其推演而出的一個分支。

玄界，乃玄庭經過無數天地奧義祭煉后衍生出的奇特空間，不僅能夠儲納十倍於玄庭的源力，更是具備空間之力，尋常修士，洞虛境才初步掌握空間之力，而擁有玄界之人，在擁有玄界的那一刻，便已經掌握了強大的空間本領，瞬移，穿越空間，發動空間攻擊等等，在無極境以下，近乎是無敵的存在！

不過與那擁有紫魂血脈的顧族人，這些血脈與空間深切聯繫的變態，卻也是占不到絲毫便宜，若真打起來，只能依靠強大的源力壓製取勝了。

不過顧族只是個例外，這類種族在整個宇宙都是罕見，在尋常戰鬥中，玄界之修在同境中，便是無敵！

玄墟，之所以玄妙，在這個階段表現的並不明顯，只有在登仙境之後，才會表現出其真正偉力！

「精通空間之力……」

姜羿聽到玄界的能力后，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對他來講，顧族的空間本領已經是出神入化了，他並不畏懼擁有空間力量的人，至少目前為止，他沒有遇到能夠擁空間之力傷害他的人，現在他在意的是，這叫姬綾月的女子若真祭煉出了玄界，對方體內擁有的源力會恐怖到什麼程度？

踏足洞虛境，需以真靈吞噬體內玄庭，此境重在為後續的玄庭化墟和真靈吞體做鋪墊，真靈吞噬玄庭后，不僅肉身強度有極大的增幅，能夠初步掌控空間之力，更能夠加強神魂與真靈的契合程度，降低之後境界突破的風險。

總的來說，此境重在修養生息，而非戰鬥。這也是為何兩族戰鬥，洞虛境少有露面的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洞虛境是一個十分奇葩的境界，也是修士停留時間最長的一個境界，少則甲子歲月，多則千年都是普遍，在這個漫長過程中，自然發生了無數意外，誕生出了不少邪門歪道。

究其原因，是因為在這個境界中，修士真靈與神魂契合發生異變，導致他們迷失心性，非瘋即癲，非邪即魔。

姜羿從沉思中醒來，瞥了眼臉色不斷變化，坐立不安的秦歸宇，輕輕抿了一口酒，略作試探的道：「你不會把我的事情已經告訴她了吧？畢竟，你們都來自主和派，都不願拼個你死我活，你說對吧？」

秦歸宇聞言倒沒有多少言語，淺笑了兩下，不過下一刻，其臉色卻是大變，猛地站起了身，目光直直看向樓梯拐角處駐足良久的倩影，眼中少有的露出了一絲敬畏。

「早知道就不和你扯犢子了，全被她聽到了！」

秦歸宇欲哭無淚，心中後悔不已，祈禱著對方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說了就說了唄！也沒必要這麼緊張吧！」姜羿見其緊張神情，略感訝異，循著對方目光看去，亦是嚇了一跳。

「這女人……什麼時候在我後面的？我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躲避姜羿的神識，姜羿不意外，但能夠規避蒼穹之晶的感知，卻是足以讓他震撼。

「上來說話！」

女子倩影身在陰影中，看不清外貌，只見她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而後便融入了陰影中，消失不見。

「空間遁！」

姜羿驚聲開口，秦歸宇聽到他的驚叫，亦是楞在原地，而一樓的銀衣閣弟子也停下了手中動作，滿臉難以置信。

「閣主真的成功了！」

所有人皆是歡呼出聲，對明日的戰鬥信心倍增，有閣主在，哪怕沒有霍族天驕，他們都有信心打贏這場戰鬥！

「愣著幹什麼？秦歸宇，你也上來！」

姬綾月的聲音十分隨和，又說了一句，秦歸宇與姜羿對視一眼，就要跑上去，誰知姜羿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右手手掌猛地拍在他的肩膀上，意念一動，秦歸宇只覺眼前一黑，再次睜眼，兩人已經出現在了第九層。

灰塔第九層看起來十分狹窄，只有一個書房大小，姜羿兩人與姬綾月對桌而立，都在仔細觀察著對方。

姜羿此刻也見到了姬綾月的真容，這個女子並沒有傾國傾城的容顏，屬於十分清秀的那種，身著一襲素裙，沒有戴任何首飾，唯一的配飾可能就是她手中的一把玄紋藍鞘寶劍，文雅安靜，落落大方，給人一種十分舒適的感覺。

「請坐！」

姬綾月淡淡開口，簡短兩個字，不帶任何拖沓。

見兩人坐下，姬綾月拿出一本雕刻著紫金花紋的厚厚書籍，翻到第三百頁，隨後將之推到了姜羿兩人面前，輕聲開口道：「鴻蒙承天柱，誕生於混沌，具備毀世滅天之能，經歷無數時代，最終流落凡間，姜羿，你能夠在龍骨源脈立於不敗之地，想必就是因為它了。」

「這是什麼書？竟然記載了這麼多東西！」

姜羿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反是拿著這本古老書籍，胡亂翻看著，眼中賊光閃爍。

見姜羿賊兮兮的目光，姬綾月眼睛眨了眨，當即沒有絲毫猶豫，抬起手猛地落下，一把將書籍扣在桌子上，看向姜羿目光中滿是警惕。

「少打我書的主意！」

姜羿聞言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嘿嘿一笑，撓頭道：「見笑見笑！我這人除了修鍊，平日里就喜歡讀讀古書，見到這麼有價值的書籍，一時有些控制不住，所以……」

「哦？你喜歡看書？」姬綾月面帶淺淡笑意，知道他在說謊，不過並沒有去拆穿，故意說道：「那請問你都讀過哪些書籍呢？」

「額……」姜羿略微沉默了一陣，知道這女人是想讓他出醜，他自然不會讓其得逞，而且他並沒有騙人，他確實喜歡看書，在玲瓏葯園的兩年生活里，他翻閱了許多書籍，不乏修真名典。

略微思緒了片刻，姜羿雙手放在桌面，右手食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在低沉的敲擊聲中，風趣的道：「若說我最喜歡的，當屬記載龍闕大陸十萬年典史的《龍闕史》十三冊，其內記載了關於龍闕大陸歷來宗族更迭，英雄故事，修真秘事等等，作者李逍遙，出身炎落域，本是一介凡人，而後憑藉自身努力與機緣，成為了屹立於龍闕巔峰的存在，眾多宗族皆向他拋出了橄欖枝，可他性格如其姓名，逍遙自在，不問世事，遊離龍闕大陸數千年，記載了無數奇異之事，更是親身進入險地，了解禁地的險情，諸多修真者看了他的書籍，避免了悲劇的發生，這十三冊《龍闕史》，有著「修真者寶典」「修真者入門手冊」的美譽。」

姜羿言辭乾淨，談吐文雅，談及《龍闕史》，眼中宛若有星光，這一刻，他的氣質都提升了好幾個檔次，與先前的散漫完全不搭邊，姬綾月看的出神，聽的入神，看向姜羿的目光也潛移默化的發生了改變，秦歸宇也重新審視起了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凶煞，沒想到對方正經起來，也是個體面人。

「再說對於修真者大有裨益的名典《無闕》，此書可謂包羅萬象，囊括了修真境界，器，丹，葯，功法，源技，兵器，福天洞地，秘境，禁地等詳解，不過此書似乎沒有全本，我所讀只有器冊，丹冊和葯冊，卻是有些可惜了。」

姜羿嘆息了一聲，《無闕》與《龍闕史》並稱「龍闕雙典」，《龍闕史》以風趣幽默的講述概括性的講述了龍闕的故事，《無闕》則更為嚴謹，每字每句都有斟酌，是真正的修真萬科全書！但可惜的是，《無闕》似乎因為某種原因被分成了無數單本，他曾搜遍紫霄宗都沒找出第四冊。

「剛才是我冒昧了。」

聽完姜羿認真的言論，姬綾月嫣然一笑，對剛才的無禮抱以歉意，並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本封存於水晶盒，還未開封的書籍，將之推向姜羿，拱了拱手，臉上露出一絲得意，道：「姜羿小弟弟有所不知，《龍闕》之所以不出全冊，只發行單冊，是因為《龍闕》本就是秘傳典籍，這部書總共十八冊，是炎落域閻魔老祖撰寫的秘錄，相傳這閻魔老祖來自天外，因天外牢籠而無法離開，最終安居在炎落域，這《龍闕》原本被閻魔老祖收藏在洞天內，卻是在一天外出時被人翹了門，將這部典籍給丟棄了出去，最終流落人間，被各大世家爭搶，閻魔老祖回來后氣急敗壞，沒找到賊人，只能拿擁有《無闕》的家族撒氣，最終滅了炎落域十九族方才平息怒火，而《無闕》也是在那之後流傳下來，至今為止，已經七千年，至今還沒有人能夠將之收集完全，你能夠瀏覽三冊，已經非常幸運了！」

「這是……兵冊！」

姜羿打開水晶盒，看著尺許長的全新書籍，目光熾熱，彷彿在欣賞一件至寶。

姬綾月秀臉始終噙著淡淡笑意，溫文爾雅的道：「二十年前，我曾去過一趟炎落域，在黑市偶然看到了幾冊新出的《無闕》，便買了些，既然你喜歡，這一冊便當禮物送予你了。」

「這多不好意思！」

姜羿嘴上說著，身體卻很誠實，將水晶盒蓋上，轉身便收進了儲物戒中。

秦歸宇：「_...」

姬綾月看著又化成玩世不恭狀態的姜羿，小臉上寫滿了無奈，不過在沉默數息后，目光逐漸犀利，聲音也變作清冷，不疾不徐的道：「姜羿，客氣話既然已經說完，那我們便來談談當下的事情，我問你，你怎樣看待秦族？怎樣看待我紫龍宗？」

姜羿聞言，也收起了笑臉，房中氣氛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在經過一番愜意的交談后，兩人還是步入了正題，聊起了秦族和顧族，這個讓人糾結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