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泄憤
在批發市場採購完所需返回到餐廳，安置好物品，與上班的店員們一道，做著營業前的準備。正擦桌子的毛小優掏出震動的手機，不用看不用聽，都知道她會說什麼。
「喂？這麼早啊！」
電話那頭的張如菁還在慵懶地打著哈欠，悠悠命令：「給我送衣服！」
「餐廳馬上要營業了！」
「廢什麼話！你不送我怎麼去上班？」她理所當然的斥責。「順便把去陶晴家，把她的衣服也帶來！」
說完，張如菁就掛掉電話。毛小優扔掉抹布解下圍裙，向年齡稍長的店員說道：「范姐，我出去一趟。」
「好的，老闆娘。」
...
三個女人終於打扮完畢，張如菁挎著小包高傲地走出房門，把換下的衣服丟給在走廊等待的毛小優。但這身行頭似乎她不想要的，斜眼瞄著一臉不悅。
「怎麼帶這套？笨手笨腳！」
「是你家阿姨給的！」
「還說？下次記住！」張如菁抬手猛推她的額。「看到你這張臉就來氣！」
「瞧你穿得，小優，跟我們見面，能不能把你最好的衣服穿上？」陶晴嘲諷。
「一身油煙味！」黃玉敏掩鼻。「讓菁菁送瓶香水噴噴！」
「你好浪費呦玉敏！」陶晴接道。
早就練就左耳進右耳出，毛小優面無起伏跟在騷首弄姿的幾人後頭走。來到大廳，陶晴突然拉住前頭的張如菁，神神秘秘地指向前台。
「菁菁，你看，那男人不是...？」
「我看看，誰呀？」黃玉敏擠到前面。「是你姐的男朋友嗎？」
「是他！」張如菁望了眼他身旁穿著性感的美女，竟扯出絲笑，彷佛看戲。「讓張如清看到不知道多傷心！」
聽到她們的談論，毛小優向一側輕移腳步順眼而望。站在前台的男人背著身，與身旁的美艷尤物保持幾步距離，那副穿著考究的挺拔身形很是亮眼。在他轉身間看清了長相，沒錯，就是他！
「像他這樣的男人，不知道會多少女人投懷送抱！」黃玉敏擦著口水。
「你跟著看什麼？想投懷送抱？脫光衣服他也不會看你！」張如菁瞥眼毛小優，丟去鑰匙。「去，把我車開過來！」
來到停車場，戴著墨鏡的男人已身旁空空，他大搖大擺地上了輛黑色SUV駛離，直到汽車消失，毛小優才思索著打開車門坐進紅色跑車。
...
外邊是來來往往的食客，毛小優則坐在收銀台，單手托腮凝望著電腦屏幕。全越科技公司網站上，那個男人指尖交握抵住下顎，犀利的目光彷佛可穿透人心，每次都讓她不由心虛。
「只是張照片，膽小鬼！」
望眼手機，一連幾日張如菁是出奇的安靜，倒讓毛小優疑惑不解。正思忖間，兩聲交談吸引她的注意。
「今天真倒霉，被魔王罵的狗血淋頭！」
「是不是因為電子狗事件？」
「本來是件小事，跟我們部門沒有關係！是張氏的第三方客服處理不當，才把事件放大，影響到了全越！」
「想開點吧！整個全越，誰沒被他虐過？要不怎麼叫魔王呢！」
張氏的第三方？是張如菁所在的傑通？怪不得沒動靜，看來攤上事了！不過，毛小優知道，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定會想到她！
...
接到電話，毛小優拋下生意，頂著烈日來到陽湖邊，約在這兒不免讓她失望。順著步道走了許久也沒見到人影，臉頰滲出的汗珠沾黏著幾縷髮絲，右手遮擋強光四處張望，轉過了彎道，才終於望見停在路邊的火紅跑車。
黃色的雙閃燈有節奏地跳躍，直閃得人頭暈。越往前走，傳來女人幾聲尖銳的高音，聽上去心情很糟糕。停下腳步，透過花壇悄悄望向湖邊，低垂眼帘半遮若有所思的雙眼。
行車道上，一輛黑色汽車從她後方駛來。
「喂...兩分鐘后再打來！」
把著方向盤，正駕駛的方文摘下斷斷續續的耳機，勾起轉向燈向路邊停靠。汽車滑行間，擋風右前方出現抹高挑纖纖的白色背影，墨黑的齊腰捲髮，齊膝的白色裙，細削修長的小腿，他停穩汽車不禁望了幾眼，接通震動的手機，拿起紅色煙盒跨下車。
「耳機沒電，說吧！」
那抹白色已然無影，方文徘徊在寂寥的步道點燃根煙，吐出的煙圈隨微風飄散。聽著電話里的報告，他時不時點頭應著，漫無目的的順台階穿越綠化，視野突然開闊，整片陽湖在陽光下粼粼泛光。
左前方處傳來並不陌生的女聲，他順聲一瞥，方才那抹消失的白色，正快速向她們移動。
「你怎麼才來呀？」張如菁抱怨。
「抱歉！餐廳太忙，耽擱了會兒！」
陶晴與黃玉敏滿臉鄙夷，舉手投足之間是滿滿的優越感。
「你那破店能掙幾個錢？」
「這大熱天，居然讓我們等這麼久！」
年齡較小的高麗麗避縮一旁微笑點頭，要說她與三位貴氣名媛有差異，那毛小優無疑是最寒酸的一個。可即使毛小優著裝簡潔未施粉黛，骨子裡開出的淡然優雅，耀眼如星辰。就連膚白貌美的張如菁在她面前，那分高貴瞬間顯得膚淺。
這或許，正是她們嫉妒的地方。
「打電話給於欽！」張如菁遞上手機。「就說我要跳湖！」
望了她眼，毛小優接過手機，翻開通訊錄撥通電話，等待接聽間踱到湖邊遠望。
「沒人接！」
按掉電話，她轉身遞還。
「為什麼不接？」
面對張如菁顯找茬泄憤，毛小優淡淡一笑。
「可能在忙吧！」
可這句話好像讓張如菁怒氣更盛，她向前兩步，指尖戳向她的肩膀。
「挺了解他啊!我問你，為什麼他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背地裡跟他聯繫過？」
不知她為何總問這個問題，毛小優對遊手好閒的敗家子可沒興趣。
「說了，沒見過他！」
「沒見過？菁菁生日不是你送的蛋糕？」黃玉敏質問。
「送完蛋糕我就走了，什麼樣都沒看清！」
「留個號碼能用多長時間？」陶晴火上澆油。「為什麼菁菁約他來玩，他會問你在不在？」
不由分說，張如菁伸手掏向她的口袋。
「還不承認？手機拿出來！」
「真沒有！」毛小優望眼腳邊的湖水。「別這樣鬧，會掉下去的！」
「菁菁姐，別這樣玩，會出事的！」高麗麗勸道。
「你閉嘴！有你說話的份嗎？」張如菁怒瞪一眼。「毛小優，我的男人你也敢想？把手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