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羅天死道
古法石板是絕密中的絕密,青州靈玄司只有唐蘊芳和楊武知道。
即使是白王殿這些供奉,也是在臨行之前才得到具體的消息。
如今消息無端泄露,眾人自然是心情沉重無比。
朱天照慌了,他臉色發白,連忙道:「諸位!諸位明辨啊!肯定不是我故意說出去啊!千萬抬一手,給一條生路,不要舉報我啊!」
魏伯明聞言,眼中閃出寒光:「朱供奉,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古法石板的消息,是從你這裡泄露的?」
朱天照大聲道:「不是!是髒東西!是有看不見的東西盯上我了!」
「我是無辜的,我忠誠於靈武國,絕無二心!」
唐蘊芳擺手道:「行了,不必說了,事已至此,就是把他殺了都無濟於事。」
她坐了下來,沉聲道:「都說說看法吧,接下來該怎麼處理。」
魏伯明沒有說話,只是瞥了一眼易寒,臉色變化不停。
「他只是旗官而已,沒資格參與到這件事中來,讓他出去。」
另一位供奉出聲,他身高九尺,肌肉強壯,宛如一尊鐵塔,一看就是偏向於錘鍊體魄的修者。
唐蘊芳和楊武對視一眼,他們的確想讓易寒參與進來。
畢竟易寒算是他們培養出來的人,若是參與了這件事,以後的路更好走。
同時易寒的確又懂一些雜學,沒準兒能有奇效。
但是這件事的確絕密,也有硬性的規定,作為旗官的易寒確實不夠格。
楊武嘆了口氣,知道爭不過,便無奈道:「那個...易寒,你就...」
「古法石板?罪惡之書嗎?」
易寒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這一刻,眾人都不禁愣住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魏伯明,他瞪眼道:「你還知道古法石板?」
朱天照道:「要不要殺人滅口!」
易寒當場懵逼,這姓朱的是腦子有問題吧,殺自己人滅口,你他媽故意跟我過不去?
唐蘊芳皺眉道:「易寒,你...你知道什麼?」
易寒就不慣著他們這些狗屁毛病,直接冷笑道:「我說諸位,你們的高傲到底來自於哪裡?」
「羅漢伊桑綁架孩童案,要不是我,你們恐怕都得死,五百孩童也得死,整個青州城都不好過。」
「這麼大的教訓,難道都沒有讓你們自我審視一下嗎?難道你們還覺得,你們懂的東西會比我多嗎?」
魏伯明和唐蘊芳臉色頓時漲紅。
易寒淡淡道:「你們的任務是什麼,我不知道,但古法石板是什麼東西我卻知道。」
說到這裡,他緩緩一笑,眯眼道:「知道的比你們更多。」
氣氛有些尷尬,楊武連忙打圓場:「易寒你也別生氣,你知道什麼,不妨說出來嘛。」
「無論是靈玄司還是咱們靈武國,都是看本事說話,你要是確實比大家還懂這個,大家自然服氣。」
說完話,他還使了使眼色。
易寒看向朱天照,眯眼道:「朱大人,朱供奉,你倒是說說古法石板是什麼?」
朱天照哼道:「你以為老子不知道?古法石板記載了靈道秘術,是靈道之祖留下的修鍊法門。」
易寒道:「還有呢?」
朱天照愣了愣,道:「還...還有什麼?」
干,這個蠢貨,白王殿招人只看修為,不看腦子的嗎?
易寒看向其他人,道:「那你們繼續說,我來補充。」
唐蘊芳道:「古法石板的確是靈道修鍊法門,據說遺失已經萬年之久了。而靈道又稱為死道,操控屍體和靈魂,極為邪惡。」
魏伯明點頭道:「不錯,這是天下修者公憤的邪惡之術。」
屋中安靜了。
所有人都看向易寒,而易寒也有些意外。
他吞了吞口水,道:「不要告訴我,這就是你們知道的全部信息了...」
朱天照大聲道:「少他媽裝蒜,你還知道什麼啊?你屁都不知道。」
易寒笑道:「朱大人,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朱天照是個倔強的蠢貨,他脖子一昂,直接道:「你還敢跟我打賭?真是有意思,你想賭什麼?」
易寒沉默片刻,才道:「如果我能說出關於古法石板的其他信息,以後在這件事情上,你唯我馬首是瞻,否則就是豬狗不如。」
朱天照自信一笑,道:「要是你說的全是些狗屁傳聞,就給老子磕三個頭。」
「好啊!」
易寒緩緩坐下,輕輕喝了口茶。
山羊鬍中年人和駝背老嫗對視一眼,眼中閃著好奇。
其他供奉也是眉頭緊皺,打量著易寒。
在眾人的目光下,易寒放下了茶杯,沉聲道:「以死為相,以命為途,傾聽逝去的聲音,述說未知的耳語,與死靈對話,與邪祟共謀,即為靈師。」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刀,插進了眾人的心臟。
眾人只覺全身發寒,雖然聽不懂什麼意思,卻有一種莫名的震撼之感。
易寒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
楊武搖頭道:「不知道,從來沒聽過這句話。」
易寒心中暗笑,你們的見識,比起官兆曦差遠了,她至少是知道這句話的。
「這是天下第八道,靈道的總綱,也是其修鍊法門的大道基礎。」
「所以靈道修者,在成就大道宗師之前,都被稱之為靈師。」
此話一出,唐蘊芳臉色都變了。
她驚聲道:「總綱?大道基礎?你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四大供奉對視一眼,心中也翻起滔天巨浪,對易寒的認識也深刻了一分。
魏伯明微微眯著眼,盯著易寒反覆打量,卻沒有說話。
反而駝背老嫗笑了起來,輕輕道:「易旗官年紀輕輕,卻博覽群書,足不出戶而知天下,真是了不起。」
「大家說你是書獃子,但在老身看來,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天才。」
楊武心中激動無比,只嘆老天開眼啊,在青州一兩年了,總算髮掘到一個天才了。
唐蘊芳的心情倒是緩過來了,一雙美眸看向易寒,閃著水靈靈的光。
她輕輕道:「易寒,你繼續說,不要擔心其他的。」
「就從罪惡之書說起吧,這是什麼意思?是形容古法石板的嗎?」
眾人都看向他,充滿了好奇。
而易寒道:「古法石板是什麼時候遺失的?其實不是一萬年前,而是一萬五千年前。」
「那時候,靈道縱橫天下,風頭極盛,幾乎蓋過了武道。」
「但因為靈道本身的特殊性,終究為大義所不容,所以遭到了天下各大勢力的圍攻。」
「光明神國、神羅帝庭、無啟血海等超級巨擘,都展開了對靈師的屠殺。」
「一連數十年,天下靈師死絕,靈道徹底斷滅。」
他的聲音似乎有一種奇特的魔力,讓所有人呼吸停滯,聽得入神。
易寒繼續道:「最後一年,光明神國和神羅帝庭的太祖開國大帝同時出關,追殺靈道之祖姜亂冥於東海之巔的蒼天之脊處,大戰了數十天,終於將姜亂冥斬殺。」
「姜亂冥在臨死之前,斬下蒼天之脊的一塊巨石,以鮮血為墨,刻下了靈道修鍊法門和畢生的大道感悟。」
「同時,還刻下了長達數十年的屠殺慘案概要,傳於後世。」
「這塊石板,就是古法石板,由於記載了數千萬修者被屠殺的慘案,所以又稱為罪惡之書。」
話音落下,餘韻不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武才喃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靈道又被稱之為死道,或許一方面是因為它研究的都是生與死的法門,另一方面,則是它沾滿了鮮血。」
唐蘊芳的眼睛卻在發光,她看著易寒,咯咯笑了起來:「易寒,沒想到你竟然對古法石板這麼了解,看來這一次,我們又需要靠你出主意了。」
她笑的似乎,胸前盪出驚人的弧度,似乎在向易寒招手。
魏伯明沒有說話,只是對著易寒抱了抱拳,表示佩服。
而易寒則是看向朱天照,道:「朱大人剛剛說什麼滅口來著?我沒聽清楚。」
「咳咳!」
朱天照乾咳了兩聲,訕訕笑道:「一時嘴快,一時嘴快而已,哪有自己人殺自己人的道理。」
易寒道:「所以朱大人怎麼選呢?是選豬狗不如,還是選馬首是瞻?」
朱天照神色一正,大聲道:「我老朱行走江湖多年,還沒有說話不算話的時候,關於古法石板的事,我聽你的。」
其他三大供奉想要說話,卻又找不到理由干預,只能無奈搖頭。
唐蘊芳站了起來,鄭重道:「諸位,雖然上頭規定,關於古法石板之事,不得透露給總旗以下的任何一人。」
「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古法石板的消息已經走漏,情況發生了劇變,我們也該有所應對。」
「易寒的表現大家都看到了,他對古法石板的了解,足夠給予我們關鍵的幫助。」
「所以我提議,允許他加入到古法石板的任務之中,有人反對嗎?」
眾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最終,魏伯明突然道:「還是那句話,靈玄司,看本事說話,易寒有這個本事,沒有理由把他拒之門外。」
山羊鬍中年人也點頭道:「我贊成,英雄不問出處,有志不在年少,不應該因身份年齡而被排除在外。」
唐蘊芳道:「既然如此,易寒,歡迎你加入古法石板任務組。」
易寒緩緩一笑,這關鍵的一步,終於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