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在細節，印記存留之地
既然扎木說過，除非緊急事件，否則其他組員不會輕易現身。
那麼，魏謹便給他製造一場緊急事件。
只是，準備工作雖然已經做好了，但以魏謹的行事風格，這還遠遠不夠。
正所謂細節決定成敗，不把每一步都考慮到極致，魏謹不會動手去做。
將四名蠱人與四名捕快納入麾下之後，天色已是將近傍晚。
大乾律法，戌時宵禁，如無特殊情況，夜裡是不能隨處走動的。
即使魏謹身懷寧王府的門客令牌，也最多可以通融一兩次。
畢竟莫說他一個小小的門客，就是季成本人，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凌駕律法之上。
因此，魏謹只好先回了寧王府。
而讓魏謹好奇的是，趙申已經見了他，也傳達了任務，可為什麼季成還是沒有現身。
難道，除了調查自己身份以外，季成還在謀划別的事情。
深夜，老實待在自己房間的魏謹，開始完善起了之後的計劃。
從組員無法主動聯絡組長，不知組長行蹤這點來看，蠱族暗探七組的組長，應該也是個十分謹慎的人。
要想見他，或者說逼他露面，只怕不會那麼容易。
所以，魏謹對目前計劃的期望，是先見到他們組長的心腹。
只要找到了他們組長的左膀右臂，魏謹便能通過玄眼，再行布局。
而唯一的缺陷便是，眼下的計劃一旦失敗，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引誘他們出來了。
僅有一條路可走，是魏謹最不喜歡的方式。
沒辦法，情報差距太大，魏謹現在差不多是在明牌博弈了。
並且，還是一幅爛牌。
這便是為什麼魏謹需要注重一切細節了。
因為他只有打好手裡的每一張牌，才有一絲獲勝的可能。
……
翌日寅時，魏謹便是起身出門。
只要在王府的日子，寅時至辰時這三個時辰，都是他跟隨李升修鍊的時間。
經過幾天的嚴格修行，魏謹感受得到，他的實力在精進了。
用李升的話來說，其實他的底子很好，只是缺少了鍛煉的機會。
巳時，修鍊結束的魏謹，簡單梳洗了一下，又馬不停蹄地出門，去到了刑部。
一如趙申安排的，從進門到書房，魏謹一路暢通無阻。
再次來到暗牢，站在拐角處，魏謹探頭望向了扎木的監房。
經歷昨天的絕望之後，扎木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沒有徘徊，沒有思考，他安靜地躺在草席上，似乎已經認命了。
魏謹邁步走出，扎木甚至沒有再像之前那般，歡欣雀躍地撲上來。
魏謹開口問了一些問題，扎木盤坐起來，對答如流，顯得十分配合。
因為他已經明白了，自己以為擁有的選擇，其實根本就不存在。
聽話，還有出去的希望。抗拒，便絕無生還的可能。
半個時辰之後，魏謹離開了暗牢，走出了刑部。
他接下來要做的，是檢查扎木告訴他的，蠱族印記存留之地。
扎木知道的存留之地，一共九個，遍布京臨各地，東西南北皆有。
好在，今日出門之時，魏謹留了個心眼，騎上了一匹良馬。
否則的話，單憑兩條人腿逛完京臨，只怕要花上一天的時間。
雖然京臨之中不能跑馬，但快走還是被允許的。
甚至有的偏僻之處，就是真的跑起來，也不會有人來管。
除非正好碰上巡邏的官兵。
按照扎木所說的地點，魏謹一個一個找上門去看了看。
蠱族的印記存留之地，並沒有什麼特點。
或者更準確來說，是他們為了不被發現，專門選了不那麼顯眼的事物。
有的是一棵樹，有的是一塊大石，還有的，是一根柱子。
一個蠱族的人在上面留下印記，另一個負責那裡的人看了之後，就會抹去印記。
因此這些樹木石塊，幾乎已是千瘡百孔。
而值得一提的是，扎木小隊的印記，其實就是一個蠱文的「十三」。
蠱文複雜抽象，少有人認識。
即便在蠱族之內，使用最多的，也都是大乾的文字。
所以他們以此作為印記，也是可以理解的。
為了確保這些印記存留之地真的沒什麼隱秘，魏謹甚至特意使用玄眼查看了一下。
結果確實沒什麼隱秘。
在走過幾個印記存留之地后，魏謹抬頭看了看天色。
已經不早了。
一番取捨之下，魏謹駕馬，徑直前往了京臨的東郊。
據扎木所說，除了京臨之內，京臨郊外也有他們的暗探活動。
而他知道的一個地點，就在京臨東郊的一座矮山上。
如果不出意外，那個地方，將會是魏謹的最終選擇。
之前扎木的話里，其中一句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他們組長要求防備扎木的消息，或許還沒有傳達到每一個組員那裡。
魏謹還記得，從京兆府的流言散布圖上來看，扎木他們十三號小隊活動的區域，是在京臨外城的西側。
所以，東郊這邊的蠱族暗探小隊，還不知情的可能性最大。
事到如今，魏謹也只能賭一把了。
蠱族在東郊的印記存留之地，位於那座無名矮山的山頂。
山頂有一塊向後傾斜四十五度的巨石，而他們書寫印記的位置，就在這塊巨石的背面底部。
可以說是十分隱蔽了。
來到矮山，走近那塊巨石，魏謹都不由得感嘆了一會。
蠱族的人，確實有夠小心謹慎的。
這塊印記巨石，其實並沒有魏謹想象中的那麼大。
如果想要在它的背面底部書寫文字，只能趴在地上才能勉強做到。
魏謹蹲下身子看了看，巨石上面有抹除痕迹的位置，已經被雜草完全掩蓋了。
要不是知曉內情，誰能找來這裡。
不愧是能與如日中天的大乾分庭抗禮的一方。
蠱族這情報工作，做得確實不錯。
要知道，京臨的暗探隸屬七組，那麼也就代表，蠱族在別的國家，也有類似的組織。
不得不說，蠱族的野心，是真大。
『就選在這裡吧。』
魏謹站起身子，走到巨石正面，閉了閉眼：『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再查看一下吧。』
當魏謹重新睜開雙目之時，點點星光於他眼中匯聚。
可就在這一剎那，他的神色，卻是猛然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