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縮小範圍，魏謹的第一案
大乾帝都，京臨刑部，郎中趙申的書房之內。
此刻，已是換上常服的魏謹與趙申相對而立，一同站在木桌之旁。
「你要的東西拿來了，有什麼想法，說說吧。」趙申指了指書案上的一紙畫卷，期許地問道。
眼前的畫卷，正是趙申應魏謹的要求，命人從京兆府要來的，流言散布的地區圖。
正如魏謹在監牢之中所說的那般，從圖上來看，京臨之內確實有不少被流言包圍的寧靜之地。
但也正如趙申顧慮的那般，類似的地區並不少，要想把那裡的人全都帶回來審問，根本不太現實。
「回大人。」
魏謹拱了拱手道：「既然已經有了目標，那麼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只是縮小調查範圍罷了。」
「如何縮小？」趙申好奇道。
魏謹也不賣關子，當即應道：「大人還記得當初流言的內容嗎？」
聞言，趙申並不明白魏謹想說什麼，只能疑惑地回答道：「寧王殿下欲要勾結外族，逼宮造反？」
「沒錯，外族。」
魏謹重重地點了點頭道：「這個外族，便是我們可以縮小的第一個範圍。
「陛下聖明在上，既然他已經責罰了寧王殿下，那麼便說明京中的流言絕不是空穴來風。
「陛下一定是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才會心生猜疑。
「也就是說，我們只需找出這些地區當中，何處有外族之人居住即可。」
聽到這裡，趙申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低語道：「確有幾分道理。」
「當然，所謂外族，也有可能是別的勢力，故意放出來混淆視聽的虛假消息。」
魏謹補充道：「總之，在這上面的，只要不是大乾本地的子民，都有作案的嫌疑。」
「很好，還有嗎？」愣了一會，回過神來的趙申，語氣有了明顯的變化。
魏謹點了點頭道：「第二個縮小範圍的方法，是利益選擇。
「小人斗膽，敢問大人。
「如果這個所謂的外族，真的相助寧王殿下造反成功，那麼他們能夠得到什麼呢？」
聽到這話，趙申頓時皺了皺眉，嚴肅地望向魏謹道：「你可知道這話要是傳出去，你的小命都難保。」
「小人明白，小人也只是在大人面前說說。」魏謹連忙拱手，惶恐道。
「本官知道你是為了查案。」
趙申微微點頭道：「放心吧，本官會為你保守秘密的。」
魏謹心知肚明，共享秘密與送出把柄，是獲取信任的最快方式。
「多謝大人。」
魏謹頷了頷首道：「小人想說的是，他們這樣做，無非是想在寧王殿下即位之後，以功臣的身份，謀求好處。
「但如此的話，他們也變相地成為了寧王殿下的臣屬，成為了大乾的臣屬。
「有這般想法的外族，只會是那些實力弱小，無法與大乾相提並論的勢力。
「因此，調查的範圍可以再次縮小。」
說到這裡，魏謹沒有停頓，繼續道：「而換個思路。
「如果這個所謂的外族，是與大乾國力不相上下的一方，那麼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小人的想法是，他們並不在乎寧王殿下能不能造反成功，他們只是想要借寧王殿下的手，使我大乾陷入內亂。
「屆時，他們便可趁勢起兵，攻城略地。
「也就是說，此次流言當中，可能相助寧王殿下的外族，只會是如此的兩方勢力。
「這麼一來，京兆府畫卷上的嫌疑對象，便去了十之八九。
「餘下的，就需要當面審問，一一排除了。」
話完，魏謹故意頓了頓，強調道：「如果京兆府與刑部聯合辦案的話，最快應該能在半月之內查出結果。」
「半月不行。」
皺眉思索了幾息，趙申抬頭道：「魏謹，要是你的話，多久可以結案？」
聞言，魏謹倒退半步，正色拱手道：「小人只需三日。」
何止是半月不行，而是這個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一來，京兆府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調查至今，絕不會此時讓刑部插手。
因為到時候就算調查清楚了，京兆府也會既丟了面子，又失了聖心，還白白分出一半的功勞。
二來，則是刑部更不會與京兆府聯手。
畢竟刑部的官員，並非都如趙申，隸屬寧王麾下。
他們完全沒有必要自作自受，去攬一件極有可能找不出結果的案子。
至於刑部里趙申的政敵，其他皇子的手下就更不用提了。
他們現在可是巴不得五皇子去死。
魏謹這麼說，就是在告訴趙申，要想在短時間之內肅清流言，便只能選擇相信他。
「三日？當真？」在聽了魏謹的計劃，手握魏謹的把柄之後，趙申對他已是比較信任了。
「如若超過三日，小人提頭來見！」魏謹言辭懇切道。
「好，一言為定！」
趙申當即拍案道：「本官也向你保證，流言若清，除免你之罪外，再賞銀百兩！」
……
出來了。
站在刑部大門之外，魏謹仰頭望了望天。
雖說也走出了囹圄，但與他心目中最完美的計劃，還是有些出入。
在監牢的時候，魏謹之所以冒險言說自己是冤枉的，就是想要通過自證清白離開那裡。
畢竟，目前來看，自證清白可比肅清流言簡單多了。
而且到時候，相助趙申肅清流言，則會成為一件功勞，而非免罪的交易。
這一來二去的，魏謹可以說是虧大發了。
果然，他們並不會在乎一個捕快的生死，更不會在乎一個捕快的清白。
「走吧，別忘了你跟大人誇口的，只有三天時間。」
正當魏謹傾心感受久違的陽光之時，身後卻傳來了不那麼美妙的聲音。
魏謹回頭看了看，那是兩名高高大大，身穿皂衣，手扶腰刀的刑部差役。
趙申特別交代，來助他辦案的。
魏謹怎能不知，說是助他辦案，其實是防止他逃跑的。
當然，他們也的確會在需要之時，出手緝拿人犯。
另外，魏謹估計，他們也會將自己辦案的過程，悉數轉達趙申。
要是自己沒有之前所說的本領，只是胡亂抓人的話，可能活不過三日。
魏謹沖兩人人畜無害地笑了笑，輕輕點頭道：「明白。」
看來，他必須得拿出點真本事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