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囚徒困境，殺人誅心
最終，扎木的同夥沒有回答上來魏謹的提問。
魏謹便是以此為由，讓差役將他們帶回了刑部。
雖說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就是這兩人散播的流言，但為了穩妥起見，魏謹沒有就此終止盤查。
當然，這也是為了進一步掩蓋玄眼的存在。
傍晚時分，在又一次盤查了二十幾人，緝拿了兩三人之後，魏謹才與差役回了刑部。
這次，魏謹仍舊沒有主動要求參與審訊。
不是他不想要這份功勞，而是他可以肯定，趙申一定會來找他。
深夜，魏謹搬來木椅，安靜地坐在門后，淡然地等候著。
「咚咚咚！」約莫子時的時候，客房的門被人敲響了。
「魏謹，開門，是我。」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相比之前聽到的這個聲音，眼下已是少了幾分冷漠與高傲，多了一絲平和與急切。
聲音的主人，是趙申。
這倒是魏謹沒有想到的。
趙申居然親自來請他，看來真的是按捺不住了。
如果自己猜得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是確認了扎木兩人的身份，但卻撬不開他們的嘴。
想到此處，魏謹解開了衣服的扣子，弄亂了髮絲，踢了一腳木椅，碰出響動之後，方才跌跌撞撞地打開了房門。
「這麼晚了，大人有什麼吩咐嗎？」魏謹一邊穿好衣物，一邊昏昏沉沉地問道。
看到魏謹這個樣子，再想到剛剛聽見的動靜，趙申眼中流露出了一絲隱隱約約的歉意，但很快便是消失了。
他也不說廢話，開門見山道：「還記得白天你們帶回來的那兩個蠱人嗎？」
魏謹揉了揉眼睛，點頭道：「記得，小人當時還讓他們提醒大人，這兩人絕對有問題。」
「你說得很對，這兩人的確有問題。」
趙申神色微沉道：「經過我們的調查，確認這兩人乃是蠱族安插在京臨的暗探。」
「那小人先在這裡恭喜大人了。」
聞言，魏謹拱了拱手道：「揪出蠱族暗探，可是大功一件。」
聽到這話，趙申先是一笑，但立馬又神色無奈道：「這個倒是不急。
「只是他們兩人雖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但卻一口咬定與京中的流言無關。
「不管我們怎麼用刑，他們就是不說。
「本官想了想，或許你有辦法讓他們開口。」
「大人抬愛了。」
魏謹猶豫了一會，拱手低眉道：「小人之前只不過是一名小小的縣衙捕快。
「連刑部的大人們都束手無策，小人能有什麼辦法。」
「誒，不試試怎麼知道？」
趙申按住魏謹的手，語重心長道：「你點子多，本官信得過。
「再說了，人不也是你抓回來的嗎？
「去試試。
「要是成功了，本官記你一功，事後必有重賞。」
聽到這裡，魏謹神色掙扎地思索了幾息，拱手道：「好吧，小人試試。
「只是功勞和賞賜，小人戴罪之身，不敢奢求，應歸大人。
「小人只希望如果失敗的話，還請大人不要怪罪。」
「不會，不會。」
趙申拍了拍魏謹肩頭，急切道：「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
不多時，魏謹便是在趙申的引領之下，來到了刑部大牢。
站在關押扎木兩人的監牢之外，魏謹不由得皺了皺眉。
此刻的扎木二人，皆被捆綁在十字木架之上，渾身上下，已是皮開肉綻。
散落在監牢一旁的，是各式各樣的刑具，其上鮮血淋漓。
其實，像扎木兩人這樣的，深入他國帝都的暗探，必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往往吃軟不吃硬。
而在確定他們身份之後，急於破案的趙申必不可能跟兩人過家家，心平氣和地審問。
因此魏謹才可以肯定，趙申絕對什麼也問不出來，一定會來尋求自己的幫助。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想法？」趙申期許地問道。
魏謹頓了頓，點頭道：「麻煩大人給他們再用幾次刑，下手可以輕一點。」
「好。」趙申點了點頭，快步走進監牢，在獄卒耳邊吩咐了幾句。
獄卒繼續用刑，而魏謹也趁這個時間，讓趙申給自己找了一套官服。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魏謹再次來到了扎木二人的監牢。
「還不說是吧？」
站在扎木兩人身前，魏謹冷聲道：「繼續打，打到他們開口為止。
「我就不信，真有人不怕死的。」
「是，大人！」得到趙申命令的獄卒，配合魏謹拱了拱手道。
在獄卒又抽了兩人十幾鞭后，魏謹忽然抬手阻止道：「等等！」
他走到扎木同夥的面前，湊近了些許道：「你說什麼，大點聲。」
幾息過後，魏謹點了點頭，吩咐道：「來人，鬆綁，把他帶下去。
「給他洗洗臉，再拿點吃的和傷葯過來，快！」
「是，大人！」幾名獄卒，各自負責起了不同的任務。
不到十息的功夫，魏謹便是當著扎木的面，將他已是神志不清的同夥扶了出去。
「對了，這人繼續打。」臨走之前，魏謹不忘回頭命令道。
……
半個時辰之後，滿面春風的魏謹，重新回到了扎木的監牢。
此刻的扎木，身上又多了幾十道血流不止的傷痕。
聽趙申說，這兩人都有修為在身，沒那麼容易被打死。
「他開口了嗎？」魏謹隨意地問道。
「回大人，沒有。」獄卒稟告道。
「那沒事了，把他也帶下去吧，不需要了。」話完，魏謹轉身便是朝監牢之外走去。
「你什麼意思？！」突然，魏謹的背後，傳來了扎木艱難的嘶吼。
聞聲，魏謹回過身，冷漠道：「怎麼，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扎木沒有說話，只是神色陰沉地瞪著魏謹。
「本官現在沒功夫陪你浪費時間。」
魏謹輕哼一聲道：「不想再挨打，就別自找麻煩。」
語罷，魏謹再次一刻不留，走向監牢之外。
「你到底什麼意思？！」背後，再度響起了扎木的怒喊。
「好吧，讓你死個明白。」
轉過頭，魏謹朝獄卒擺了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
待到獄卒走後，魏謹踱步來到扎木面前，冷笑道：「你的同夥已經全都招了。
「就是你們在京中散布流言，陷害寧王殿下，欲要引起我大乾內亂。
「鑒於你的同夥是主動招供，大人恩典，饒他一命。
「至於你，便借人頭一用，承擔罪責吧。」
「不可能！」扎木奮力掙扎道，身上的鎖鏈哐哐作響。
「你說不可能就不可能？」
魏謹輕蔑一笑道：「不是誰都跟你一樣，不識時務。
「扎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