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獲自由,急不可耐的踏腳石
對於魏謹的回答,趙申明顯感到了驚訝。
這股驚訝,甚至蓋過了他對五皇子沉冤得雪的興奮。
趙申好奇道:「是嗎?
「本官還以為,憑你的心智頭腦,會選擇留呢。」
聽到這話,魏謹方才明白過來,趙申為何會對自己的回答,有這麼大的反應了。
我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但我不說。
魏謹拱手道:「小人不喜歡冒險。」
「理由呢?」趙申追問道。
魏謹幾乎沒有思考,當即回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此人是蠱族暗探,只要一天不死,便有可能傳信出去。
「留下他,弊大於利。」
其實,扎木這人,雖說性情存在缺陷,但本事還是有的。
貿然留他一命,不見得就是什麼正確的決定。
只能說,殺與留,各有各的好處,各有各的壞處罷了。
至於那個所謂的暗探組組長的下落,魏謹並不關心。
不過扎木的第十三號小隊成員,倒是他給自己留的一道後手。
「說得在理。」
趙申點了點頭,溫和道:「這一夜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餘下的,交給我們。
「至於將功贖罪的事情,還得陛下定奪,切莫心急。」
「小人全憑大人吩咐。」魏謹拱了拱手道。
當魏謹回到客房,已然過了寅時。
這幾日他都沒有怎麼休息,即使有武人的底子在,也快熬不住了。
在門後放上懸空一條椅腿的木椅,在窗前留下一隻推開即掉的硯台之後,魏謹方才睡了過去。
狡兔死,走狗烹,不得不防。
就算到時候逃不出刑部,他也得給自己留一點希望才是。
……
很快,兩個時辰過去了,魏謹醒了過來,無事發生。
收起木椅硯台,魏謹打開了房門。
而他還未走動,門外便有一名差役迎了上來。
「郎中大人進宮去了,一會便會回來,讓你不要隨意走動。」差役轉達道。
魏謹點了點頭,返回了屋內。
重新關上房門,魏謹盤坐到了床榻之上。
趁這個機會,他想研究一下這個世界的修行。
可惜,魏謹之前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捕快,對於修行的了解並不多。
他知道的,也僅限於最基礎的吐納天地靈氣,淬鍊自身體魄罷了。
甚至對於武人具體是怎麼修行的,魏謹都不太清楚。
『試一下吧。』魏謹深吸了口氣,按照記憶,讓自己的身心都沉浸了下來。
他也不知過了多久,總之就是感覺到,有一絲絲氣息匯入自己體內。
那些氣息,初見之時,有清涼之感,入體之後,卻成了暖流。
讓人不由得沉醉其中。
剎那間,魏謹強迫自己蘇醒了過來。
聽說,修行之事,很容易忘記時間。
這裡,這個時候,還不是修行的最佳時機。
睜開雙眼的魏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不知道玄眼可不可以看見靈氣的隱秘,或是修行的隱秘?
只可惜,要想使靈氣外放,至少得八品武人的修為才行。
現在的魏謹,還做不到。
「咚咚咚!」
正此時,房門被人敲響了:「魏謹,郎中大人有請。」
是之前那名差役的聲音。
跟隨差役,魏謹再次來到了趙申辦公的書房。
出門之時他看了看天色,居然已經快要午時了。
修行這東西,確實很是需要時間。
「大人。」書房內,魏謹拱了拱手道。
「來了,坐吧。」趙申指了指茶桌旁的圈椅道。
「小人站著就行。」魏謹頷首道。
「隨你吧。」
趙申沒有客氣,徑直坐下道:「今日上朝,本官已經向陛下稟報了蠱族暗探的事情。
「陛下很高興,撤銷了對寧王殿下的處罰。
「另外,你身上的罪名,也一併免去了。」
聞言,魏謹作了作揖道:「多謝大人。」
「無需多禮。」
趙申從袖中取出一隻錢袋道:「這是之前答應你的百兩賞銀。
「拿去吧,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
魏謹沒有拒絕,上前接過了錢袋。
口頭上可以說「不敢」「不要」,但給你的時候還是得拿。
畢竟很多掌權之人,其實並不喜歡太過無欲無求的手下。
不過,除了百兩賞銀以外,趙申好像忘了自己還說過破案之後會有重賞。
「那大人,小人便先告退了。」魏謹拱手請示道。
趙申端起茶盞,笑了笑,點頭道:「去吧,我們有緣再見。」
「豈敢,大人如有差遣,小人必當隨叫隨到。」話完,魏謹慢慢退了出去。
而就在魏謹剛剛離開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趙申的書房角落裡,便有一名黑衣人走出。
「跟著他。」趙申神色平靜道。
「是!」黑衣人拱了拱手,身姿矯健地出了房間。
不多時,刑部大門之外,被差役親自送出來的魏謹舒展了一下身體。
他扭了扭脖子,回頭望了望刑部大門,忽然笑了笑。
走了!
魏謹的家,在京郊永寧縣的郊外。
以他捕快的俸祿,也只有這般經濟條件了。
不過現在有了趙申賞賜的一百兩銀子,倒是可以換一間更加舒適的屋子。
但是,魏謹並不打算隨隨便便就將這一百兩銀子給花了。
沒有意外的話,他想做一點小生意。
賺點錢,當個富家翁,之後再到江湖上去看一看。
晚年歸隱林泉,與花鳥相伴。
要是再有個一兒半女的,也算是沒有虛度年華了。
認真想想,的確是個不錯的人生。
當然,前提是沒有意外。
「本少爺還真沒想到,你竟有出來的一天。」
魏謹才剛剛到家,便被十幾道身影,從四面八方包圍了起來。
領頭的一人,正是當初誣告魏謹的那位富家公子。
而讓魏謹詫異的是,人群之中,居然還有刑部的官員與差役。
看來,趙申的保密工作真是做得極好。
但凡他們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刑部的,也不至於如此猖狂。
估計他們早已將魏謹的祖宗十八代都調查清楚了,才敢這樣無法無天吧。
可能在他們看來,魏謹能走出刑部,完全只是運氣而已。
「不管你做了什麼,這一次,本少爺不會再給你一絲生機。」
伴隨富家公子囂張的話語,幾名身材高大,手持棍棒的家丁齊齊走了上來。
不過那些刑部的差役倒是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在不遠處冷眼旁觀。
『陽謀嗎?』望了望四周,魏謹皺了皺眉。
只要他敢還手,刑部的官員與差役應該便會立馬出手,以傷人的名義,將他拿下。
到了刑部,魏謹的下場,只怕又會與之前一樣。
感受到那些家丁身上,與自己相仿的武人修為,魏謹放棄了抵抗。
他戲謔地看向那位還猶在夢中的富家公子,搖頭輕笑道:「我的第一塊踏腳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