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冬蟲夏草

轉眼間，八月份到來了。太陽一天比一天毒辣，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走在陽光燦爛的街頭，不消幾分鐘，人們就會被曬得滿身大汗。

臨近蘇英家不遠的一個小公園裡，李渝扶著養父蘇磊，在樹蔭下慢慢地走著。

蘇磊拄著拐杖，雙腳微微顫抖，每邁出一步，似乎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走路的速度，也因此而顯得無比的緩慢。

蘇磊的額頭和花白的兩鬢，也滲出了不少細細的汗珠。但他的神色，卻是充滿了激動和欣喜！

李渝替他「理療」了一個星期之後，蘇磊驚訝萬分地發現，自己的雙腿不但慢慢恢復了知覺，就連那萎縮退化了的肌肉，現在也慢慢恢復了一點力量。

現在的他，竟然可以自己站起來，並依靠拐杖，慢慢地走上幾步。這對於一個癱瘓了幾年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奇迹！

就連曾經負責蘇磊病情的醫生，在看到這個神奇的變化之後，也只能目瞪口呆地連稱奇迹。

在這過程中，李渝一直裝傻，擺出一副同樣驚愕而莫名其妙的樣子。

雖然蘇磊也覺得李渝的推拿手法似乎「有效」，但將自己雙腿神奇般的恢復全部歸因於一個大學生那蹩腳的「按摩」，那也實在太扯了。

在找不到原因的情況下，也只好把這神奇的變化稱為「奇迹」了。

李渝小心翼翼地扶著蘇磊，眼看他一小步一小步地邁著步子，那神情像小孩子一樣又興奮又激動，李渝心裡也是無比的欣喜。

最近一段時間，李渝用自己那健康而年輕的腿作為目標，將神經系統、血液循環系統、肌肉系統的活力、生機，一點一點地「複製」到蘇磊的雙腿。蘇磊那雙幾近完全壞死的腿，現在已經恢復了六成的功能。

趁著蘇磊不注意，李渝偷偷地打了個呵欠。最近一段時間，上帝之手使用得太頻密，副作用似乎有加重的趨勢。原本習慣了每天睡六七個小時的李渝，現在不得不睡上**個小時，否則根本就恢復不了精力。

甚至在睡眠的過程中，他還有幾次遭受「夢魘」禁錮的可怕經歷。那種冰冷、虛無、無助的感覺，即便是清醒之後回想起來，也是令人頭皮發麻的。

白天的時候，李渝也感到記憶力有些下降，精力不足，身體的狀態明顯不如從前。

看來，對上帝之手的使用，也要節制一些了。

這些日子，除了給蘇磊治病外，李渝還給蘇英的藥材鋪「克隆」了兩根大人蔘，從頻率上來看，幾乎是每日使用一次，實在是太頻密了一點。

當然，如今他對上帝之手的使用，明顯比此前嫻熟了，上帝之絲的數量，增加到了十條；對上帝之絲的操控，更是得心應手。

但很奇怪，使用上帝之手時的效果，卻是反而下降了。腦海中不止一次地出現了系統本身的「黃色能量不足警告」，讓李渝百思不得其解。

上帝之手究竟是使用什麼作為驅動能量的呢？這是一個極重要的問題，但李渝卻始終找不到答案。他十分的後悔，要是說明書沒有弄丟就好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上帝之手與自己的身體，是共生關係。身體狀態越好，上帝之手所能達到的效果也就越好。

所以，最近的幾天，李渝都強迫自己不要再去使用上帝之手，好好調養身體。

陪蘇磊慢慢走了一會兒之後，李渝就讓老人家坐回輪椅，推著他回了家。

廚房裡，蘇英正在炒菜。李渝幫蘇英把一碟炒好的菜搬到飯桌上后，就笑嘻嘻地問：「姑媽，上次我跟你說的事兒，你打聽得怎麼樣了？」

說著，又討好地替蘇英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蘇英奇怪地望了他一眼，說：「哦，你說的是那野山參種子的事情啊？我找人打聽了一下，這年頭，山參的種子倒是有，但野山參的種子，恐怕不太可能找得到。我那朋友說了，就算有，也一定是假的。你想想，中國這麼大，野山參一年的產量，也才多少啊！」

雖然這個答案早就在李渝的意料之中，但聽蘇英親口說出來，他還是有些失望。這些天，他一直在尋思著，該怎樣幫這個家趕快擺脫困窮的窘境。

蘇英和鄧國峰是賣中藥藥材的，法子也應該從這個方面去想。

李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讓他們種野人蔘，然後自己再想辦法幫幫他們。這些天，他查了一下資料，這才知道泱泱中華，一年出產的野山參，竟然也不過30公斤左右。其中特級的人蔘，竟然賣到了一克一萬元以上，真可謂是天價之寶了。

如今，國內的野山參已近瀕絕，種質資源貧乏，而且產量稀少，價格昂貴，給育種帶來了極大困難。

真正的野山參種子，在市面上是很難見到的。即便是有些商家或農場打出了「純正野山參種子」的牌子，那種子也十有**是假的。

國內有些葯業公司和專家，採用了特殊的人蔘基因技術，從成千上萬的山參種子里精心篩選出品質純正、品種優良的種子，採用單株選擇、組合種群組等技術，然後經過三至四代的繁育，最終獲得功效價值與野山參極為相似的人蔘。

但這樣的方式，也需要四五十年的時間才能見效。

種種限制之下，讓李渝也有些撓頭。他也不是沒想過一株人蔘一株人蔘地去「克隆」，但一來每次成功克隆，都必須使用上帝之手五次，方法實在太笨，效率實在太低。

二來，這樣的成功率，還是以普通移山參作為克隆對象的情況下所取得的。一旦目標物換成了更加珍稀、藥用成分更複雜的野山參，估計效率和成功率會進一步降低。

在如此頻密和繁重的任務之下，恐怕蘇家還沒發家致富，上帝之手的副作用就已經成功地把李渝變成了一個躺在床上等死的植物人了。

李渝沉吟著，心想著，也許要換一個思路才行。

吃完飯後，他趁著蘇英洗碗的機會，掏了一千塊出來，放在信封里交給了她。蘇英有些驚訝地問：「你這是幹什麼？」

李渝呵呵一笑，說：「沒啥。這樣的，我有個同學，家裡老人家想買些冬蟲夏草。不過他們不識貨，怕吃了虧。這不聽說你和姑父是做藥材的生意的嗎，就想托你們給幫忙買些真貨。」

蘇英打開信封一看，沒好氣地說：「才一千塊，能買多少啊？外頭的真蟲草，哪怕是二級貨，也賣到了一百多一克。最好的王中王級，最貴的時候賣到五六百一克。你這一千塊，就為了買幾條回來過眼癮啊？」

李渝急忙打了個哈哈，說：「人家是這麼要求的，姑媽，您就隨便買幾克回來么，只要是真貨就行，至於其它的，就別管人家了。」

他真實的想法，是想買幾條真的冬蟲夏草回來做研究對象。買幾條跟買幾十條，效果是一樣的。既然是這樣，又何必花那些冤枉錢呢。現在的李渝，手上雖然有從王東那訛來的十萬塊，但這些錢放在房價幾萬一平米的今天，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蘇英搖了搖頭，一副難以理解的表情。

李渝見她答應了，心情一下子放鬆起來。

第二日午飯的時候，蘇英回來了。她把一小包冬蟲夏草放在李渝面前，皺著眉頭埋怨說：「你那什麼朋友啊，買冬蟲夏草就買那麼一點點，搞得我被人家好好奚落了一番！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你可自己搞定啊！」

李渝一邊嬉皮笑臉地安撫蘇英，一邊接過那小包的冬蟲夏草。蘇可可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嘴臉，奇怪地湊過頭來看，問：「表哥，這是啥啊？」

李渝心裡想著：臭丫頭，這些可都是寶貝啊，你要拿那什麼唱響未來的總冠軍，就得看它了！

但他嘴上當然不會這麼說出來。「去去去，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過來湊熱鬧！」他揮揮手，把她趕到一旁就算了。

他興沖沖地出了門，又趕到了大森藥材批發城。王東出事後，大森連鎖聲譽嚴重受損，元氣大傷，生意一落千丈。但王東好歹在這地方苦心經營了十幾年，根基十分紮實，所以倒還不至於一下子完全垮掉。

李渝經過那門可羅雀的大森連鎖，來到了一間位置相對比較偏僻的藥材鋪。

「老闆，你們這兒的北蟲草什麼價？」李渝在店裡隨意轉了一圈，向在櫃檯后玩手機的老闆問道。

老闆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抬眼瞟了李渝一眼，見他長得比自己還嫩，於是懶洋洋地答了一句：「500塊一公斤。你要多買的話，給你算便宜點。」

這麼便宜，才幾百塊一公斤？外頭正宗的冬蟲夏草，至少也要幾萬一公斤啊！

李渝心中一跳。娘的，這北蟲草又名北冬蟲夏草，跟冬蟲夏草只差一個字兒，怎麼身價就差這麼多呢？

他沉吟了一下，讓老闆把貨拿出來看看。用上帝之手去探測了一下那北蟲草的成分后，李渝暗暗點了點頭。雖然只是中等貨，但質量還不錯。

於是他拍拍手，說：「小老闆，再算便宜點吧。」那小夥子聽他真有要買的意思，這才放下手機，抬起頭來和李渝殺起價來。

但聊了兩句，那小夥子的眉頭忽然慢慢揚了起來，眼裡也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色：「咦，這位先生，我怎麼覺得你越看越面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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