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生不如死
「我很同情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但這牢門今日,打不開。」
「憑什麼!」
朔月早忘了此刻身處何地,她只知道此刻記恨了這麼多年的仇人近在咫尺,偏偏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這裡是地牢,溫太師的死活,也只有皇上能決定。」
說出這話時,沈暮卻有些不自在的將目光放在別處,因為他其實有自己的私心,當年鎮國公府的真相,他還沒能查清楚,怎能眼睜睜看著溫太師死在他面前。
四周瞬間靜了下來,只能聽到朔月的指尖不甘心的劃在牢門上的聲音,那聲音極為刺耳,讓沈暮不自覺閉上雙眼。
「你確定不打開牢門?」
「那你還真看錯了他,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打開牢門嗎?那是因為他費儘力氣將我抓回來,可不僅僅是為了來向皇上邀功。」
話音剛落,沈暮再度睜開雙眼沉了臉色看向牢中的身影,「你若是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我要他死。」
朔月壓根沒有心思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扭頭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身影,原來是溫太師,她真的沒有多少時間能保持理智了。
「看到了吧?當年之事只有我清楚,他的父親想當年可是大名鼎鼎的鎮國將軍,只可惜,就算是鎮國將軍又如何?還不是死在了那麼一個小地方。」
溫太師囂張的聲音愈發不消停的傳到沈暮耳中,他一把拔出腰間佩劍,「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狀朔月總算明白,看來溫太師的話是真的,若真是如此,那在溫太師開口前,沈暮都不會讓溫太師死在他面前的。
腦海里的念頭剛冒出,朔月已經出手了,她不可能再容忍溫太師繼續活在這個世上,他早就該去向阿爹阿娘,還有整個寨子里的人們賠罪!
朔月的手瞬間便扼住溫太師的喉嚨,看著他的臉色在她雙手的鎖緊下不斷漲的通紅,她又突然覺得就這樣讓他死去太過便宜他了。
猛然間鬆開手,溫太師立刻迫不及待趴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張開嘴用力呼吸著新鮮空氣,有那麼一瞬間,溫太師真的以為他要死了。
「要殺要剮隨你便,當年的事情的確是我做的,你到底還在猶豫什麼?」
溫太師自然清楚沈暮折磨人的手段,寧願死在朔月手中,他也不願意被沈暮抓去嚴刑拷打。
雖然他不知道為何這段時間沈暮都沒有來找他的麻煩,但於他而言最好的結果便是死在這裡。
「就這樣殺了你,豈不是太過便宜你了。」
話音落下,朔月卻突然揚起嘴角,她低頭將一個瓶子拿了出來,沈暮看著那瓶子只覺得有些眼熟,直到她將瓶子打開,沈暮才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情。
不知朔月到底做了什麼,瓶中的東西眨眼間便直衝溫太師撲了過去,一瞬間便不見蹤影。
「你對我做了什麼?」
幾乎是一瞬間,溫太師便變了臉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臉痛苦的用雙手扼住他的喉嚨,想要將拿東西吐出來。
但蠱蟲若真是這麼輕易就能解決的事情,恐怕也太小瞧了它。
朔月不慌不忙在溫太師面前蹲下身來,慢條斯理將瓶子收回懷中,「忘了告訴你,方才那隻,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蠱蟲,你能死在它嘴裡,也算是你死得其所。」
「站住,你站住!」
溫太師此刻想必已經感覺到情況不對,他鬆開手目光死死盯住朔月,只覺得心慌不已。
「你殺了我!」
「別白日做夢了。」
聞言朔月緩緩轉過身來,直視著他的目光,「弄死你當然很簡單,但就這樣讓你死了,這麼多年我受過的罪又有誰能承擔!」
正當溫太師還準備開口之際,突然感覺到腹部傳來一陣疼痛,呼吸間便已經讓他額頭都冒出斗大的汗珠。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這蠱蟲在溫太師體內沒有任何束縛,先前和子蠱打鬥沒能發泄出來的怒氣,此刻一點不留的都用在溫太師身上。
甚至溫太師剛張了張嘴,便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看到眼前一幕,朔月總算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
「好心提醒你一聲,若是你掙扎的動作讓它覺得不舒服了,恐怕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話音落下,朔月又往前走了兩步,卻並沒有離開,反倒是在一旁坐了下來,她要親眼看著接下來的事情。
一旁的沈暮並沒有多說什麼,但看著溫太師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樣子,也沒有加以阻止。
「有什麼想問的,這時候或許能讓他說出最真實的想法。」
「不必。」
都到了這種時候,沈暮並不覺得能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來,更何況當年一事和朔月本無關,他自然不願藉機占她便宜。
對於沈暮的回答,朔月同樣未曾放在心上,只是坐在一旁拿出一支蕭放在嘴邊,幾乎是瞬間,一隻曲子便如流水般奔涌而出。
那熟悉的旋律讓朔月體內那股奇怪的感覺再度出現,但她這次卻不想停下來,她想要弄清楚,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想到這裡,朔月乾脆緊閉雙眼,遵從內心將那首曲子吹了下去。
腦海里的旋律與她吹出的旋律逐漸重合在一起,身後那個模糊的身影再度出現,這好像是她和那人的約定,若是能報仇,那他們就一起吹響這個曲子。
一曲作罷,朔月整個人都蹲在地上,但並沒有暈過去,待她將蕭握緊,扭頭往身後那個熟悉的位置看過去,那人的臉依舊是模糊不清的,這讓她心中沉甸甸的。
倒是沈暮回過神后發現牢里的溫太師沒了動靜,正準備過去看看怎麼回事,朔月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死不了,我們走吧。」
沈暮點點頭並沒有多問,只是帶著朔月一併往外走去。
只是沒等他走出地牢,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得模糊起來,讓他不自覺停下腳步,下一秒立刻抬手點在胸前,試圖強行將這種不適感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