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臉疼，一直打一直疼
京都神醫孫聖手，在整個龍國醫學界那可都是首屈一指的頂尖級別人物。
說他是醫學界的楷模，行業的標杆，可一點不為過。
換句話說，如果連他都治不好的病，那麼，放眼整個龍國，便無人能治！
因此，聽到寧凡這話，唐家所有人都覺這山野刁民大言不慚。
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不等唐家人集體炮轟這傢伙，搶救室那方突然傳來一陣儀器的警報聲。
隨之而來的，便是醫護人員急迫的聲音：「不好了！病人頭部供血嚴重不足，快不行了……」
「奶奶！」唐若然捂住嘴巴，美眸中淚水翻湧。
不管唐家其餘人怎麼想、怎麼說，她都記得，在很小的時候，奶奶把她抱在懷裡一臉驕傲的說道：「我家小若然長得這般水靈乖巧，長大后肯定是人中龍鳳。」
因此，唐若然一直覺得老太太不是對自己不喜，而是給予厚望，所以才更嚴苛了一些。
看著坐在身側女人那隱隱顫抖的纖瘦肩膀，寧凡的屁股，往靠近她的方向挪了挪，然後才小聲道：「老太婆的情況……我心裡有數。」
唐若然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嗯，我相信你。」
靠，娘們，你別這麼盲目崇拜哥行不？
不然到時候萬一哥要是反悔不治了，首先就會覺得對不起你！
與此同時，去而復返的主治醫師一行人，也適時趕了回來。
只不過這次，他們當中多了一人。
那是個年近七十的老者，戴著眼鏡，銀髮斑駁。
一聽到搶救室警鈴大作的聲音，老者立刻首當其衝，精氣神完全不輸同行的年輕醫生。
病人情況危急，他們根本來不及關門。
隔著一道醫院特製屏風，裡面不時傳來孫聖手謹慎卻有條不紊的聲音：
「快打腎上腺素！」
「除顫儀，除顫儀在哪裡？」
可病人年紀過大，情況又屬實不好，無論怎麼努力，都毫無反應。
這個時候，儀器報警聲不斷延長，心電圖顯示屏趨近為一條直線。
孫聖手醫者仁心，他不甘心：「你們都讓開，我用妙手神針試一試！」
話音落下，便動作熟練的捏起六根銀針。
消毒，刺入。
嗖嗖嗖，前五根銀針絲毫沒有猶豫扎進病人身體，可最後一根極泉穴時，他卻猶豫了。
這極泉穴乃是全身供血系統的起源，老太太心包淤阻，腦袋供血不足。
可以說一針死，一針活，這一針極為關鍵。
偏偏心包附近多出的惡性包塊，對施針者干擾太大。
稍有不慎，就會引起病人多發性器官出血，到時候縱使華佗在世也無力為天。
就在這時候，搶救室外的走廊突然傳來一道嘹亮的聲音：
「極泉穴向右兩指處，下針2.5寸！」
孫聖手頓時一個激靈，沒錯，腫塊迫使身體部分器官發生偏移。
這確實是最為精準的落針位置。
「滴滴滴……」
一針下去，生命檢測儀器上立刻發出運轉的聲音。
儘管病人的呼吸、脈搏、心跳仍舊微弱，但老太太這條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病人脫離生命危險了！」
不知道搶救室誰喊了一聲，周圍的醫護和在外等候的唐家人，紛紛松下一口氣。
「剛剛在場是哪位讓老夫往極泉穴向右兩指，下針2.5寸？」很快，孫聖手獨自一人走了出來。
他神情頗顯疲態，加之，病人情況仍凶多吉少，老人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聽到這話，唐成玉一指寧凡：「孫神醫，剛剛就是那小畜生不懂裝懂，擱那亂嚎。」
唐家一眾人也紛紛怒斥道：「可不是嘛，真是個自以為是的鄉巴佬。」
「老太太沒事還好，但凡有個三長兩短，那小子就是徹徹底底的殺人兇手。」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到時候，還懇請孫神醫出面作證，好讓那喪盡天良的玩意兒把牢底坐穿！」
他們開口就罵，罵得極為難聽。
橫豎不過是個農村來的小人物，縱使往他身上潑髒水又如何，唐家人根本不用擔心承擔任何後果。
真是一群狗曰的白眼狼！
寧凡心頭憤怒，連放在身側的手也在緩緩收緊。
要不是師父有交代，要不是他已經答應幫唐若然救人，以他慣有的脾氣，早就要用拳頭講道理了。
「呵呵，如果不是這位少年，老太太恐怕已經死了！」
孫聖手倏地冷笑一聲，說道：「你們最沒有資格對他惡語相向。」
聽到這話，原本幸災樂禍的唐家眾人，一下子愣在原地。
作為醫學界最頂尖的存在，孫聖手一動怒，在場所有人都莫名感受到一股強大威壓。
他們傻眼，到底什麼情況？
聽孫神醫的意思，剛剛是那土包子救了老太太，怎麼可能？
一定是搞錯了！
孫聖手再不搭理眾人，而是徑自朝寧凡走去。
「謝謝高人指點，才使孫某醍醐灌頂。」老人謙遜地朝寧凡微鞠一躬：「敢問小友尊姓大名？」
孫聖手雖德高望重，卻是位不折不扣的醫痴。
因此，縱使面對後生晚輩，他也會虛心討教，沒有半點架子。
「寧凡。」這傢伙對老人的印象不錯，他起身不卑不亢的說道：「指點不敢當，不過是我先想到了而已。」
「小友過謙了。」孫聖手笑道：「斗膽問一句，如果換成小友，這病該如何醫治？」
寧凡一笑，淡淡的吐出幾個字：「九曲散逆針。」
「什……什麼？」孫聖手頓時驚駭不已，差點沒一個趔趄摔倒，幸好被寧凡手疾眼快扶住。
孫聖手一臉震驚：「小友竟會使用九曲散逆針法？」
寧凡點點頭，不置可否。
但看到面前老人誇張的反應，他還是有些無語的翻翻白眼。
甚至有些懷疑，這位真是龍國享譽盛名的神醫？
在他看來，這九曲散逆針和回魂針差不多，不過是師父教他的眾多針法中，較為尋常的一種而已。
這老頭子至於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他哪裡知道，自己所學全都是龍國中醫古籍中的瑰寶，隨便露一手便能震驚世人。
「那麼，只要有你在，唐老太太的病就有得治了。」孫聖手倏地如釋重負。
他一生閱人無數，自然能感受到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自信。
況且，能在關鍵時刻為自己指點迷津，又知曉早已失傳的九曲散逆針法的中醫，醫術再差，又能差到哪裡去？
因此孫聖手打算讓他試一試。
那邊的唐成玉、唐玲玲等人聞言，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暈厥過去。
唐家眾親戚更是驚駭不已。
若非孫聖手是龍國醫學界最權威的存在，他們都快以為這老頭是寧凡請來的托。
「孫神醫，你這話什麼意思……」唐成玉仍不死心，此時此刻，他只希望剛剛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孫聖手不喜唐家這群人仗勢欺人的嘴臉。
但有關病人的生死，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我是說，當今世上除了這位寧小友，老太太的病再無人能治。」
轟！！！
一句話，頓時猶如五雷轟頂。
擊碎唐成玉最後那絲幻想的同時，也擊碎了唐家所有人那高不可攀的姿態。
寧凡只是看向唐成玉，嘲諷一笑。
「噗通——」然而不等這傢伙開口，唐成玉膝蓋一彎，就在少年面前直挺挺跪下。
儘管明知道以自己的地位和年紀，對一個乳臭未乾的鄉巴佬下跪，是多麼令人難堪和恥辱的事情。
但他更知道，樹倒猢猻散。
唐家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唐老太太撐著。
何況，集團副總裁的位置他還沒有坐上去……換句話說，老太太可以死，但不是現在。
「之前是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自扇一個巴掌，說道：「還請寧凡……不，懇請寧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我媽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