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師徒斗
楊威從劉小麥家出來,一路嘿嘿直樂,心說這女人還真有意思,比較有性格,這要是在二十一世紀,那絕對是一尤物啊,情人數都數不過來,不過讓自己偷百寶箱那事兒可有些莽撞,康九爺是那麼好惹的么?那是賊的祖宗,還偷他的東西?那純粹找死——
「不對啊!她怎麼會知道老頭子有個百寶箱?又怎麼有這麼大的膽量打這主意?難道是葛飛指使的?」
楊威越想越對頭,這葛飛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兒,指使情婦讓傻巴去偷東西,出了事也追究不到他頭上,相比起來,孫寶勝只是個莽夫。
回到家,楊威和往常一樣燒水、做飯、打掃衛生、拾掇練功器具。
孫寶勝光著膀子走進來,掀起門后的瓮蓋,舀了一瓢涼水咕咚咚的灌下去。
「勝——勝哥——」
「啥事兒?」
楊威從兜里掏出一隻繡花鞋笑嘻嘻的遞給他。
孫寶勝寶貝似的接過來,壓低了聲音問:「誰的?」
「二——二姐——」
「劉小麥的!她讓你交給我?」
「嘿嘿——嘿嘿——」楊威撓撓頭。
孫寶勝眉開眼笑,將繡花鞋湊到鼻子上使勁兒聞了聞:「香——真他媽香!這騷娘們兒老子早想好好弄她一回了!」
孫寶勝拉開褲襠將繡花鞋塞進去:「事兒辦的不錯,老子虧待不了你!」
說罷孫寶勝嘿嘿笑著走了出去。
楊威也在嘿嘿直樂:「確實辦得不錯,今兒晚上肯定有好戲看!就算一次不成還有下次——」
一天無話,楊威在牆角看這師徒三個練功練到天黑,孫寶勝首先結束,用冷水沖了身子,跟師傅恭恭敬敬的說:「師傅,我還有點兒事兒先走了啊!」
看來他是忍不住了。
葛飛也比他強不了多少,孫寶勝剛一走就讓楊威帶上一瓶老酒、一隻燒雞外加幾個小菜,哼著小調向劉小麥家走。
「我說傻巴,你說是『劉小米』漂亮還是『劉小麥』漂亮?」葛飛色迷迷的問。
楊威只見過一個,可讓他怎麼比較?
「都——都漂亮!」
「胡說!總得有個高下,就跟功夫一樣,沒一樣高的!」
「這——這——」楊威撓著頭不知怎麼回答。
葛飛自言自語:「要讓我說還是『劉小米』漂亮,那才真叫一個勾人吶!嘖嘖——真是可惜讓大師兄這個蠢貨給佔了——」
楊威心說,這師兄弟兩人還真想一塊兒去了,這才真叫偷情不如偷不著。
快走到劉小麥家,葛飛突然面色一緊,一把將楊威拉到身後:「前面那不是大師兄么?他來這裡幹什麼?」
葛飛拉著楊威悄悄跟著,眼看著孫寶勝推門進了劉小麥的家。
「**!敢勾搭我的女人!」葛飛從后槽牙中冒出狠話。
楊威在他身後緊張的不行,畢竟是他挑起來的事兒,如果敗露可就麻煩大了,不過為了逃跑只能出此下策,他可不想當一輩子傻巴。
葛飛輕身功夫了得,這一點孫寶勝是比不了的,他溜到后牆根,先輕輕躍上牆頭,再將楊威提進來,然後飄身而下。
他壓低了聲音在楊威耳邊說:「一點兒聲兒都不許出!否則老子宰了你!」
楊威驚惶的點點頭。
葛飛從腰裡掏出一柄黑黢黢的匕首,左手蘸了點兒唾沫點開窗紙,湊了一隻眼睛向裡邊看。
楊威看不見,只好支著耳朵聆聽。
孫寶勝喘著粗氣說:「二妹子!脫嘍!」
「大爺!這——不好吧?」
「你不脫我給你脫!嘿嘿!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脆生!嘿嘿!」
哧啦!衣服碎裂的聲音。
「哎呀!大爺,我可是二爺的女人,他一會兒就來啦!」
「少他媽裝蒜!」
哧啦!衣服碎裂的聲音。
「大爺!我——我自己來,您輕點兒——」
「嘶哈——真他媽白啊——真他媽有彈性——嘶哈——」
楊威奇怪的看著葛飛,這傢伙攥著匕首一動不動的看著,都到這緊要關頭了還不衝進去?
屋裡隨著「吼!」「啊——」兩聲響,一男一女終於開始劇烈的歡愉。
葛飛猛地收回頭來蹲在牆角,臉色猙獰,眼裡噴著寒光。
楊威奇怪他怎麼不管哪?難道這口氣就這麼咽下去了?難道他自知打不過大師兄不敢動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楊威憋得難受,可他又不敢湊過去偷看,只好老老實實繼續憋著,這滋味兒真是度日如年,偏偏練武之人身體強壯,一時半會兒還結束不了。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劉小麥的聲音從小到大再變小,看來被孫寶勝折騰得夠嗆,而孫寶勝的聲音則是越來越大。
終於孫寶勝一聲虎吼,震的窗稜子呼啦啦直晃。
就在這個當口兒,楊威就見眼前人影一晃,葛飛穿窗而進,緊接著啊的一聲慘叫,隔了兩秒鐘傳來女人的驚聲尖叫。
楊威一個激靈爬起來,從窗戶里看進去,孫寶勝**著下身趴在劉小麥身上,后心一把匕首直末到柄,鮮血流到女人雪白的身子上觸目驚心。
敢情葛飛就是在等這個最緊要的關頭髮出致命一擊!
楊威撒腿就跑,按照他預想的計劃,現在該是回去給老頭子報信去了,最好這師徒三人同歸於盡。
但是還沒跑出院子,脖領子一緊,被人凌空提了起來,小雞子一樣提到屋裡,要說葛飛的個子還沒楊威大,足可見功力深厚。
劉小麥早就嚇暈了,葛飛背著手在屋裡一圈一圈的轉,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
楊威怕到了極點,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葛飛轉了幾十圈忽然停下腳步,拔出血淋淋的匕首。
「完了!」楊威心裡一涼,看來這傢伙想要殺人滅口啊!
葛飛提著刀子來到楊威面前:「傻巴,你想死想活?」
「想——想活——」
「想活就聽我的話!一會兒跟我去見師傅,他要問你你就說大師兄強暴『劉小麥』,被她趁機一刀扎死,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
葛飛從腰裡掏出來一個小包塞到他手裡:「這是上好順氣丹,待會兒你把這個倒茶水裡遞給師傅!聽清楚沒有?」
楊威大驚失色,什麼他媽狗屁順氣丹,肯定是毒藥、蒙汗藥,這小子真他媽狠!
「聽——清楚了!」
葛飛一手一個提著劉小麥和孫寶勝,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康九爺的小院。
康九爺看到這兩個**的身體尤其是孫寶勝的屍身大驚失色:「這——這是怎麼回事?」
葛飛氣呼呼的指著地上說:「大師兄禽獸不如,強暴『劉小麥』,被她一刀扎死,正好讓我撞見!」
「放屁!一個娘們兒能殺了寶勝?我看分明是你殺的!」康九爺甩手一巴掌掄在葛飛臉上,打得他倒撞在牆上口鼻竄血。
「為了個婊子你竟然殺了你師兄!少不得我要清理門戶!」
「師傅!不是我啊!我真的是碰巧撞見的呀!不信您問傻巴,他也看見了!」這葛飛膝行幾步抱住師傅的腿,涕淚橫流。
「傻巴我問你,大師兄是誰殺的?」
看來這幾個人對他還算是比較信任的,畢竟一個傻巴也耍不了什麼心眼兒。
楊威也跪在地上,點手指了指地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劉小麥。
哼!康九爺冷哼一聲,坐在太師椅上,但明顯還是信不過,讓葛飛將劉小麥弄醒要好好問話。
葛飛狠狠瞪了楊威一眼:「傻巴!還不給師傅倒杯茶順順氣?」
楊威連忙端著茶壺跑到廂房泡上一壺茶,將那顆所謂的「順氣丹」掏出來,一掰兩半,只放了半顆到茶壺裡,然後又一溜小跑回去恭恭敬敬的倒上一杯。
康九爺接過來一飲而盡,隨即抬手給了楊威一巴掌:「這麼燙的茶也給我喝?」
楊威擦了擦嘴角的血沒說話,心說這恐怕是你喝的最後一杯茶了,只給你半顆丹藥是讓你對付葛飛,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葛飛提了一桶水兜頭澆下,劉小麥緩緩醒來。
康九爺低沉著嗓音問:「你這婊子!我問你,寶勝是誰殺的?」
劉小麥抬起頭來,來不及回答問話,首先用雙手將要緊部位擋了起來。
「我問你,寶勝是誰殺的?」
葛飛突然哈哈大笑:「師傅,不用問了,孫寶勝是我殺的!我不是在乎這個娘們兒,而是孫寶勝居然敢搶老子的女人,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殺了他!」
說罷一巴掌將劉小麥又扇暈了過去。
康九爺眼裡精光一冒:「你就不怕我清理門戶?」
「怕!當然怕!我知道三個葛飛也不是您老人家對手,師傅您這麼多年一直沒將真功夫傳給我們,不就是不信任我們么?可現在我不怕了,您吃了『七步奪命丹』我還怕什麼呢?哈哈哈!」
康九爺木然端坐,忽然咳出一口血來。
「『內功經』在哪裡?」葛飛上前一步問道。
康九爺哆哆嗦嗦的伸手到懷裡取出一個小藥瓶。
「想吃解藥?當老子是白痴么?」
葛飛探手取出匕首,一刀扎進康九爺小腹。康九爺忽然詭異的笑笑,手成鷹爪一把抓住葛飛的脖子,只一用力便捏斷了他的喉嚨。
葛飛在地上抽搐,眼睛努出了框外,不可置信的吼出兩句:「怎麼——怎麼——」便氣絕身亡。
康九爺得意的嘿嘿直笑,揚手將解藥倒進嘴裡,但他的手還沒放下來,胸口一疼,又一把匕首插進了胸膛。
他不敢置信的低頭看了看匕首,又抬頭看了看一擊成功退出老遠的楊威。小腹的一刀他或可憑藉深厚的功力和老到的醫術保住性命,但再加上胸口一刀那是萬萬不能了。
「傻巴?——為什麼?」
這時的楊威哪兒還有傻巴的樣子?腰也直起來了,胸脯也挺起來了,兩眼冒著狡黠的目光。
「老爺子,這不能怪我,誰讓你們個個都不是好東西,我要是不弄死你們我就沒活路了。」
「我明白了,這是你一手設的圈套!」康九爺點點頭。
「沒錯!此時的傻巴再也不是以前的傻巴,您老爺子安息吧,早點到陰曹地府投胎轉世。」
「呵呵呵——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燕子飛』闖蕩江湖一輩子最後卻栽在一個傻巴手上——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隨著他的大笑,兩處傷口呲呲的噴血,眼見沒多長時候了。
康九爺哆哆嗦嗦從畫龕后捧出一尊彌勒佛來,咣啷在地上摔了粉碎,一隻精緻的桃木匣子滾了出來。
楊威眼前一亮,這恐怕就是那什麼百寶箱了吧。
「這東西你拿去,這就是兩個孽徒處心積慮想得到的東西,可他們不配啊!我想它在你手上會發揮更大的作用,你頭腦聰明、心狠手辣、有進有退——我——我『燕子飛』一脈定能在你手上——發揚——發揚——」
話沒說完,老頭兒腦袋一歪,和兩個徒弟共赴黃泉了。
「嘿?沒想到我一個大好青年、老老實實的打工仔得了這麼個評價!」楊威無奈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