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李瓶兒東施效顰,賭坊再遇白日鼠
「搞什麼鬼?」武大郎黑著臉嘀咕了一句,「楊志,你看著點,我出去看看。」
武大郎放下圍裙,又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花家大酒樓,門口支起了一個攤子,有幾個夥計,在吆喝著賣蔥油餅。
蔥油餅攤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不用說。
這些排隊買蔥油餅的顧客,大多就是之前在武大郎炊餅鋪排隊,但沒買到的人。
「哎喲我去,花家大酒樓的炊餅,還真香!」
「可不么,我剛才買了一塊,嘗了下,味道和武大郎炊餅鋪的一樣,賣的還更便宜,1角只要1文錢。其實我最近減肥,不該多吃的……奈何蔥油餅太饞人,只好再來買一波了。」
「額滴娘勒,1文錢1角,當真是活菩薩轉世了,咱們啊,就得多給這種活菩薩店家好好捧場。不過話說1文錢1角,夠成本嗎?」
「我看夠嗆!但聽說這酒樓,是咱們清河縣新來的花員外家開的。這花員外的叔叔,以前在皇帝身邊做事,可了不得呢。人家也不靠這個賺錢,閑來無事開個酒樓玩玩兒唄。」
「哦!這樣啊!原來是家裡有礦啊,敢這麼玩……瞧瞧人家這格局,多敞亮!與那說一套、做一套、利益熏心的武大郎炊餅鋪相比,真是高下立判。這種有格局的店家,活該他發大財。兄弟們,以後要多多支持花員外家的酒樓生意!」
「是啊是啊!以後就來這裡買,那挨千刀的黑心鬼武大郎家,爺說甚都不會再去了。哼,敢和我們這些顧客老爺們耍心眼,咱們讓他喝西北風去。」
……
武大郎臉漲得紅一陣、白一陣的。
你們這些牆頭草,可真是夠難伺候的。
當初捧殺老子的是你們。
現在回踩老子的,也是你們。
當初的捧殺有多厲害,現在的反噬就翻幾倍。
可問題是,老子啥也沒做啊!
蔥油餅賣太快,能怪我嗎?
握了個大草!
還有那潑婦李瓶兒。
你就是誠心來噁心老子的吧?
老子賣蔥油餅,你東施效顰。
那老子去日你仙人板板,你是不是也要學?
……
武大郎攢了一肚子火,正愁沒處發泄。
恍惚間。
卻突然發現。
在人群中帶節奏,無底線踩武大郎炊餅鋪,沒腦吹捧花家大酒樓的人,好像有點兒眼熟。
武大郎眯起眼睛看了一會,想起來了,「哎?這幾個人,不就是最近幾天經常去炊餅鋪買蔥油餅,一次就買上百角的『客人』嗎?」
「看來,這其中有貓膩……」
武大郎花了10文錢,從一個客人手中買了一塊花家大酒樓售賣的蔥油餅過來。
一看。
當場,他臉就黑了下來。
「草!」
「咋回事?」
「這家的蔥油餅,和老子賣的,外觀一模一樣!」
「老子今早烙餅的時候,不小心多放了鹽,味道咸了點……這家的蔥油餅,鹹度竟然也和我家的一模一樣」
「這玩意兒,不就是老子今早剛烙的么?」
嘶!
武大郎倒吸了一口涼氣,明白了一切。
「那幾個帶節奏的鳥人,絕壁是李瓶兒派來的托!」
「我說我店鋪最近幾天蔥油餅咋賣那麼快呢,原來都被那壞婆娘派人買走了。」
「高價買,低價賣?用老子的蔥油餅,搞惡意競爭對付老子?」
「要玩是吧?」
「行!爺玩死你!」
……
武大郎離開店鋪之前,店裡本來還坐滿了吃東西的客人。
在花家大酒樓溜達了一圈回去,發現店鋪中竟然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幾人。
「楊志,這是怎麼回事?」武大郎問道。
「哥哥,你走後不久,就過來了幾個夥計,說是花家大酒樓新店鋪開張,讓客人們去捧場,去的人就免費送一角蔥油餅。」
武大郎拳頭握得咯咯響,憤憤然道:「好你個無端挑事的李瓶兒,搶客人都搶到老子店裡來了。」
「李瓶兒?」楊志愣了一下,「莫非哥哥說的這個李瓶兒,就是前些日子無端找茬、辱罵哥哥的那個潑婦?」
「正是!」
「那行!小弟這就去宰了她。」
楊志怒氣沖沖抄起祖傳寶刀,就要去找李瓶兒算賬。
「且慢!」武大郎急忙叫住楊志,「別管她,讓她先蹦躂著。」
「你收拾一下,準備關店。」
楊志面部肌肉連續抽搐了幾下,心中很是不平,但還是折回來,將炊餅鋪關了。
「哥哥,咱們接下來幹啥?」
一個多月來,楊志每天起早貪黑都在炊餅鋪忙碌,這一閑下來,就不知道該幹啥了,有些無措。
「今兒休息!」
「你等我換身衣服,咱們一會兒上街溜達溜達,順道打聽下你包袱的消息。」武大郎道。
這一個多月來,武大郎一直都在幫楊志打聽丟失包袱的下落,但進展不大。
難得今兒有空,武大郎決定,去清河縣地下賭場碰碰運氣。
那裡魚目混珠,是三道九流集聚之地,打聽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消息,自然要容易得多。
「小弟謝謝哥哥則個!」楊志恭敬作揖。
武大郎換下都已經起球的麻布衣服,換上一襲棗紅色的綢緞。
對著銅鏡一看,整個人看上去順眼了不少。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果然如此。
說起來。
如今。
他武大郎在這清河縣,混了個把月。
從知縣范劍那裡拿了不少供奉,還在CBD擁有了旺鋪、豪宅……
「高富帥」中的「富」這個指標,勉強也算是合格了。
只是這身高和長相,依舊是影響市容市貌、人神共憤、慘無人道的存在。
要是能再高一點、再帥一點,就好了。
不過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這麼短時間之內,能摘掉「矮矬窮」中的一頂帽子,已經算很牛皮了。
但是。
話雖這麼說。
當武大郎一想起那個狗眼看人低的李瓶兒,說他又丑又銼,不配買豪宅的時候……武植的小心臟,還是被狠狠,刺痛了幾下。
……
不多時。
武大郎和楊志,兩人就到了城東角巷。
無清河縣最大的地下賭坊——銀鉤賭坊的入口,在巷口的拐角處。
兩人才轉過巷口,便見一個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男子在抱頭鼠竄。
武大郎也不以為意。
賭坊這種地方,時不時都會整出條人命,出現爭執、打鬥啥的這並不奇怪。
他不想捲入是非,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而那逃跑的男子,看到武大郎之後,黯淡的雙眼中,立馬閃現出一抹絕處逢生的光采,東滾西爬過來,匍匐在武大郎腳下,「哥哥行行好,救我一命!」
「白日鼠白勝?」武大郎皺起了眉頭,對銀鉤賭坊再遇白日鼠,深感意外,「你,你……怎麼成了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