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害怕

「你們怎麼會到這裡來，這裡很危險。」

「我是來找人的。」

「我.....我是不小心進來的」

對花木蘭的提問，寧采臣回答的很乾脆，孟語嫣則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花木蘭並沒有多問。

「我送你們出去吧！」

「可以嗎！」，孟語嫣驚喜道。

寧采臣卻猶豫了：「花小姐。」

他開口的一瞬間又覺得這個稱呼並不好。

「花姑娘....」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稱呼更詭異了。

「叫我木蘭吧。」

「木蘭小姐，我其實是來找人的，她是我的妻子。」

寧采臣說得很認真，但是花木蘭卻覺得他很可憐，瓊玉市除了寧川之外沒有活人。

花木蘭沒有顧忌寧采臣的情緒，直接了當的說：「你找的人多半已經死了。」

寧采臣在茫然的掃視了花木蘭兩眼之後，臉色很快晦暗下去：「我不信，我會自己找的，麻煩你了。」

花木蘭低聲輕嘆，什麼都沒有說。

孟語嫣在一旁什麼都沒有說，看了寧采臣的背影許久，居然低下頭翹起嘴角，不禁笑了起來。

而後，她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用慣有的率性口氣說：「放心吧，你救了我一命，我會幫你找你的妻子的。」

「謝謝。」

寧采臣道謝之後，目光很快被遠處吸引。

高聳的樓頂，之前消失的巨手復而出現，它的腳掌擠滿了整條馬路，從馬路遠方走來，仔細看這隻腳掌，有堅硬的似的灰褐色的角質層，與其說是腳掌，更像是一隻蹄子。

八戒臃腫的身子擠在樓房之間，樓房脆弱的像是積木玩具，搖搖欲墜。

「它怎麼又回來了！」

兩聲響亮的豬哼哼籠罩天空上方，孟語嫣看花木蘭的表情，像是在認真傾聽，她能聽懂這豬叫聲？

鋪天蓋地的豬叫聲只維持了幾秒，花木蘭回頭神色複雜的看著寧采臣兩人：「看來現在你們沒法走了，小川說要見你們一面。」

「見我們做什麼！我們就是普通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木蘭姐，你是我偶像啊，救救我們吧，讓我們走吧！」

孟語嫣急切的說了一大堆話，但是八戒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她拉著寧采臣還想跑，但是那巨大的手掌，速度並不慢，手掌伸過來，把他們腳底下的路面一起鏟起，端在手裡，往瓊玉大廈的方向走去。

寧采臣從八戒的手掌上向下眺望，上百米的高度，整個瓊玉市有一半的風景輕而易舉的收入眼底。

風吹在他的臉上，寧采臣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他感覺自己要被吹下去了，即便這風只能勉強把他的衣角扯起。

孟語嫣察覺到他的異樣：「你在害怕嗎？」

「嗯」，寧采臣大方的承認了自己心裡的恐懼，「從這裡摔下去，死定了。」

「這有什麼好害怕的」，孟語嫣伸出自己的手，「拉住我，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寧采臣看她的手，微微顫抖著：「你不是也很害怕嘛。」

孟語嫣「哼」了一聲：「我可不像你，我才會因為站的太高這種小事而害怕。」

「站的太高，摔下去會死的，你不怕死嗎？」

「我怕死，但是我不會摔下去的！我害怕的是這隻豬，還有那個被稱作小川的人。他見我們是想幹什麼呢？」

八戒沒讓寧川久等，它站定在瓊玉大廈前，捧上惴惴不安的寧采臣和孟語嫣。

寧川和真小倩還是靈魂態，寧采臣兩人看不見，但是花木蘭可以看見。

他踩著八戒的肩膀，跳上瓊玉大廈，興奮地說：「小川，你回來了！」

「木蘭姐，你怎麼這麼開心。」

「活著的感覺還是很好啊。」

寧采臣和孟語嫣則更加不安了，他們什麼都看不見，從他們的視角看起來，花木蘭就是在和空氣說話。

寧采臣悄悄地問：「他在和誰說話，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

孟語嫣：「我也看不見，不過看起來還好，花木蘭的很開心。我們應該沒事。」

「花木蘭很開心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花木蘭是個好人，如果我們有危險的話，她不會這麼開心的。」

「可我們和她根本不熟，她為什麼要擔心我們。」

「這世界上就是有這麼一種爛好人，相信我吧，我的眼光一向很准。」

寧川俯視著八戒手掌上的寧采臣，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他還很恐懼。

「小川，你在想什麼？」

「木蘭姐，你看他的表情，你覺得他在想什麼？」

「應該是害怕吧！」，花木蘭頓了頓，「小川，你是不是也在害怕，我不明白，你在害怕什麼？」

「對，我也在害怕，我覺得我現在和他們是一樣的，是畏懼。我聽說，宇航員在返回地面之後，總會留下嚴重的心理創傷，因為他們孤零零的飄在宇宙中，隕石不止一次的擦過空間站，只要隕石的軌跡稍微偏離一點，他們就會死，沒有任何辦法，那是一種........所見之物太過巨大的害怕，木蘭姐，你能理解這種恐懼感嗎？」

「是無能為力吧。」

寧川想要反駁什麼，卻在片刻后蔫了下來：「沒錯，是無能為力，我不想承認的無能為力。」

「木蘭姐，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川，你是想聽實話嗎？」

「對。」

「那我告訴你一件事吧，我的鬼神之力在衰弱，在你使用過我的鬼神之力后，我就能感覺到，我的鬼神之力一直在衰弱，而屬於你的鬼神之力，則越來強大，最近，我才想清楚了。」

「什麼？」，寧川好奇的問，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

「我以前一直以為，是鬼神之力讓項王變得殘暴不仁，狂亂肆虐，天師告訴我這叫霸王，可是最近我才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花木蘭認真的盯著寧川的眼睛：

「項王本就是霸王，殘暴自負是他的本性，也是你的本性，正因為你們本性如此，鬼神之力才會選擇你們，而拋棄我這樣的人。你可是被鬼神之力認可的人，別害怕，那不像你。」

寧川輕笑起來：「我可不敢和那樣的人齊名，他是個霸王，而我只是個壞人。謝謝你了，木蘭姐。」

寧川移動視線，陰冷的目光找上一旁默不吭聲的真小倩：「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包括隱瞞的那部分，否則我就殺了寧采臣。」

此話一出，真小倩和花木蘭的臉色的都變得驚懼。

「不要！」

「不能亂殺無辜！」

真小倩頓了頓：「為什麼你一定認為我還隱藏了其他事情，我真的沒有。」

寧川抬抬手指，聲音冰冷如刀兵相撞：「八戒，捏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