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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納伐去了阿修羅界。」
觀音菩薩說的很認真,說完之後認真的盯著呂雲澄,似乎想從呂雲澄臉上看出花來,表現著實有些不正常。
呂雲澄很少被人這麼看,尤其被一位好友這麼盯著,不免有些尷尬。
伸出食指輕輕地撓了撓臉,呂雲澄略帶疑惑的問道:「不論是大乘佛法還是阿依納伐,和我有什麼關係?」
「理論上來說,和帝君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貧僧推算過,結果也是與帝君毫無關聯,絕無半點因果在身。」
「所以呢?」
「所以貧僧去詢問燃燈古佛,古佛表示此事可以從帝君處獲得消息。」
「啊?」
「帝君莫要裝模作樣,貧僧雖然感覺到疑惑,卻能確認一件事,便是帝君一定知道些什麼,甚至能夠做到……」
「做到什麼?」
「聯繫阿修羅界。」
「老而不死謂之賊,你說燃燈這個老東西,閑著沒事把我留在靈鷺山好幾個月,然後又指使你過來碰瓷。
明明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只是有些許想法,就給我按那兒了,我還不好意思下重手,真是冤枉死了。」
觀音菩薩聽到呂雲澄的抱怨,額角不由得流下一滴冷汗。
神特么不好意思下重手!
燃燈古佛的舍利都被打碎了,壽元已經被削的不足二百年,隨時都可能徹底寂滅,這還不算是重手?
若非燃燈古佛本就身負重傷,身體千瘡百孔,命不久矣,而且還親自表示因果兩清,靈山諸佛怕是已經要圍堵方丈島,好好講講道理了!
可轉念一想,呂雲澄的抱怨並非純粹的厚臉皮,畢竟燃燈古佛親口說的因果兩清,古佛說話,不能不算話。
「帝君可發完牢騷了?」
「你們也就是欺負老實人,看在那傢伙命不久矣,還是被我搞得命不久矣的份上,我便出手幫忙一次。」
「帝君若是老實人,三界怕是沒有幾個不老實的,不說這些了,帝君打算如何幫忙?莫非能追回真經?」
「距離玄奘到靈山已然二十年,阿依納伐盜走大乘真經也是二十年。
阿修羅界的高手再怎麼愚蠢,也把佛法經文看完了,追回有什麼用?」
「大乘佛法高深莫測,看完了未必可以領悟,追回來還是有價值的。」
「看不懂不能死記硬背?如果我是阿修羅界之主,得到大乘真經后,最先做的便是在神識中複製一份,然後再刻錄幾份副本,保證不會遺失。」
「阿修羅界之主,是佛門昔年的緊那羅菩薩,對於大乘佛法有所感悟,或許會是一邊翻看一邊參悟。」
「菩薩可否聽過一句凡間俗語?假設是失敗之母,『應該』、『或許』只能作為猜測,是做不得實數的。」
呂雲澄對此卻是知之甚詳。
阿依納伐確實是個人才,當初騙取到三藏大乘真經,靠著無天給的黑蓮離去之前,做了一個機關法身。
他做的法身足夠以假亂真,便是孫悟空的火眼金睛都能蒙蔽,
再加上阿儺迦葉擋災,過了足足二十年,才被觀音菩薩發現破綻,進而得知真相。
而阿依納伐進入阿修羅界后,靠著各種奇門雜學的手藝,以及獻上大乘佛法的功勞,在無天那裡站住了腳。
不過無天雖然學識淵博,但最精通的還是法術戰鬥,和阿依納伐不搭。
無天思慮一番,便讓阿依納伐棄佛入道,投入到了奎剛麾下。
畢竟奎剛曾經是魯妙子,對於奇門雜學最是精通,最適合教導阿依納伐。
那三藏大乘佛法,也被無天複製成了十數份,不僅有物理性質的複製,還在多位下屬的腦海中複製。
呂雲澄當初送去的蠍子精,以及無天麾下第一大將黑袍護法,腦海中都留有副本,就連呂雲澄都不例外。
在以石青璇為鏈接點,連接老岳父的時候,老岳父把經文複製粘貼。
呂雲澄讓小獅子整理了一番,得空便翻翻看看,又和燃燈古佛的法道相互比較,找尋適合自己的內容。
當然,這種事情,觀音菩薩是不可能知道的,燃燈古佛也不知道。
即便呂雲澄當眾訴說,表示阿修羅界的法祖和佛祖,全都是我岳父,三界諸神諸佛怕是只有牛大力會相信。
觀音菩薩閉目思索。
祂對於這些事也非常的疑惑。
大乘真經被盜走二十年,若說全部都吃透,或者如同蕭遠山那般找尋到相關的破綻,那是不可能事件。
若是只翻看一兩遍,或者把經文複製幾份,實在是太簡單了。
觀音菩薩自是知道,阿修羅界之主便是緊那羅菩薩,也知道緊那羅是何等的驚才絕艷,自然不會在這等小問題上栽跟頭,必然有萬全準備。
可若是不把經文追回來,日後緊那羅找到相關破綻,待到阿修羅界大舉進攻靈山,靈山焉有半分防禦之力?
相比於大乘佛法,能不能把阿依納伐抓回來問罪,已經不重要了。
阿依納伐搞出的亂子很大,但他的修為著實不怎麼樣,觀音菩薩隨手便能滅了他,這種實力,在戰鬥中發揮不出任何作用,只能做一個後勤。
如今這情況,抓不抓阿依納伐,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至少在觀音菩薩眼中,阿依納伐的價值並不算大,可如此一來,此次來方丈島求助,又能有什麼意義呢?
大乘佛法追不回來!
阿依納伐意義不大!
除了讓呂雲澄看個笑話,似乎什麼具體的好處都沒有,還忙裡忙外的跑了好幾天,著實有些得不償失。
往常時日,觀音菩薩懶理此事。
但事出有因,阿依納伐的後手是被祂撞破,便算是有了因果,無論內心愿不願意,都必須要有了結之時。
想到此處,觀音菩薩又是一嘆。
祂前番主導佛法東傳之事,雖然過程中一波三折,有通臂猿猴和玄奘捨身成佛的意外,但結果還是圓滿的。
不僅得到了佛祖的嘉獎,而且收穫了無數人情,自身修為也變得圓滿。
短短二十年,便出現這等事,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真愁煞人!
唉!
這都是什麼事啊!
觀音菩薩嘆了口氣,問道:「帝君可有解決之策?貧僧也有些無奈了。」
「我只能聯絡到阿修羅界,就是通過我那一劍,但想要具體干涉,甚至親身潛入其中,卻是做不到的。
阿修羅界行不通,不如從自己這邊找點辦法,如果擔心阿修羅界的魔主獲得大乘佛法,找尋到佛法破綻,不如把自家的佛法再次進行修改完善。
若是按照我的想法,可以在靈山舉行萬佛大會,億萬僧眾誦念佛經,討論出更加完善的佛法,豈不是更好?
況且,說句不好聽的,燃燈古佛的壽元已經所剩無多,不如趁著最後的迴光返照,發揮出最後的作用。
燃燈古佛,英雄億萬年,到了生命的最後關頭,總不能無聲無息的老死於床榻,那是對燃燈古佛的羞辱。」
「若是討論不出來呢?」
「如果億萬佛子不能把大乘佛法進行完善,就說明大乘佛法足夠完美,又何必擔心被人查找到破綻呢?」
「此法卻是不錯,只不過此時正是佛法東傳的關鍵時刻,諸多菩薩羅漢紛紛顯聖,舉行萬佛大會,怕是會產生些耽擱,帝君可還有圓滿之策?」
「圓滿之策沒有,別的有,佛法東傳最重要的人物,一個是玄奘,另一個便是菩薩,別的都不怎麼重要。
玄奘可以留在大明傳教,讓門人弟子代替出席萬佛大會,菩薩有三十三尊法相,留下兩三尊也就是了。」
「萬佛大會,最終必然沉浸,法相雖然能夠做到相互獨立,但在本體深層沉浸的情況下,難以發揮出作用。」
「那我就沒辦法了,總不能找人變化為菩薩的姿態,代替顯聖吧?」
「此法倒是不錯,帝君若是能讓慈心娘娘和拈花變化顯聖,倒是可以取代貧僧楊柳、圓光、白衣、施藥、延命、普悲、持蓮、洒水等法相。」
「可以,菩薩用什麼交換?」
「咱們的關係,還用交換么?」
「如果是朋友間的幫忙,我自然是義不容辭,我對於朋友一向大度,但這一來是幫助大雷音寺,二來出手的是貞貞不是我,自然需要交換因果。」
「貧僧家裡的紫竹筍金蓮藕,想來帝君已經都吃膩了,不如便贈送一瓶三昧真水,作為慈心娘娘的謝禮。」
「成交,我代貞貞答應了。」
觀音菩薩玉手一揮,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和玉凈瓶八九成相似的瓷瓶,上面同樣插著楊柳枝,想來是仿製品。
變化觀音並非只是容貌變化,還需要蓮台、法衣、玉凈瓶、蓮花等物。
觀音菩薩非常大氣,拿出一整套的裝備,一同作為衛貞貞的「出場費」。
從祂早就做好準備來看,想來觀音菩薩也有類似的打算,只是需要呂雲澄說出來,祂才好繼續操作下去。
呂雲澄收起這些寶物,無奈的搖了搖頭,當真是深不可測觀音菩薩啊!
觀音菩薩前腳剛走,石青璇後腳便走了過來,從身後輕輕抱住呂雲澄。
雖然她和石之軒的關係不好,但畢竟事關自己的親爹,還是想要問清楚。
「雲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
「你確定沒什麼事?」
「我確定沒什麼事。」
「大乘佛法呢?」
「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
「不,上次我爹和你通信時,把大乘佛法傳送給了你,不是二藏,而是足足三藏,這可就有古怪了。
佛祖曾經創作三藏大乘佛法,一藏傳給了玄奘,著玄奘傳道,另外兩藏被阿依納伐盜走,送到阿修羅界。
可我爹和你交流時,傳送過來的大乘佛法卻是三藏,你不會覺得我發現不了吧,我覺得我有資格知道真相。」
「青璇啊青璇,我真心覺得你是被婠婠給奪舍了,什麼時候關心這些無聊的事情?不覺得壞了自己的仙氣?」
「什麼仙氣?早被你糟蹋完了,你今日務必給我個解釋,否則下次和我爹聯絡,我便在我爹那裡告狀。」
「還真是被婠婠奪舍了,話說婠婠去哪裡了?怎麼沒看到婠婠?」
「婠婠去阿修羅界找陰后了。」
「啊?什麼時候?」
「昨天,她說你一定不會允許,所以她偷偷離去,讓你不要擔心她。」
「等她回來,我要狠狠教訓,現在要先好好教訓你,你竟然敢和婠婠一起胡鬧,不知道阿修羅界危險么?」
「三界何處不危險?婠婠是陰癸派的小妖女,而不是你的小嬌妻,她是不可能甘心被你束縛在身邊的。」
「這也太危險了。」
「你總是覺得自己能解決一切,我喜歡你這種承擔一切的精神,但你似乎忘了,你一直都是需要朋友的。」
「她怎麼去的阿修羅界?」
「天魔力場,如果在兩個不同的世界邊緣,同時催動天魔力場,相互作用的力量,便會撕裂出空間通道。」
「天魔力場還有這效果?」
「莫要忘了,陰后也非常人,陰后和婠婠都是有大來歷的,研究出這些又有什麼奇怪?你太小覷婠婠了。」
「我從沒有小覷過她,咱們家所有的成員,婠婠的戰力是最強的。」
這個「所有成員」,不僅包括諸多妻妾,還包括弟子兒女、義子義女。
沒錯,即便算上小鈴鐺、葫蘆娃這等先天跟腳極強的高手,甚至把哪吒也算上,婠婠也是目前的最強戰力。
這一點,除了呂雲澄,誰也不知。
就連呂雲澄,都是在一次次和阿修羅界通信,發現婠婠越來越輕鬆,近乎沒有消耗后,才發現的這一點。
當然,婠婠的戰力是最強的,境界最高的卻仍舊是——石青璇!
搞藝術的,腦子大多不正常,對於參天悟道有天然的優勢,還有石之軒不斷地開掛,自然是境界高深。
「不要岔開話題,你還沒和我說你與我爹的算計呢,我總覺得怪怪的。」
「沒什麼奇怪的,就是找個機會把靈山諸佛匯聚在一起,不讓他們干擾玄奘的行動,餘下的什麼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