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認識我了？」

窗外雨聲漸小，風劃過樹葉發出簌簌的響聲。

大眼美女打破室內的尷尬，湊到溫舒紜身邊，開口說道：「醫生你好，我叫林子玫。」

溫舒紜還沒見過這麼主動就跟陌生人自報家門的人呢，強扯起一個笑容：「你好，我叫溫舒紜。」

話音一落，急診室內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林子玫沒再找話題，坐到病床另一端玩起了手機。

五分鐘后，溫舒紜結束縫針，拿紗布將傷口包紮好后直起身，看向沈聞：「好了。」

沈聞坐在原地沒反應，倒是林子玫立刻放下手機走到沈聞身邊，替他穿上衣服，順便撿起放在旁邊的領帶，繞在手腕上纏了兩圈。

溫舒紜看著面前極其登對的俊男美女，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疼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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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醫生，繳費后就可以走了嗎？」林子玫扶著沈聞站起來。

「我給他開點消炎藥，你待會兒去領一下。」

「好。」

溫舒紜將單子開好后，又找了張便簽，把葯的用法和用量寫了下來，遞給林子玫：「要提醒他吃藥。」

大學時他生病，總是不愛按時吃藥，必須有個人替他想著吃藥這回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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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玫接過藥單和便簽，看了一眼后抬頭說道：「好。」

又扭頭看向沈聞：「走吧。」

沈聞沒動，抬手推開林子玫扶在他胳膊上的手，抬腳走到溫舒紜身邊。

溫舒紜屏息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手心裡早已滿是汗水。

沈聞的嘴唇還有些蒼白，但臉還是帥氣的，就像大學時一樣，隨便往那一站便能吸引無數女生的目光。

沈聞抬起骨節分明的右手，捏了把溫舒紜的耳垂，引得她呼吸停滯，一陣戰慄。

而後，身子前傾，湊近溫舒紜臉邊，冷笑道：「不認識我了？見了面連句話也不說。」

他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帶來一股雪松混著檀木的香氣。溫舒紜只覺得自己快要溺斃在他刻意的挑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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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口，急診室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時間落針可聞。

沈聞扔下這句話后，瀟洒地離開了，雖然腳步有些虛浮，但還是走的很快。

沒有一絲留戀的。

就這樣消失在她眼前。

林子玫一愣，急忙去追沈聞，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發出一陣噠噠聲：「你慢點走！小心扯到傷口！」

過了幾秒，又聽到林子玫跺了下腳，「我還得去取葯！」

急診室內，溫舒紜抬起手，似乎想抓住什麼，但最終還是無力地墜了下來。

***

雨已經停了。

空氣里滿是雨後的潮濕味。

林子玫提著葯走到沈聞身邊，他正站在醫院門口抽煙。

「不知道自己有傷？抽什麼煙！」

沈聞低頭看向腳邊那灘積水，眉眼又恢復到一貫的平淡。

「沒事。」

林子玫雙手抱懷，挑眉看向他：「剛才那個醫生是你前女友？你怎麼一看見她就跟炸毛了似的。」

沈聞睨她一眼：「別瞎說。」

「切。」林子玫嗤笑一聲，「前女友可不是這麼對待的，你這樣可追不回人家。再說了，明明是你說不認識人家的，你怎麼好意思怪她不跟你說話。」

沈聞吐出一個長長的煙圈，苦澀道：「真是變了，見到我都不會說話了。」

「你看你剛才那樣，她敢跟你講話嗎？」

沈聞把煙掐滅，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煙霧，似是嘆息：「白疼她了。」

當初不是口口聲聲稱最喜歡他嗎，不是見著他就有說不完的話嗎。怎麼現在見了他會是這副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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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玫扶著他朝停車場走去，「行了，趕緊走吧，我爸還在那等著呢。」

「好。」

「對了，既然是前女友，那你們就已經算是半個陌生人了，你幹嘛上來就捏人家耳垂，你變態嗎？」

沈聞：「……」

大學時留下來的習慣，一時半會還改不過來了。

***

入夜。

沈聞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手裡握著那張溫舒紜寫下的用藥說明，視線沒有焦距地落在窗外如墨的夜色中。

手機在床頭振動，發出嗡嗡聲。

沈聞放下那張便簽，去拿手機。起身時不小心扯到傷口，疼得他倒抽口涼氣。

接通電話后，錢睿思戲謔的聲音傳了出來，「怎麼樣？還適應現在的身份嗎？」

沈聞沒接茬，輕聲說道：「我今天，看到阿紜了。」

「阿紜」兩字滑出口后，他有一瞬的恍惚。

自己這些年一直在刻意迴避這個名字，可如今提起她，卻還是習慣性地稱她為阿紜。

「溫舒紜？！」錢睿思的聲音滿是不可置信，消失四年的人怎麼就突然出現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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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聞把今天的經過跟錢睿思描述后，錢睿思心態徹底崩了。

「你怎麼回事啊？！你找了她這麼多年，又打光棍等了她這麼多年。現在她出現了，你倒好，扭頭就走！你是不是嫌你等她這四年太短了？！」

錢睿思、溫舒紜、沈聞三人是大學同學，錢睿思也是沈聞關係最近的朋友。他倆的事，錢睿思算是從頭到尾的見證者。

「我不是在等她。」

錢睿思在宿舍里沖空氣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自欺欺人？」

沈聞不再理他，直接掛斷電話。

「嘿！」錢睿思看著被掛斷的通話頁面，氣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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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溫舒紜坐在餐桌前，點了根煙，在青白色的煙霧間放空自己。

一根煙燃盡，她拿起手機。

「榕子，沈聞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