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綰綰
浩蕩長江之上,徐子陵傲然挺立在一艘五牙巨艦之上,身後巨鯤、海沙、竹花幫的高手敵手林立,隱約以他為首,徐子陵目光之所及,眾人無不低頭,大唐世界之中,時間僅僅過去數月,這世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首先是李密襲殺翟讓,拿下瓦崗大權,接著宇文化及弒殺隋帝,自此,天下大亂。
北方冀州出現魔人,這些魔人身形巨大,力量無匹,個個神力不下萬斤,若不是動作不夠靈活,戰鬥無章法,恐怕先天高手也難以對敵,這些魔人之後,更是妖人輩出,不過兩月之間,已經雄踞北方之地,北接大荒、南臨洛河,實力之強盛,便是攻下洛倉的瓦崗寨也不外如是,此時瓦崗寨李密,已經集中軍力,與這魔人勢力對峙,只是輸多贏少。
魔人的出現,大大的打亂了整個世界的進程,正道在慈航靜齋的領袖之下,高手傾巢而出,要以雷霆之勢,行那斬首之事,只是那魔人之後,更有那妖人存在。三大宗師之寧道奇,尚未露面,就被一位少年找上門來,陰陽五行,五二歸原,演繹天地奧妙,寧道奇戰不能勝,自愧弗如,直接退走。
四大佛門聖僧,卻又碰上一御使飛劍之人,劍光之強,蓋世無匹,而後李天靈前來,自此,慈航靜齋的行動一敗塗地,那慈航靜齋的師仙子,更是為那群妖人擒拿,那妖魔鬼怪,以人之血肉為食,恐怕已經遭遇不測,落入腹中。
當是此時,李閥自太原起兵,李淵三子,光芒萬丈,手下的玄甲精騎,數目雖然不滿千人,但是戰力之強,天下無雙,玄甲所至,無軍部破,無隊不潰,如今已經將那關中三秦盡數拿捏在手中,虎顧鷹視,坐擁三秦,放眼天下,只待大勢一成,當效法當年秦國橫掃。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北方之時,南方大地,一位少年高手,如彗星般崛起,先服巨鯤幫,再折海沙,收竹花,接著以雷霆之勢,撲擊襄陽,如今,長江水道,已經落入他手,兩岸之地,盡歸其管轄統治,前日其與那弒君的宇文化及一戰,更是將十萬驍果軍戰的一敗塗地,又東拒杜伏威,北接王世充,一時間也是風光無兩。
如今徐子陵的目光,放在那竟陵、飛馬牧場之上,前日,他與那宋閥使者達成協議,宋閥同意與其聯姻,將次女宋玉致嫁與他,支持他由南北伐,完成那統一大業,不過,宋缺卻是要求與之一晤,一戰試之,會晤之地點,當在巴蜀之地。
「幫主。」一個甜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人就是劇情之中的美人兒師傅了,不過現在,卻不過是徐子陵的一個小妾,這是巨鯤幫歸順的條件,徐子陵屏退眾人,一把將這女人摟在懷中,一隻怪手肆意的揉捏,雲玉真頓時滿臉春guang,徐子陵這才放手。「好生洗乾淨了,去艙室中等我。」
這徐子陵,其實就是王方製造的一個投影了,當日那世界意志因為受了重傷,放開了對世界的防禦,王方這才找到機會,將自己的投影放了過來,而後世界意志落戶李世民,對世界的掌控又加強起來,王方與投影的聯繫時有時無,最後索性放任自流,期間被鎮壓的徐子陵的意識又不時跳出來施加影響,而現在,自然是放任與徐子陵意識相互作用的結果。
徐子陵短短數月之間,成長為大宗師之境,其中因為世界意志對這世界的防護,王方根本無從將力量送過來,他的一切成就,自然是來自對諾亞因子的運用,長生訣的神妙,以及對已經融合到身體世界珠中,那真理之門越發熟練的運用,事實上,王方如今正將自己一切領悟向這真理之門融合,全面整理了自己的力量。
雲玉真扭動著那動人的身軀走回了船艙,臨走還給了他一個媚眼,當真是銷魂至極,只是徐子陵的目光卻全然不在他身上,而放在這大江沿岸,他清楚的感應到,有個人在看著他,這個目光,很是熟悉,是誰呢?他想起了那個白衣赤足的身影,此時主體的意識強行降臨,將徐子陵的意識徹底壓制,他嘴上微微一展,腳上輕輕一點,就已經電射而出,橫跨百步,落在那岸上。
「出來吧。」徐子陵對這岸上一座小山上的那人說道。「子陵,你果然有了自我意識。」那個聲音驚喜道,一個可愛的妖女,自那小山上,如一張沒有什麼重量的紙一般,飄了下來,身體落地,沒有半天聲音,不過王方知道,她的腳根本沒有落地,而是時刻懸浮在空中。
兩兩相望,徐子陵看著綰綰,她比記憶中要小的多,顯然,那一次投影與之戰鬥的,是很久以後的她了。「我不是徐子陵。」王方淡淡的說道,他發現,當自己看見綰綰的時候,那顆心,跳動竟然加快起來,不過,僅僅是瞬間,又回復了正常。
「你們都有自我意識,難怪了。」王方抬手聚集了一團水汽,水汽之中現出了一個淡淡的人影。「這就是我。」人影所顯示的,正是當年的王方,那個在她手底掙扎的小強,那個蒙她搭救,消除了心魔劫的王方。
「你?竟是妖人?怎麼可能,你明明是子陵。」綰綰一臉不相信,不過很快就靜了下來。「你的樣子,我記憶中,隱約有這麼個人,不過那卻是一場夢境了。」綰綰回憶道。「能夠和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么?」
「妖人,這是對我們的稱呼么?」王方點了點頭:「你曾經救了我一命,那時候我的心魔劫至,就是被你一句話從劫數之中脫出,我當時說過,你助我脫劫,我幫助你破碎虛空,如今,我有了這份能力,所以我來了。」
「有這份能力?不可能的,在這方世界之中,雖然有那可以破碎虛空的武道存在,但是,一切都是註定的,能夠破碎虛空的,只有那向雨田一人,我們這些人,那是輪不上的,一次次的輪迴,我們已經嘗試過多次了。」
「我就是來崩潰這個世界的,只要你願意出去,等我一統整個大唐世界,就可以帶你出去。」王方看著綰綰,心中越發喜愛,那次考取四星獵人之時,留在他心中的那個身影,彷彿與眼前這小妖女合而為一,他隱約覺得,綰綰身上,有什麼東西正是他想要的。「原來是憤怒。」
「真的可以嗎?可以和我說說外面的世界嗎?破碎虛空之後,是什麼樣的世界?」綰綰對那外面的世界很是憧憬。王方淡淡一笑:「外面的世界,也是世界,小輪迴之後,還有大輪迴,只不過外面的世界,比這裡更加多姿多彩,更為廣闊罷了。」
「這方世界有自我意識的人有多少?」「沒有幾個呢,也就是我,徐子陵和寇仲幾人,不過,而且並不是每次輪迴意識都會覺醒,目前這個世界,覺醒了自我意識的,也就只有我了,原本我以為你也是,因為你已經嚴重脫離了這世界的輪迴,所以過來看看你,我想,只要像我們這樣的存在足夠多,這個世界總會被我們打破。」
「那麼,你願意和我離開這個世界嗎?」王方對綰綰說道。「如果可以,為什麼不呢?不過,我覺得你對我有不好的企圖哦?」綰綰俏皮的說著,看著王方。「是啊,我現在正在想,娶你做我老婆呢。」王方直言快語,毫不隱瞞。
「呵呵!」綰綰捂著小嘴輕笑起來:「你還真不討人喜愛呢,不過卻很真誠,與這世界的人大不一樣,你們那的人都這樣嗎?」
「哪個世界的人都是一樣的,不過我嘛,當然是與眾不同的,你說願意,你定然是願意嫁給我的了,你這子陵不要了么?」
「我有歡喜子陵嗎?只是這個世界要我歡喜子陵而已,我對這個世界的意志,已經足夠厭煩了,不過,這段時間,世界意志的我的壓制已經減弱了,你也不要認為我會真的喜歡上你,我只是想要出去罷了。」
「那好,我可以給你自由,不論你是否喜歡我,都沒關係,不過,這天地之間,沒有絕對的自由,你想要出去,那會受到我的約束,只是這個約束我會放寬而已,我要展開力量了,你們這個世界,是規則意識構建的世界,有無數人的念想承載你們的存在,你們一旦失去了承載,就會化歸虛無,我現在掃描你的靈魂記憶,給你製造一個承載。」
王方雙手一合,整個身體同時震動,一扇巨大的門,自他身後直立而起,綰綰看著這扇門,只覺這門上,充滿無盡玄奧,包含了世界一切真理。「這是真理之門。」王方介紹道,然後大門打開,門中顯示出一個眼睛,王方的主意識,已經強行擠了過來,無數的黑色線條,自門中伸了出來。
這無數線條,將綰綰團團包裹,掃描著她的一切,然後拿了她一根頭髮收了回去。「可以了,等到這個世界一毀滅,你就可以和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