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當場殺人

「霍公子，霍公子？」

幾人剛一進帳篷，鍾離焱就很殷勤地迎了上來。

只是無論是秦封，還是沈亦卿他們，都沒有搭理他。

「輕點。」

秦封幾人把霍寬輕輕放在床上，流血流了三個小時，再加上雨水的影響，霍寬受傷的地方已經有潰爛的跡象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再加上霍寬現在發燒，如果不及時退燒，那對霍寬也絕對是致命的威脅。

「我去找他們理論去！」鍾懋堂扯著膀子像是要去干架，不過被秦封拉住了。

「沒用的，他們就是一群冷漠無情的人，你去找他們，只能是又被揍一頓而已。」

「那就只能看著霍寬這樣？」

秦封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這一槍，本來是他受的，所以他的內心更加的焦急，更加的慚愧。

「都別吵了，我會一點醫術，我可以處理這個傷口。」這時沈亦卿說道。

這下眾人不由微微一驚，但是更多的是喜。

「你真的會醫術？」秦封語氣中充滿了期待。

沈亦卿點了點頭，「他的傷是貫穿傷，子彈沒有留在體內，也沒傷著骨頭，只要把死肉挖掉，再敷點葯就可以了。」

「現在麻煩的是，我們沒有葯，也沒有手術的工具。」

沈亦卿的話讓眾人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又被無情的澆滅。

「我覺得，我么還是去找金魔認錯吧，求一求他，他說不定就會派人來……」

鍾離焱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封還有雷霆和鍾懋堂的眼神給制止了。

「這麼看我幹什麼！」

鍾離焱惱羞成怒，「如果不是你們挑釁金魔，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你們知道他是什麼人嗎？如果他死了，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鍾離焱口中的他，指的就是霍寬。

「鍾大公子，我們的死活，好像和你無關吧。」秦封一把推開鍾離焱，「你就到一邊享受去吧。」

「土包子，我姓鍾離！」鍾離焱感覺要被氣死了，莫名其妙地被改了個姓，下次是不是還要給他改個爹？

秦封等人哪有這閑工夫理他，姓鍾也好，姓離也罷，關他們鳥事。

「秦封，我今天在領取裝備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這裡或許沒有醫生，但是肯定有藥品，我們只要把葯偷來就行了。」沈亦卿沉聲說道。

秦封挑了挑眉，這鼻子這麼靈？

當時他們距離東北樓還有點距離，反正他是沒有聞到，不過轉念一想，沈亦卿懂醫術，對藥品有點敏感也是正常的。

「好，那我去偷，你告訴我，需要什麼！」

秦封剛說完，一直沉默寡言的鄢望蒼說道：「還是我去吧！」

見大家都有點疑惑，他解釋道：「覺醒超能之前，我就是雀門中人，覺醒超能之後更是……所以，我去最合適！」

雀門？

秦封腦海里閃過一道疑惑。

沈亦卿眼神一亮：「好，鄢望蒼，那你去，你要帶的東西是手術刀、消毒水……」

吩咐完之後，鄢望蒼確保自己沒有聽漏，悄悄溜出了帳篷。

或許是對自己及其自信，金魔在帳篷外並沒有留人看守，而且也看得出來，鄢望蒼的確有一手，出去好一會兒了，也沒引起什麼動靜。

「雀門，就是俗稱的小偷、扒手，只是古時有的人認為自己盜亦有道，和尋常小偷不一樣，所以給自己安了個這樣的名字，作為行走江湖的準則。」

沈亦卿見秦封幾人都一臉茫然的樣子，解釋了兩句，秦封幾人這才恍然大悟。

「沈小姐，幾個土包子，你跟他們說了，他們還是土包子。」

鍾離焱很不適時地跳了出來，不過大家心裡著急霍寬，壓根沒人理會他。

在大家焦躁不安的等待中，十五分鐘過去了，鄢望蒼終於背著一個小包裹回來了。

「怎麼樣，東西都帶齊沒？有沒出什麼意外？」秦封臉上迎上去幫他取下了包裹，一邊焦急的詢問。

鄢望蒼抹了一邊額頭上的汗珠，說：「一切順利，幸不辱命！」

「好樣的！快休息一下。」秦封重重拍了拍鄢望蒼的肩膀，讓后將包裹遞給沈亦卿，「沈小姐，就交給你了！」

沈亦卿鄭重地接過包裹，幾個裡面的瓶瓶罐罐擺在地上，一把扯開了霍寬的褲腿。

「雷霆，老鍾，你們去門口看看。」秦封對鍾懋堂使了一個眼色，言外之意就是，注意看著鍾離焱。

鍾懋堂一臉憨相沒反應過來，反倒是雷霆立即會意，拉著鍾懋堂一左一右守著，雷霆還有意無意地靠近鍾離焱，只要鍾離焱有點異動，他立刻就可以動起來。

而秦封，則蹲在沈亦卿旁邊，給沈亦卿打下手。

沈亦卿看上去應該對醫術還比較熟悉，每一個步驟都井然有序，有條不紊的進行，認真的樣子看上去更加的漂亮了。

她的速度很快，十五分鐘之後，就已經給霍寬纏上繃帶了。

「幸好這不是超能槍，只是普通的火藥槍，對於超能者傷害沒那麼大，否則還真不好辦。」

將繃帶綁好，她挽了一下自己的短髮，那一刻，秦封忽然有點愣住了。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問：「老霍沒事了吧？」

沈亦卿長舒了一口氣：「等會兒再給他喂一點退燒藥，燒退了就沒事了。」

聽到這句話，秦封懸著的心才稍微放鬆了些。

「誰！」忽然，雷霆一聲輕喝，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一個廚子打扮，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端著一個盆，忽然出現在了帳篷里。

沈亦卿下意識地起身把手術刀等東西擋住，可是帳篷里空蕩蕩的，那一堆染紅的紗布，真的太顯眼了。

雷霆和鍾懋堂一臉懵逼地看著這個男人，他們兩個的注意力一直盯著外面，可是也沒有看到，這男人特么是怎麼跑進來的，感覺好像就突然出現了。

「別緊張，別緊張。我是食堂的老段。」

老段看到幾人警惕地看著自己，似乎下一秒就要對自己動手，連忙舉了舉手裡的鐵盆：「我看你們一天都沒進過食，所以偷偷給你們帶了一些饅頭過來。」

說著，還掀開了鐵盆上的白布，一股饅頭的香味頓時瀰漫在整個帳篷。

可即便如此，大家也沒敢輕舉妄動。

在這樣的一個環境里，一個食堂老段竟敢違背金魔的命令？

「你該不會是奉金魔的命令在裡面下毒吧？」鍾懋堂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語氣也很不客氣！

老段怔了一下，急道：「不能啊，我真的是偷偷送過來的，你們快點吃，被發現了就完了。」

幾人都沒有動，倒是鍾離焱，有點蠢蠢欲動，不過看大家都還在等著，他也乾脆等著。

「大家吃吧，我覺得應該不會是什麼陰謀，再說了，還能有什麼情況比現在更糟的嗎？」這時秦封說道。

幾人一想也是，金魔如果要弄死他們，那太簡單了，根本不用這麼麻煩。

秦封也拿了一個，走近老段，一雙眼睛直視老段，放出懾人的光芒：「老段，你沒看到什麼吧？」

只要老段的回答有一個字不對勁，老段相信自己下一刻肯定會吃些苦頭。

「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看到。」老段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我就是想到你們和我的兒子一樣的年紀，所以一時心軟給你們送了盆饅頭。」

「非常好！」秦封嘴角勾起一絲咪咪的笑，拍了拍老段的肩膀，「沒想到金老魔手下還有你這麼一個正義感爆棚的廚師。」

老段訕訕笑了一下。

其他人早就餓極了，抓起饅頭就往嘴裡塞，而沈亦卿，還往自己懷裡塞了兩個，一下子看上去就有點詭異了。

可就在大家準備再吃第二個的時候，門帘被掀開了。

金魔一步當先，跨了進來。

隨即大家只是感覺眼前一花，手上的饅頭就沒了。

「砰！」

老段更是一點反抗力都沒有直接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金魔一手掐著老段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掃過帳篷里的每一個人。

「看來，你們還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啊！」

金魔的聲音聽上去非常的平淡，可大家聽來，卻沒人認為他真的那麼平靜。

老段在他手裡掐得氣都快喘不過來了，四肢不住地亂蹬，可是金魔的手就好像鐵鉗一樣，死死地將他制住。

「金魔，是我逼老段送過來的，與老段無關。」秦封這個時候只能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否則老段真的在金魔手上一命嗚呼了。

金魔猛地轉頭，銳利的眼神彷彿要把秦封刺穿。

「有擔當？不錯！」

「不過，煉獄要的，是聽話的人！而不聽話的，呵呵……」

「咔擦！」

一道骨頭斷裂的聲音驟然響起，驚得大家目瞪口呆。

而老段，撲騰的四肢也不動了，雙眼還瞪得老大，死前他也沒想過，金魔會直接當場把他掐死。

帳篷，頓時安靜下來了。

這一幕，充滿了衝擊力。

殺人不過頭點地，但是親眼看見殺人，對心靈的衝擊，絕對是驚濤駭浪的。

任由秦封他們再怎麼桀驁不羈，在面對真正的殺人場面時，依舊被鎮住了。

氣氛，多了幾分肅殺。

「嘭！」

金魔隨意將老段的屍體一甩：「拖出去，丟到後山喂狼！」

很快地，老段就被兩個人拖了出去。

整個過程，秦封他們沒有再發聲，所有的心理除了憤怒，就是膽寒。

誰能想到，金魔會當場殺人！

他們雖然已經早就想過金魔不是一般人了，甚至猜測是雇傭兵了，可是心裡依舊還有一絲僥倖，僥倖自己是猜錯了。

可是現在這一絲僥倖被完全擊破，這真的如金魔所說，就是一處徹徹底底的煉獄！

生和死，在金魔的眼裡，根本沒什麼區別。

或者正如他所說，他要的是聽話的人，而不是陽奉陰違的人！

金魔走了，沒有再對秦封他們進行什麼懲罰。

可是老段的死，已經足夠讓他們真正清醒過來了。

「噗通！」

鍾離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目獃滯，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從小就錦衣玉食，別說殺人了，連殺雞的場面都沒見過，今天的這一幕，著實刺激到他了。

秦封幾人的心裡同樣不好受，但還是那句話，他們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幾人呆立在原地好一段時間，才緩了過來。

「這個仇，我們記著！」秦封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隨後就一言不發地回到霍寬的床邊。

地上的血布依舊沒有處理，但是很奇怪，金魔竟然好像對此選擇了視而不見。

秦封沒有去深入追究這個問題，他受到的衝擊太多，還需要緩衝一下。

其他人也都不說話了，沈亦卿繼續照看霍寬，其他人回到自己的床上，看上去都閉上了眼睛，但是一個個心裡都在想著事。

該認命了？

每個人腦海里都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繼續抵抗下去，然後下場就像老段一樣。

另一個選擇是乖乖從命，嚴格按照金魔的要求去做，最後才有一絲生機。

這樣的選擇似乎沒有太大的懸念，所有的骨氣、尊嚴，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要想真正擺脫煉獄對他們的控制，那就只有一個辦法，強大！

而此時，秦封腦海里想的，卻不是這件事。

他的超能已經有了很大的鬆動了，他堅信，再努力一點，就可以衝破了。

所以他摒棄所有的念頭，一門心思去衝破這些枷鎖，只要超能恢復了，他才能在煉獄當中掌控自己的命運。

瘋狂的超能掀起滔天巨浪，不斷地衝擊那一道枷鎖，快了，還差一點！

這個時候如果大家睜開眼注意看的話，秦封眉心的金色小鍾，忽隱忽現。

金魔辦公室里，金魔看著眼前巨大的屏幕，瞪大了雙眼。

屏幕里的景象正是秦封等人的帳篷，事實上，帳篷里發生的事情一直都在他的監控當中，包括鄢望蒼去藥房偷東西。

「這個秦封，他的封印術到底是怎樣的超能術，竟然連禁能丸都能衝破？」董政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這可是神州大學最新的研究成果啊！」

金魔沒有理會董政，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而這個時候的秦封，也處在最後的階段了。

「轟隆！」

「咔擦咔擦……」

碩大的鐵索終於開始一點點碎裂，秦封的心一點一點激動起來了。

可是當秦封感受到腦海里的最新形勢時，頓時吐血。

「卧槽！」

秦封的大叫，頓時讓所有人都睜開了雙眼。

「秦封，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幾人紛紛開口詢問，臉色也有些緊張。

「是霍寬的情況嗎？」

「我沒事，瞎鬼叫而已。」秦封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真的是無奈了。

秦封滿臉的鬱悶，他還以為他能夠衝破那到枷鎖了呢，沒想到這一道枷鎖竟然還是雙層的，外面那層消失了，卻露出了裡面那一層。

而且，他感覺內層的枷鎖更加的緊，更加的牢固，甚至他稍微想要嘗試動一動超能，枷鎖就會將他鎖得更緊，有種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感覺。

這也就意味著，他期望今夜恢復超能然後暴揍董政的想法……泡湯了。

對煉獄的手段，也是愈發的感受深刻。

看來，逃脫之路，還遙遙無期！

眾人見他沒什麼大礙，也就沒再理會。

而經過了小半夜，霍寬的燒也退下去了，沈亦卿在徹底放鬆之後，不知不覺地趴在霍寬的身上睡著了。

帳篷里繼續恢復了安靜，而秦封，再次感受起自己的超能。

其他人是完全沒法感受到超能了，就好像超能完全從身體里消失了。

但是秦封不一樣，秦封暫時雖然還無法衝破封禁，但是依舊能夠實實在在地感受著超能。

而且，他還發現了一個事實。

經過今天一天地強有力的訓練，他感覺自己對超能的掌控更加穩定了，雖然這個變化及其的微小。

再次之前，他沒有機會，也沒有想過去調用所有的超能，因為他一開始就覺得，超能已經有了，那他肯定能夠完全掌控。

可是今天他才發現，當他運用更多的超能去衝破那道枷鎖的時候，他就好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陣陣刺痛。

運用得越多，痛得越厲害。

這表明，他的身體承受不住那麼多的超能。

從今天的嘗試來看，他感覺自己能夠這場運用的，就是堪比五級覺醒者的力量，如果不顧及身體，他估算自己最多能夠發揮出七級最高八級覺醒者的力量。

這一發現，徹底讓秦封的心冷靜了下來。

所謂的超能巔峰，在某種意義上他的確已經達到了。

可是那股力量此時只是寄存一樣存在秦封的體內，還沒有完全成為秦封自己的力量。

這也就是說，秦封其實還是個超能小菜鳥。

即便是化解了禁能丸的藥效，他依舊無法從這個地方走出去，金魔一個人就足以將他鎮壓。

更何況，金魔的上面，還有人！

「忍！」

這是秦封給自己的忠告，也是給自己的警惕。

今天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