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七殺門
三個月前，白荒年的母親重病急需一大筆錢，白荒年四處籌錢都依舊不夠，就找到了侯貴。
因為侯貴欠著他的工錢一直沒給，雖然當時只跟著侯貴幹了一個月，但是按理說也有三千塊錢。
可是侯貴愣是拖著不把這錢結給白荒年，白荒年把能借錢的親戚朋友都借了一個遍，最終母親還是不治身亡。
嚴格來講，即便侯貴把這三千塊錢給白荒年，白荒年的母親也不可能被治好。
病情到了那個地步，就不是幾千塊錢甚至幾萬幾十萬錢能夠決定的了？
真正讓白荒年對侯貴恨不得殺之以解其恨的，是侯貴不僅脫了大半年都不把錢給白荒年，還在白荒年母親病逝以後對白荒年冷嘲熱諷，甚至侮辱起了剛離世的母親。
白荒年本來就因為母親的病逝而愧疚不已，而侯貴還在一旁刺激他，他一時鑽進了牛角尖，就把侯貴給捅了。
可以說，侯貴有錯，但是罪不至死，可是白荒年把他殺了，那這罪名是不可能沒有的了。
說實話，秦封挺想幫白荒年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他任由警察將白荒年關了進去。
他現在比較頭疼的是，白荒年的行為在社會的影響非常的惡劣，哪怕很多網友支持白荒年，可是法律不是一紙空文，它有它的原則，它有它的尊嚴，白荒年有可能會獲得死刑。
不管怎樣，秦封也得出把力，不想把人免罪，但是至少不要死。
「時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秦封把雲惜月送回御龍居之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他得謀劃一下，怎麼幫白荒年保住這條命。
他雖然是御仙小隊的副隊長，但是在浦陵，名聲不顯，認識的人也沒有幾個能夠在政府上說得上話的，更不要說幫一個殺人犯求情了。
超能局的庄肅倒是有這個能力，但是秦封和他，並不是很對付。
回到出租屋的時候，房東東伯的房間竟然還亮著燈。
這個時候牆上的時鐘指到了三點，三更半夜的，不睡在這幹嘛呢。
秦封沒打算打招呼，躡手躡腳地準備上樓，可是剛把院子大門鎖好，東伯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秦，回來了？」
「回來了，東伯，你怎麼還沒睡？」
東伯房間里窸窸窣窣的，很快東伯就出來了。
看著東伯的裝束，秦封愣了一下子。
白色練功服，凌晨三點穿這種？
這一看，就是沒打算睡的。
「我在等你回來。」東伯輕輕咳了一下，捂嘴的手帕頓時多了一抹嫣紅，秦封眼尖，看得清清楚楚。
「東伯，你……」
「不礙事，老毛病了。」東伯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坐吧，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東伯這人雖然平時少言寡語的，但是對秦封還算可以，那廉價的房價，在寸金寸土的浦陵，簡直就是另類的存在。
所以秦封對東伯，也始終保有幾分尊敬。
扶著老人坐下，院子里這會兒其實挺冷，可是老人精神好像還不錯，絲毫沒有收到寒冷的影響。
「東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
東伯再次咳了幾下：「我的身體你也看到了，其實熬不了多久了，但是再死之前，我有一個心愿至今沒有達成。」
秦封立即明白過來了，這有點像託孤啊。
不過東伯沒有孤可托。
「東伯，走什麼事您儘管吩咐。」
東伯點了點頭，有些懷念地摸了摸身上的練功服：「我是個古武者，你也可以理解為是某個古武術的唯一傳承人。」
「我命不久矣，但是我手裡的古武術，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傳人，如果就這樣讓我帶進了墳墓，那我就是千古罪人。」
「你來到我這裡之後，我就認真觀察過你，我知道你是超能者，但是也學習了一些古武術，天分還不錯，雙道皆修，不錯。」
「所以，我想收你為徒，將我畢生所學傳授與你，你願意嗎？」
冬天的深夜異常的冷，寒風像利刃一樣一刀一刀地在人的身上喇。
秦封和東伯兩人坐在小院里，寒冷對秦封來說並不是問題，不過看東伯的樣子，好像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是個強者。
無論是古武者還是超能者，達到一定高度之後平常的寒冷對人就沒那麼大的影響了。
東伯說完之後也沒有然後秦封立即表態，而是坐在一邊靜靜的等著，氣定神閑的樣子頗有幾分宗師風範。
「東伯，冒昧問一下，您的傳承到底是什麼？」
東伯搖頭：「你如果不答應我，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秦封想了一會兒，其實這會兒他心裡已經有點心動，但是他還有一點猶豫。
「東伯，我想你應該也看出來我身上有古武傳承了，我有兩個師父，如果沒想得到他的同意，我不會也不能拜您為師。」
東伯似乎完全沒有一點意外，點了點頭，說：「是有這麼個規矩，你的師父應該是姓楊和柳吧。」
秦封驚訝道：「東伯認識他們？」
東伯搖頭：「不認識，但是乾坤日月刀和移形換影，是這兩家的傳承，很好猜。」
「您說得沒錯，家師楊明和柳大海，最近也不知道在哪裡，也沒有聯繫方式，所以，您的厚愛，我恐怕是……」
「他們倆的聯繫方式我有。」東伯把自己的手機推了過來。
秦封一怔，不是說不認識嗎？
東伯似乎是想到了他的疑惑，便解釋了一句：「我查出來的。」
秦封對此更加驚訝了，同時，東伯在他眼裡更加的神秘了。
楊明和柳大海去了哪裡，除了金魔和伍世棠之外，根本沒人知道，更不要說聯繫方式了。
可是東伯卻輕描淡寫般的把兩人的電話查到了，也就是說兩人在哪他也知道了？
這可不是一個孤寡老人能夠做到的。
「其他的你現在不用知道，你打電話過去給你師父問問吧。」
秦封半信半疑地撥通了電話，手機里很快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你好，我是楊明。」
「明哥，是我啊，秦封。」
「秦封？」
楊明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這個電話會是秦封打的，語氣里全是驚訝和疑惑。
「你怎麼知道這個電話的。」
「是一個叫范時東的老人給我的。」秦封答到。
「你剛剛說誰？」
「范時東。」在租房的時候，秦封就看到過租賃合同上的名字。
「你怎麼會認識到他？」電話里的楊明顯然有點激動。
秦封便把自己租房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重點是范時東想要收徒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楊明。
「明哥，你和海哥是我的老師，理應徵求你們的意見……」
「不用徵求了，我和柳大海沒有意見。」楊明直接把他的話打斷，「這是咱們古武者的真正的大佬，你一定要好好學習，不懂的多請教，明白嗎？」
「明白……」
「好了，我還有事，就先這樣吧……嘟……嘟……」
秦封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無語了，怎麼感覺楊明在躲著自己呢。
他還想問問楊明他們在哪呢，沒想到楊明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把手機還給范時東，秦封問道：「東伯，你既然能查到他們電話，那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
「我知道。」范時東點頭說道，「但我不能說。你應該知道他們的身份特殊，我知道歸知道，可如果說了，那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秦封嘆了口氣，看來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也和楊明他們有段時間沒有聯繫了，雖然剛剛的電話只是打了不到五分鐘，但是五分鐘里，他略微察覺到楊明的那邊的氣氛有點緊張，應該是在執行著某個任務。
「怎麼樣？你兩個師父都沒意見了，那你自己呢？」
秦封臉色正，雙膝跪下，端起茶杯，恭敬地說：「秦封拜見師父！」
范時東發出爽朗的大笑，雙手將秦封托起。
別看他一開始對秦封並不是非常滿意的樣子，事實上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相處，秦封每天回來之後就勤奮努力的練功，深得他的心。
關於秦封，他也花了點心思去調查了一番，為人雖然有些弔兒郎當，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絲毫不含糊，這也非常對他的胃口。
所以這幾天經過深思熟慮，他覺得把秦封收為徒弟，並且把自己的畢生所學傳授給秦封，也算是對自己這一生的一個總結和交代。
「秦封，既然你我已經成為了師徒，那麼為師的師門以及絕學稍微有個了解。」
「師父請說。」秦封恭敬地說道。
就算范時東不說，他也絕對要問，范時東就像一壺老酒一樣，充滿了秘密，他除了知道範時東的名字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為師出自七殺門。」范時東慢悠悠地說道，「七殺門在江湖上並不是那麼的聲名顯赫，你應該沒有聽說過。」
秦封點頭，事實上，他對於古武界的了解，全來自於楊明和柳大海的介紹。
但是那個時候楊明和柳大海的重點是教授秦封兩門古武術，時間本來就不多，而且還要做其他的事情，所以關於古武界的事情，就說得很少，至於七殺門，秦封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范時東繼續說：「七殺門到了今天，有差不多一千年的歷史了，我是第三十一任掌門，除了我之外，你還有一個師姐和師兄，加上你，我們七殺門就只有這四個人了。」
「四個人？」
秦封訝然，難怪聲名不顯呢，人家大門大派都是數百上千人的，七殺門就這麼點，想顯名聲都難。
「是不是覺得我們人太少了？」
秦封點頭，如實說道：「是有點。」
「你倒是實誠。」范時東悠悠地說，「我們七殺門門中弟子的確和其他大門派比不了，但是每一個都是絕對的精英，你剛入門就不說了，你師兄師姐，都是人中之龍鳳，即便是面對那些大派弟子，也是佼佼者的存在。」
「這麼牛批！」
有兩個牛批的師兄師姐，那以後豈不是可以橫著走？
秦封心裡這樣想道。
從楊明的態度來看，這個七殺門絕對很牛，那范時東說出來的話，應該不會太假。
不過，范時東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告誡他：「你別想著惹麻煩了他們兩個會幫你擦屁股，七殺門的規矩就是，自己惹的事，就自己解決，除非，對方不要臉讓長輩來對付你，那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了。」
看來，抱大腿的想法還是太過於空幻了。
秦封臉色一正，鄭重其事地說：「師父放心，秦封也不是那種一被人欺負了就哭爹喊娘的人，行走江湖，絕不辱沒了咱七殺門的威名。」
「那你也是沒有機會的。」
「為什麼？」
范時東老神在在，說：「七殺門規矩之一，門中弟子實力不及宗師之前，不得泄露門中身份。」
秦封愣了，這是要往死里干啊！
不僅不可以搬救兵，連報師門的資格都沒有。
他還想著如果真有一天遇到了強大的古武者，對付不了就把七殺門搬出來，對方正好知道的話，也可以嚇唬嚇唬人家。
「師父啊，七殺門還有什麼規矩？」秦封問。
「七殺門的規矩也沒多少，這一條是對自己人的，其他都是對外人的，你先不用管了。」
「卧槽，師父牛批！」
這話說的，太霸氣了，門規竟然不是約束門人而是針對外人的，這也太霸氣了！
「師父，那你總給我說一下，我的師兄師姐，是誰吧？」
如果師兄師姐真的如范時東所說人中龍鳳，那肯定不是無名之輩，秦封直接去認親不就得了。
秦封心裡美滋滋地想著，范時東卻絲毫不給他這一點機會：「你甭想了，以後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的。」
行吧，還是老老實實地學習古武吧。
「師父，您繼續。」
范時東想了想，關於門中的介紹好像就這些了，暫時他也想不到了，乾脆切入主題：「那我就說說七殺門的絕學吧。」
秦封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七殺門，存在神州接近一千年，所掌握的古武絕學經過歷代門人的完善、創造，已經上百了，其中最為厲害的有三種，分別是七殺拳，飛燕劍譜和破軍刀。」
「其中，七殺拳是七殺門的根本之一，非掌門不得練習。」
「除了這三種絕學之外，七殺門另一個根本是七殺心法。這門心法是與七殺拳相輔相成的，如果沒有七殺心法，那在修鍊七殺拳的時候，容易被殺氣反噬，輕則走火入魔，擾亂心智，重則經脈俱斷，修為盡廢。」
秦封對此點了點頭，在古武界，古武術一般沒有高低之分，因為真正令古武大顯神威的，是人！
所以沒有人給古武術定等級，但是即便如此，在古武界有一個公認的說法，有心法搭配的古武術，比一般的古武術要強。
說到底，在修鍊的時候，契合的心法可以讓古武術發揮出更加大的威力。
「那師父，您打算教我什麼？」秦封問道。
范時東淡淡地說：「全教！」
「全教？」
秦封一愣，不是說七殺拳是掌門才能修鍊嗎？
「那七殺拳？」
「也教！」
「咕咚……」
秦封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師父你這是打算讓我接任掌門？」
范時東反問他：「你不樂意？」
「不是，師父，師兄師姐兩人人中龍鳳，而且他們入門已久，他們不是更合適嗎？」
范時東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秦封立即會意，回到屋內提了個暖水壺出來，給茶壺添了點開水之後，又給范時東的茶杯都倒滿。
「他們的確是入門比你久，但是入門時間只能決定你們的排行而已，而不能決定掌門的人選。」
范時東頓了一下，繼續說：「而且，他們兩人，一個適合飛燕劍譜，一個適合破軍刀，還達不到掌門的要求。」
「掌門的要求是，學會三門絕學？」
「沒錯！」范時東點頭，「只有三門絕學都有這個天賦，而且練成，才有資格繼承七殺門的掌門之位。」
這也太苛刻了！
秦封無語心道，關於范時東說的天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
「好了，我的介紹說完了，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范時東咕嘟咕嘟地喝完一杯茶，緩解了自己乾渴的嘴巴。
「第一個問題，師父，你怎麼確定我有這個天賦把三門絕學都學全了？」
「你練功的時候，我觀察過，你的身法輕盈，而且還學會了移形換影，這門步法在江湖裡也算是享有盛名了，飛燕劍譜的基本要求就是輕，如飛燕一般輕盈，所以飛燕劍譜對你來說不難。」
「其次，破軍刀其實和你所練的乾坤日月刀有點點想通的地方，都是極其霸道，一往無前的刀法，不同的是，乾坤日月刀除了乾刀大開大合，其他三刀都各有所長。而破軍刀，就一個要求，刀出必勝！沒有防禦，沒有陰招，你能練成乾刀，那破軍刀也有基礎了。」
「至於七殺拳……」范時東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七殺拳如果練到了巔峰，那一拳出，山嶽崩，日夜顛倒，江河逆流，傳說中的祖師爺就達到過這種境界。」
「有這麼強的威力，那付出的代價自然不小，除了會產生殺氣侵擾心智，在修鍊的過程中，還會不斷地傷害自己的身體，幾乎是每一次進階，都是對身體的莫大考驗。」
「殺氣侵擾心智的問題，七殺心法已經可以解決，而殘害身體的問題，在以前要麼靠自己身體的強大恢復能力，要麼就是藥物修復用藥浴來修復身上的傷。」
說到這裡，范時東嘆了口氣：「但是一般的藥物效果也一般，根本跟不上七殺拳傷害身體的速度，久而久之，也會留下一些暗傷。」
說到這裡，其實秦封已經明白了。
別人不管怎麼做，都很難讓自己的傷勢快速的痊癒，只要傷勢不愈，那修鍊的效果肯定也會差很多。
但是自己不一樣！
自己的封印術超能，有修復傷勢的妙用，每一次金色超能從全身經脈游過去之後，身上的傷就會好一分。
如果金色超能還跟不上，那麼秦封還有靈液！
以靈液的超強醫療，瀕臨死亡都可以起死回生，這些所謂的暗傷那就不在話下了。
所以，這七殺拳簡直就是為秦封量身定做的。
關於金色超能和靈液的妙用，秦封沒有跟范時東說過，全是范時東自己觀察或者調查出來的。
這如果是其他人，那就已經犯了古武者的大忌了，甚至可以視為敵人。
「秦封，你的這些秘密為師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調查了，為師在這裡向你道歉。」范時東真誠地說道。
即便如今兩人已經有了師徒的情分，但是哪怕是兄弟，是父子，都應該對對方保持一分尊重，范時東為了確認秦封是否適合成為傳人，所以調查了秦封。
但是現在既然說到了這件事，他也沒有自恃身份，而直接忽視了過去，而是鄭重其事地表達了歉意。
雖然即便他不道歉，秦封嘴上也不會說什麼，但是心裡總還是會有些疙瘩。
「師父，您言重了。」秦封笑到，「如果您不知道這些事，我也不會被您選中不是。」
看到秦封這副表情，范時東就知道秦封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他的心裡也稍稍鬆了口氣。
「那就好，這是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呢？」
秦封想了想，說道：「成為七殺門掌門，需要做什麼嗎？」
「什麼都不用做，你也不用管你師兄和師姐，你只要以後遇到了合適的傳人之後，把七殺門的絕學傳承下去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要不然你以為是做什麼？」
秦封說：「我看那些地攤小說里說，掌門都要什麼光大門派啊，為門派完成歷史任務啊等等，我還以為我們也有呢！」
范時東白眼一翻：「什麼玩意！你少看點這些不合實際的東西！」
「是是是，我記住了。」
「還有問題嗎？」
「有！師兄師姐他們，分別把破軍刀和飛燕劍譜練到什麼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