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雪清河」
月軒閣樓之上，中央位置，是幾個頗有貴族儀態的十六七歲的男女在演奏同一個曲子。
看台上，各個達官貴族盡皆在列，各自之間雖然也有些交頭接耳，但聲音都在可控制範圍之內，顯然這月軒的排面並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月軒之主正處於看台中央的位置，是一個銀色宮裝女子，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一雙眼眸彷彿看破紅塵一般，渾身沒有半分魂力波動，卻散發著一種高貴的氣質。
她沒有像其他貴族那般只是做做樣子，而是在認真的傾聽樂曲的每一個韻律。
雪清河身旁卻是天斗帝國的一位親王——雪星。只是龍月舞從來見過他。
對於龍月舞來說，樂曲的確不錯，但完全聽不懂啊，還只是一隻蘿莉的龍月舞盯著場中的樂曲發獃，反正也是無聊。
雪星和雪清河只是相互點了點頭，便沒有講話，兩人平日里的關係也只是「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罷了。
良久之後，曲盡，眾人起身鼓掌，同時也將神遊的龍月舞驚醒。
龍月舞為自己在馬車上的痛苦感到不值：「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聽這個？」
接下來，沒有跌宕起伏、沒有裝逼打臉，有的只是一眾貴族之間的加深友誼，雪清河在前面禮貌的應和著前來搭話的眾人。
而龍月舞就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吃著糕點，若非雪清河說讓她注意儀態，龍月舞早就吃飽了，龍月舞如是想著：貴族真麻煩，遵循貴族禮儀更加麻煩。
「太子殿下。」唐月華向著雪清河微微行禮。
「唐軒主。」雪清河還禮道。
唐月華微笑道：「太子殿下不必客氣，雪夜大帝對月軒多有照顧，其中深意太子殿下應該是知道一些的。」
雪清河道：「父皇確實提過一些，既如此，我就叫您月華阿姨了。」
唐月華失笑道：「阿姨？我很老嗎？」
雪清河回答道：「您是長輩。」
「好吧！」唐月華也沒有太過在意，終究只是一個稱呼罷了，唐月華看龍月舞，問道：「太子殿下，這位小朋友是……」
雪清河道：「龍月舞，目前居住在太子府，不要看她年紀小，只論魂師的戰鬥力，我恐怕也不是她的對手呢！」
龍月舞心中無語：我信你個鬼！
龍月舞仿照雪清河動作，行了一禮：「月華阿姨！」
「小月舞這麼厲害呢！」唐月華語氣中有些哄小孩子的感覺，但實際上並不是，雪清河明面上是兩環大魂師，就算不擅長戰鬥，也不是普通魂師可以應付的。
雪清河意有所指的說道：「確實厲害，就是有些浮躁。」
唐月華提議道：「既然如此，不妨以後在月軒學習一段時間。」
雪清河看向龍月舞，道：「這就要看她自己的想法了。」
龍月舞果斷搖頭：「我不想學音律。」
唐月華問道：「是因為音律和禮儀不能提供戰鬥力嗎？有時候，魂師的力量也不是一切呀。」
「並不是這樣，」龍月舞道：「我並沒有歧視音律和禮儀的意思，只是單純的不想罷了。」
「這……」拒絕的這麼乾脆，唐月華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唐月華與雪清河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唉~多好的機會呀，多學點東西，對以後有好處的。」雪清河嘆了口氣。
龍月舞往嘴裡塞著食物，道：「我沒有興趣。」
「好吧！」雪清河無奈，
心中卻是有些其他的想法，如果她當初也可以這般耍性子，或許就不會來天斗帝國執行這種任務了吧！
隨著時間流逝，眾人緩緩散去。
天色漸晚，兩人走出月軒，看著逐漸冷清的街道，有些無言。
龍月舞道：「要不……你還是直接坐馬車回去吧！我自己沒問題的。」
「放心，你不會真的把我當成弱雞了吧！而且，我真的不相信你可有憑藉味道找到路。」雪清河微微一笑。
想到雪清河無法知曉的實力，龍月舞道：「一起吧！」
馬車自行離去，兩人並肩走在逐漸冷清的街道上，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龍月舞突然開口問道：「你究竟是隱藏很深的雪清河？還是別人偽裝的雪清河？」
真正的雪清河不該有這樣的實力！
雪清河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道：「你說什麼，夜黑風大，有些聽不清楚。」
龍月舞說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雪清河反問道：「這對你而言，重要嗎？」
龍月舞道：「確實不重要，但是，我想知道。」
雪清河無奈道：「你這是在觸碰禁忌啊！」
「……」龍月舞以沉默以對。
雪清河笑了一下，神情依舊輕鬆愜意，道：「如今的你可不是我的對手，怎麼，刺探更強者的秘密，是不是嫌命長了？」
龍月舞駐足，看向雪清河，問道：「你要殺我？」
雪清河搖頭道：「我為什麼要殺你？你想要給我一個理由嗎？」
龍月舞搖頭道：「你想做什麼，我大概知道，也沒有阻止你的意思，但正因為如此，我才想知道你到底是哪一個雪清河。」
雪清河問道：「可以問一下二者的分別嗎？」
龍月舞豎起兩根手指，道：「如果是第二種，只要你不介意，我們之間大概會照舊。」
雪清河笑著看著她，示意她繼續。
龍月舞收起一根手指，道：「如果是第一種，我會試著阻你一下，成與不成都無所謂。」
如果面前的雪清河是「雪清河」，那麼眼前之人最有可能是武魂殿中人，不同勢力之間的博弈，自然無可厚非。
如果面前的雪清河是雪清河，那麼，想要成事，無疑需要做一件事，弒父！這樣一來，龍月舞自然要阻她一阻。
在龍月舞所知道的事當中，雪夜大帝可沒有做對不起雪清河的事。
如果事出有因，那麼另當別論！
至於為什麼龍月舞要在此時挑明這件事，難道裝糊塗不好嗎？
龍月舞也不清楚，只是她的某種直覺告訴她，眼前的人不會殺她，或者說，根本沒必要殺她！至於為什麼？大概和那些紛亂的記憶有關吧！
最後，龍月舞只是想知道答案。
雪清河看著龍月舞澄澈的眸子，輕輕一笑，道：「我們之間照舊，記得你說過的話，不然……」
龍月舞也是一笑，道：「放心，我還是怕死的。」
兩人之間無形中去除了一層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