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去找個奶媽吧！

連家是京都四大士族之一，也是這個時代最強國家皇冉天朝的第一巫師世家。主掌神廟，司祭祀、儀禮及占卜觀星之事，天朝歷代國師、大祭司都出自連家，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甚至皇帝在做任何一個決定之前，都要先行問過連家才行。所以市井民間悄悄地流傳著一句話，即是天朝當權的並不是天虞皇族，而是這個連家。

一路上，吱吱就一直在向香香介紹這個連家如何如何地了不起，如何如何地有權勢。說連家的小公子去倚天修行，那可是倚天天大的面子。假如能夠成為他的寵物一起去，說不定沒幾年就能成仙了。吱吱越說越興奮，撲著翅膀在前方歡快地打著轉，彷彿她已經被錄取了似的。香香其實很想說，這樣的家族出身的貴公子，尋常的寵物如何入得了他的眼，來靈山必是來尋珍禽異獸的，如何會看得上她們這樣普普通通、漫山遍野都是的小妖精。吱吱將連家描繪得愈是厲害，香香就覺得愈是希望渺茫。

繞過青雲坡，飲月澗的小竹樓便已經隱隱在望。飲月澗是靈山十景之一，裡面有一泓潭水，名為觀月潭。據說每到晚上，便會在潭水中看到圓圓的月亮，不論初一十五，始終圓滿。又據說，有時候還能看到有仙女在月亮里跳舞。更有據說，若是在月潭之畔，用某一種心法打坐，立馬就能飛仙而去。

但不論有多少種據說，香香她們是不會知道是否真實的。因為飲月澗是靈山君用來招待貴客的地方，是明文規定不能隨便前去打擾的。要知道山君是很容易生氣的，一旦觸怒了他，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

沿著青石小路一蹦一蹦地往前走，瀰漫在身周的是幽幽的花香和淡淡的青草味道，很好聞。深呼吸，心情舒暢。馬上就到竹樓前了，香香抬頭一看，卻被竹樓前一隻籠罩著淡淡的銀光的雪白狐狸給震懾到了。「啊，那是……」香香抬起爪子遠遠地指了指，問道。「是月澗的守護獸么，會不會不讓我們進去？」

「不是啦！」吱吱拍著翅膀掉頭回來，解釋說道。「應該是連家公子帶來的，大概是坐騎之類的。」

「哦。」香香眨了眨眼睛，當下將那白狐再度細細打量了一番，嘖嘖道。「好氣派啊，不愧是富貴人家。」

吱吱一聽，又解釋說道：「這可不是普通富貴人家可以用得起的。香香你不知道，天地間的獸族分為凡獸、妖獸、仙獸、神獸四類。凡獸就是未得靈識的飛禽走獸，而我們么，就屬於妖獸。這白狐可是上三品的仙獸，而且高貴而桀驁，不是有權有勢就能降得住它的。比仙獸更厲害的，那就是神獸了。是從上古開始便存在的，天地間絕無僅有、擁有無窮無盡的神力的四大神獸……」

香香忽然心中一動，接話說道：「這我知道，四大神獸是草泥馬、菊花蠶、雅蠛蝶、法顆魷，對不對？」

吱吱怔怔地眨了眨眼睛，問道：「香香，你在說什麼？四大神獸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啊，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了？」

「呃，那草泥馬是什麼？」

「沒有聽說過誒。」吱吱側著頭想了想，忽然靈光一閃，說道。「對了，草泥馬姓草，香香你也姓草，它是不是你親戚呀？」

「……」香香無語了，隱約覺得這是個很不好的誤會，連忙解釋說。「怎麼可能，它是馬呀，我是兔子，怎麼可能是我親戚。」

吱吱想了想，認真地點點頭說道：「對喔。不過沒關係，我幫你去打聽，總會有人知道的。」

「嗯嗯。」香香只能點點頭應下。

香香和吱吱來到竹樓前，白狐已經將消息傳達給了屋裡的主人。香香還在盯著雪白狐狸看，感慨於她的美麗和優雅，竹樓的輕簾微動，樓里便信步出來一名錦衣公子。大約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輕袍緩帶，氣質閑散而高雅。烏黑如墨的長發只鬆鬆地在腦後挽了個髮髻，有幾縷調皮地順著優美的臉部輪廓飄到胸前，更是憑添了幾分出塵的飄逸。眉飛入鬢，目光在流轉間，帶了些笑意。「兩位，來此何事呀？」

或許是震懾于帥哥出場的氣勢，吱吱怔了好幾秒鐘才緩過神來，說道：「你就是連家公子么？聽說你要招個寵物，我們是來應徵的。」

連家公子「呵呵」笑了兩聲，說道：「兩位的消息還真是靈通，我這前腳剛到，還不曾安頓下來，你們就已經到了。好吧，在下連風月，此行靈山確實是要找只寵物。兩位說說看吧，都會些什麼，看附不附合我的條件。」

聽他報了姓名，確實是連家人，吱吱便搶著說道：「我會的可多了，會說笑話，會打探消息，想知道什麼事情，我都能打探出來！」

連風月會意地點點頭，轉眸望向香香，問道：「那你呢，小兔子？」

香香總覺得這傢伙的態度有些好整以暇，似乎是在逗她們玩。「我是陪吱吱來的。其實我覺得現在會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願不願意為了符合你的條件而改變自己。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希望連公子能夠說下您的需求。」

連風月聞言，感興趣地揚了揚眉，說道：「也對。實不相瞞，需要寵物的並不是在下，而是舍弟霧月。他從小到大不曾出過家門，所以此趟前往倚天，我們很是放心不下，所以便想到找只寵物陪他。所以這個要求么，第一當然是要難言善道，能幫他解悶。還要風趣幽默，逗他開心。」

一聽這條件，吱吱立馬興奮地飛了起來，說道：「這個會，這個會！」

連風月笑盈盈地看著吱吱高興的模樣，繼續說道：「霧月不曾與外人打過交道，不諳世事，不知人心險惡，怕他會被壞人騙，或者傷害了。所以第二個要求，就是要聰明過人，世情練達，通曉人情世故，可以時時提點於他。」

關於這一點，吱吱為難了：「人情世故啊，可是，我們是妖誒。」

連風月笑而不語地看著她們。香香問道：「還有第三點么？」連風月笑道：「有。由於我們連家是名門望族，所以難免會有人出於妒忌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會對霧月不利。所以第三個要求，就是要法力高強，有保護他的能力。最好能夠盡忠職守，必要時候要勇於犧牲自己，以保他的周全。」

「法力高強……還要犧牲自己呀……」吱吱愈發地糾結了。她只是一隻小麻雀，論起修為來，估計也就幾十年，連人形都變不了，哪來的法力。

「怎麼樣啊，兩位？」連風月似笑非笑。

香香一開始還覺得這人長得真是好看，如今卻覺這人有些自命不凡，瞧不起人，不由心生厭惡，說道：「如此說來，我們還真是來錯了。不過，連公子似乎也來錯了，不該到靈山來找寵物。」

「哦，怎麼說？」連風月揚了揚眉，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去網路遊戲里給你弟弟找個皮厚血多攻高的全能型奶媽吧！」

香香說完便轉身一蹦一蹦地走了，吱吱在原地轉了兩圈，也撲扇著翅膀跟了上來，好奇地問道：「網路遊戲是什麼地方啊，香香？」

「呃……」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名詞，香香也實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支吾了半天，解釋說道：「大抵就是叫他去做春秋大夢的意思。」

「哦。」吱吱似懂非懂地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