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禪來禪去

「何方妖孽？」一餅不由地厲聲喝道。可是轉念一想，這水中又怎麼能聽得到啊。他急忙持劍向那三個東西遊去，可是撲面又是三股黑水噴來。不過吃一塹長一智，他急忙一個下沉便避了過去。隨即，又是幾個連續翻滾，他便已衝到了蓮花的幾尺之外。這時候他才看得一清二楚，原來是三隻金蟾死死抱住了那朵地獄蓮花，拚命地拉拽著不讓它轉頭向上！

「難怪井水清了又黑，原來是這三隻妖孽在做怪！「一餅怒火中燒，揮劍便向那三隻金蟾砍去。前面那兩隻金蟾立刻放開蓮花迎了上來，它們各持一把鋼叉，一左一右、一擋一擊，轉瞬間便跟一餅殺在了一起。剩下的那隻金蟾，卻是仍然死死地抱著那朵蓮花不肯撒手，唯恐它會趁機掙扎向上。

現在的一餅，早已非同以往。經過師叔多日地調教，他不僅法術融會貫通，功夫更是突飛猛進。他進退有據，寶劍上下翻飛，雖在水中卻也是銳不可擋。眼見得一餅漸占上鋒，兩隻金蟾突然揮叉守住門戶，兩條後腿開始用力地亂蹬。隨即，那隻死抱著蓮花的金蟾也緊隨其後。頓時間，澤中潭水劇烈地翻滾有如壺中涌浪，儘管一餅體胖身重，還是被沖得翻來倒去、頭暈目眩。

一餅心中大驚。眼見得那兩隻金蟾卻是絲毫不受影響，叉叉都是直奔自己的要害。他立刻猛揮一劍，急向水面游去，可是剛及泥底便又被暗潮卷了回來。慌亂之中，一根光滑的柱體突然撞入了懷中，一餅立刻死死地摟住。定睛看去，原來是那地獄蓮花的根莖。

就在這時，兩隻銅鈴般的眼睛突然浮現在眼前。萬沒想到，他現在離那第三隻金蟾竟然只有隻尺之遙，而且那隻金蟾正在揮叉刺來，眼見得就要避無可避之際，那地獄蓮花突然猛地彈起，直奔那澤面挺去。那隻第三隻金蟾立刻扔下鋼叉，四肢一起摟住了蓮莖，拚命地往下拉拽著。可是那蓮花似乎決心已定，勢不可擋地直衝上去。一餅也不敢鬆手，只好隨著它一直向上。那蓮花所到之處，污泥自動避開，轉瞬間便把一餅帶到了井口。

「一餅！」何靈池的尖叫聲，立刻讓一餅還過神兒來。他急忙伸手向上夠去。

就在逍遙叼住他的那一瞬間，那地獄蓮花又被猛地拉拽了下去。清沏的井水，也立時間變得如墨一般漆黑。

「哎呀呀，你還活著啊！」逍遙興奮地喊道，完全忘記了還叼著一餅。一餅一頭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大仙啊！您輕點兒。。。」金歸山忍不住叫道。

「對對對，我說你沒事兒吧？」逍遙趕緊用翅膀拔拉著大字形趴在地上的一餅。

「沒事。。。沒事。。。」一餅半天才發出聲來。

「你在下面這麼久，我們都以為。。。」何靈池立刻破泣而笑。

「師妹，你說什麼呢！」金歸山不由地責怪道。

「是啊，我也以為要完蛋了！可是萬沒想到，竟又如在那歸元洞時一樣！趙師妹沒跟你說過嗎？」一餅掃了一眼何靈池。何靈池滿臉的迷惑。

「歸元洞？」逍遙明顯地一楞。

「是啊！就是扁馬山的歸元洞。我們被困在洞里的時候，一顆眼淚般閃光的東西鑽進了我的身體，我立刻就可以在水下自由地呼吸行走了，後來它又從我的胳膊滑了出去，我就以為它已經離開了。哪知道今天才知道，它竟然還在我的體內！剛剛一下水我就發現自已呼吸自如，並且全身發光，周圍泥水更是自動退開。想是它的緣故吧！」

「誰的眼淚！師妹說過此事，還說它也許是誰的眼淚！」何靈池這才反應過來。

「誰的眼淚。。。」逍遙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大仙，我知道怎麼回事了！」何靈池的話語提醒了一餅，還是趕緊想法救那蓮花吧！

「怎麼回事？「逍遙趕緊回過神兒來。

「下面有三個金蟾這樣拽著那蓮花不讓它升上來！「一餅一邊說一邊比劃著。

「金蟾？」逍遙立刻瞪大了眼睛。

「是啊，三隻金色的蟾蜍！它們手持鋼叉，跟我鬥了半天，可是後來它們做法，弄得澤中潭水翻騰，沖得我頭暈目眩，連上下左右都分不出來了。眼見得就要完蛋之時，卻正好抓住了那地獄蓮花的花莖，它一下子就挺了上來，我這才被帶了上來！」

「那就是說趙師妹還有救了？「何靈池激動地叫起來。金歸山看了一眼逍遙，心中說不出地忐忑。

「你再下去一趟，怎麼樣？」逍遙突然瞪著一餅說道。

「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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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一餅不由地一楞。

「是啊，你幫我把它們引上來！」逍遙轉著眼珠。

「下去好說，關鍵是我怎麼上來啊？我都上不來，還怎麼引它們上來啊？」一餅緊皺著眉頭。

「放心，我弄根繩子拴著你，你只要一拉，我就把你拉上來。「逍遙胸有成竹地說道。

「噢，這樣保險！可是它們未必。。。「一餅立刻興奮了起來。

「不用擔心！用這個把它們引上來。。。「逍遙說著從嘴裡吐出了一顆藍色的珠子。雖然它閃閃放光，一看就不是凡物，但是上面粘滿了唾液，看著讓人直反胃。

「這是我的丹珠，道行何止萬年，它們一定忍不住想要搶奪！」逍遙說著示意一餅趕快接好。

「噢。。。」一餅痛苦地把它接到了手中。

「你不會偷吃吧？！」逍遙突然頗為擔心地問道。

「吃它？！」一餅拚命地搖著頭。別說這種事兒他不會幹了，就是想干這麼臟也吞不下啊！

「也是，犧鳳的徒弟怎麼會幹這種偷雞摸狗之事啊！」逍遙說者無心，金歸山等人卻是聽著格外刺耳。

「繩子呢？」一餅最擔心地還是怎麼上來。

逍遙也不說話，低頭叼了兩根自己的羽毛扔在了地上，轉瞬間便化成了一根繩索和一根金線。不等逍遙吩咐，金歸山就趕緊搶過去，幫一餅把那繩索捆在了腰上。可是，那根金線他卻是完全弄不清是用來幹什麼的。他只好撿起來，不解地看著逍遙。逍遙毫不理會，上前盯著一餅手中的丹珠默念，轉瞬間把它變成了一條晶瑩剔透的碧綠小蟲。

「哎呀！「一餅嚇得差點兒沒蹦起來。那隻小蟲黏黏糊糊地在他手心上蠕動著。

「你叫什麼？趕緊捆住這條小蟲!另一頭拴在他的手腕上！」逍遙急忙吩咐著金歸山。金歸山趕緊小心翼翼地用金線把那隻小蟲捆了起來，另一頭則拴在了一餅的左手腕上。

「看到這麼有道行的小蟲，它們一定忍不住。到時候，就看你的了！」逍遙「嘿嘿」地笑道。看起來好猥瑣！

「放心！」一餅立刻脖子一梗。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來到井口，一餅還是忍不住地深吸了一口氣。隨即，他便一頭扎了下去。一餅本想悄悄地靠近，哪知剛剛游近那蓮花，那兩隻金蟾便已驚覺，立刻向他沖了過來。果然，還沒幾個回合，那三隻金蟾就又故計重演，立時潭水波濤洶湧，沖得一餅猶如江中浮萍一般隨波翻滾。奇怪的是，這次他竟然絲毫沒有了頭暈目眩之感，想來定是那逍遙的丹珠起的作用。

一餅急忙故作驚慌地向上游去，那兩隻金蟾也立刻緊追其後，可是將近泥層之時，它們卻突然停了下來。一餅心念急動，左手一松，立刻便把那小蟲子掉了出去。再回頭，那兩隻金蟾眼睛瞪得有如車輪一般，瘋了似地急馳而來，嚇得一餅趕緊拉扯繩索，沒想到那繩子動是動了，可是卻慢得有如牛一般。

那兩隻金蟾卻是叉叉直奔一餅的要害，嚇得一餅趕緊揮劍拚命抵擋。他左閃右避，險象環生，不由地使勁拉拽著繩索，半天才明顯地快了一些。眼見得就要露出井口，那兩隻金蟾不由地急了眼，乾脆扔掉鋼叉，向前一縱拉住了他的雙腳。就在這時，逍遙一口便把一餅叼了上去，瞬時間連帶著把那兩隻金蟾也給拉出了井口。

看見逍遙，兩隻金蟾立刻鬆手想跑，騰空便向井口飛去。哪知逍遙左翅一橫，便封住了井口，右翅同時掃來，一下子便把它倆打落在地上。還沒等到它們爬起來，逍遙的兩隻爪子就已經按住了它們。

「大仙饒命啊！大仙饒命！「兩隻金蟾立刻大叫起來。

「不是還有一隻嗎？「何靈池突然叫道。

「還在水下拉著蓮花呢！」一餅話音剛落，井口就傳來」嘩啦「地一聲。只見那蓮花又硬生生地挺了上來，而且還把那隻摟著它的金蟾也給頂上了井口。那隻金蟾滿臉驚訝地瞪著那朵地獄蓮花！逍遙立刻吐掉一餅，脖子驟長十尺，一嘴便把那第三隻金蟾叼在了嘴裡。可是，那地獄蓮花卻反而又沉了下去。

「哎呀！」金歸山不由地伸手去抓，可是卻抓了個寂寞。

「先用這根繩子把它們綁上！」一餅說著看了一眼逍遙，逍遙立刻誇獎地點點頭。

於是，齊遠嘯和何靈池趕緊解下一餅身上的繩子，把那三個金蟾一連串地拴在了一起。

「奶奶的，何方妖孽竟敢偷我的蓮花？」終於能說話的逍遙早就想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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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了。

「大仙饒命！大仙饒命！我們就是這澤中的。。。」三隻金蟾拚命地磕頭。

「你們還真敢胡說！「逍遙不由地怒火中燒，抬抓就要劈頭打下。

「我是小黑啊！是小黑啊！你五年前，撿回來的那三隻小蝌蚪啊！！！」

「小黑？！」逍遙一下子楞住了。它記得五年前，確實從歸途中快要乾涸的小水坑裡救出了三隻小蝌蚪，然後把它們扔在了桃澤之中。

「大仙？」一餅好奇看著逍遙。它尷尬地點點頭。

「是啊！還是你給我們起得名字啊！路上你一直說我們叫小黑、小小黑、小小小黑啊！」

「哎呀！我救了你們一命，你們就應該一心相善，現在反而修練成精來害我了！」

「。。。說起來還是因為您的緣故。。。」小黑聲音小得都快要聽不見了。

「因為我？」逍遙的毛都炸起來了。

「是啊，您還記得第二年您喝酒喝多了嗎？」

「什麼？」逍遙尷尬地咽了口吐沫。那年因為得了些仙果，所以就。。。

「。。。後來，您喝多了，我們就把剩下的仙果分食了，於是就有了變化。。。」

「。。。我說怎麼記得沒吃完呢，可是醒來卻沒有了。。。」逍遙這才如夢方醒地點點頭。

「那之後，我們就陷了進去，越發地想要更進一步，想要化做人形，可是光是靠自己，沒有千年也要百年，所以就萌生了奪此蓮籽的想法。。。因此才說是因您的緣故！」小黑最後還特意地補了一句。

「哎呀！還真是怨我了！既然如此，我就親自滅了你們，好糾正這個錯誤！」逍遙說著又舉起了爪子。

「大仙，等等！」想到寒玉和媚娘，一餅忍不住趕緊攔住：「您還先把這個。。。」他邊說邊把那隻小蟲遞了過去。

「哎喲，差點兒忘了！」逍遙趕緊一口吞了進去。

「咱們還是先看看那蓮花怎麼樣了，您說呢？」一餅趁機叉開了話題。

「對對對，等會兒再處理你們！！」逍遙這才想起今天還要采籽送還呢。

「它已經沉下去了。。。」仍然呆立在井口的金歸山看了看逍遙。逍遙立刻扭頭看了看一餅。

「噢，我知道了！您再變一根繩子吧！「一餅當然明白它的意思。

系好繩子，一餅又扎了下去，不過這回卻是閑庭信步。可是，當他游到蓮花近前的時候，心裡一下子就涼了。胖妞兒真地沒救了！那地獄蓮花匍匐在地上，花和莖已經完全地掙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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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