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母愛如山（二）

母親烹飪出來的食物，不光是美味那麼簡單。

再好的美味，吃多了也會覺得膩味，可是母親的食物，讓他沒有辦法形容和表達自己的感覺，他只知道，他每吃一口，都有不同的感覺，每吃一口，都有一種不可抑止想把最終的味道探尋下去的感覺，每一口都是那樣的不同，每一口都是那樣的滿足。

方子星窮盡自己最大的心智，也無法形容那時自己的心情，在這一剎那，他所感到的，只有感動。

原來真正的美食能引起人心的共鳴，那一份為了美食付出的努力和誠意，能讓一個人的靈魂也感動起來。

而方子星就在這母親在這十多年來，精心為自己準備的一日三餐中，感到了母親對自己的呵護，為自己辛勞的付出。

這一切，都使他發自靈魂的感動。同時，他也發現自己每一次在感動之餘，自己的精神境界竟也在緩慢增長著。

拳術的三重境界，煉精化氣，練氣化神，練神返虛。

煉精化氣是運行氣血，增長體力；練氣化神，是借練拳陶冶人的氣質，性情；練神返虛，則是人生境界的體悟，是生活中一點一滴的感動積累后的升華。

在母親精心為自己準備的一日三餐中，方子星明白自己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感動。

但是讓方子星隱約覺得，造就自己強橫身體的真正主要原因是母親在這十多年來自己準備的一日三餐的原因，除了在感動中獲得力量外，更是因為他在每次吃完之後，總感覺全身有使不完的勁，而且自己居然很少排泄。

起初自己並不在意，可隨著年歲的增長，知識的積累，他明白這是因為食物中的雜質極少，幾乎全部化為營養和能量，被身體吸收。

他明白這一道理之後，不禁更加對母親的廚藝佩服得五體投地。

所以，方子星在練體之餘，纏著母親學廚藝，而母親對此似乎很高興，非常賣力地教導自己，比教自己練武更得心應手。

方子星覺得這才是母親的主業。

不過，他從來都不知道母親在外是做什麼工作的就是了。

終於在方子星十六歲那年，母親開始正式教自己武功。

「星兒，你今年十六歲了，身體已經錘鍊得差不多的，基礎很好。接下來我開始教你內家拳的武功。」

「內家拳有三重勁，明勁，暗勁，化勁。明勁的頂峰，就是練出脆響，聲隨手出；暗勁則是運用內勁，無聲無息，舉輕若重；化勁則是暗勁通達全身，一下發勁，全身汗氣白霧蒸騰，好像一個大火爐。你明不明白？不要既點頭又搖頭的！」

「算了，我先教你八卦掌。」

「是一種以掌法變換和行步走轉為主的拳法，也是道家養生、健身、防身陰陽掌的一個體現。由於它運動時縱橫交錯，分為四正四隅八個方位與周易八卦圖中的卦象相似?故名八卦掌。」

「八卦掌千變萬化，但是落到實處，只有雙換掌，單換掌，順勢掌，背身掌，回身掌，雙撞掌，磨身掌，三穿掌這以八個卦位代表的基本八掌樁法，其中每一掌都可以衍化出很多掌法，素有一掌生八掌?八八六十四掌之說。你先就練這個。」

「你看我演練，尤其注意我的腿法和步法，八卦掌以走為上，要求意如飄旗，氣似雲行，滾鑽爭裹，動靜圓撐，剛柔相濟，奇正相生。看仔細了，否則待會又是稀里糊塗！」

「磨了近百遍，總算像模像樣了。好，現在學打法。」

「八卦練法如推磨，五指叉開移動，慢慢養氣。打法完全不同，要以掌為法，以走為用，溶踢打摔拿為一體，循循相生無有窮盡。避正就斜，順勢順勁，虛實莫測，脫身化影。柔則綿里藏針，沾粘隨化；剛則冷彈崩炸，迅如閃電驚雷。」

「打法三字訣，快，准，狠。打法三步動抽，戳，砍。抽用一股彈勁甩勁，抽襠，抽下陰，抽臉。戳是五指併攏手刀，用的是一股銳勁，狠狠戳人的腰子，眼睛，喉嚨，太陽穴，肋骨，哪裡脆弱往哪裡招呼。砍也是一樣用手刀，用的是一股重鋒，砍人腰子，脖子。」

「打法也是要訓練的，不過如果不配上練法保養長體力，身體很快就會垮掉。好在你手掌和身體的硬度都很好，省了不少功夫。現在我告訴你打法的具體技巧，八個拳架演變出來的六十四種打法，其中步法，以及戳，抽，砍的手刀運勁你都要看清楚了。練習時你就以這個鉛汞大球為對象，注意力集中了！」

「好，從今天開始，我來教你形意拳。」

「形意拳姿勢和拳架很簡單，五種發勁運力的方式和十二種身法。姿勢雖然簡單，道理卻很深厚。也分為打法和練法兩種，不過和八卦掌講究不同的是，八卦主要繞身，攻人側面，而形意拳則是搶人的中線，打胸膛，面部，猛進猛打，從中間突破，一舉殺敵。無花俏之招法，長勁亦是最快。」

「看好了，五個拳架子是五行拳。一是劈拳，屬金，運勁和八卦掌中的砍和抽相似，要像輪斧頭劈材。二是崩拳，屬木，運勁要像刺刀和槍一樣扎出去，捅出去。三是鑽拳，屬水，運勁的時候拳頭要有一股晃動的勁，像毒蛇突然蹦起晃動腦袋咬人，又叫是翻浪勁。四是炮拳，屬火，要有一股炸力，運勁的時候，全身根節都要劇烈跳動，好像開炮的炮彈凌空下擊。五是橫拳，屬土，這是貼身拳，和回身掌一樣，都是用一股甩勁。全身上下都甩，人只要一貼身，就要被你甩出去，是形意五拳中的母體，你自己要仔細的體會那甩勁。」

「十二種身法，龍，虎，猴，馬，雞，鷂，燕，鷹，鼉，駘，鷹，熊。嗯……主要是取動物某時刻的意境，在仿其形，重點突出所取動物的進攻技巧，不求形象但求意真的練法。我不是帶你去動物園看過了嗎，呃……雖然缺了些精氣神，但是那個意思，將就一下吧。」

「太極拳起源於古代騎兵的槍法、長柄大刀法。其基本用法是開、合、發，依據易經陰陽之理、中醫經絡學、道家導引、吐納綜合地創造一套有陰陽性質、符合人體結構、大自然運轉規律的一種拳術。」

「由於歷史悠久，流傳到現在派別太多，我也不是很懂，所以只能教你一招忽雷架，以及一些打法。主要是用來豐富你的打法，所以這些你別太較真。以後出去也別說你這是忽雷太極拳。」

「什麼！我誤人子弟！小混蛋，你皮癢了吧！別跑……」

言猶在耳，人已不再。

母親逝世了，走了，走的那麼突然，那麼毫無徵兆。

當他聽到母親的死訊時，第一反應便是「不可能」，隨後就怒斥那個打「騷擾電話」的傢伙。

就連在看到醫院裡母親依然美麗，卻毫無生機的容顏時，他仍是不肯相信，甚至以為童心未盡的母親聯合了一大幫人和自己開玩笑。

直到出殯那天，他仍然懷著最後一絲僥倖，祈求上蒼，這一切只是噩夢一場。

但是，這是事實，事實是殘酷的。

事實面前，人的信與不信根本無足重輕。

就在方子星沉浸在與母親的點點滴滴中時，太陽已經悄然西下，晚霞開始浮現在天空。

這時，卻傳來一陣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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